在九州被迫营业的日子 第4章 鲲化

“上古的四大鬼刃之一——鲲化。”扶麟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文星仰头望着这把巨大无比的刀，回头问白桑：“此刀固然好，可是我的信物在哪里？”

白桑安抚着被惊醒的牛，微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刀：“它就是啊。”

文星沉默了片刻，确定白桑不是在开玩笑后，才道：“我不觉得我能举得动它。或者说，它只要动一下，我就被压死了。”

“反正刀就在眼前，你不如去试试看。”白桑道。

文星将信将疑，借着夜色走近巨刃，真的撸起袖子。鲲化的刀锋深深没入土地之中，无论文星怎样用力，都纹丝不动。

扶麟环臂看戏，觉得好笑。白桑却没有笑，他朝文星道：“你再试一次。”

月色下文星的脸有一点红，他深吸一口气，定住神，抱住刀身开始用力。

“看到了！”白桑忽然道，“扶麟，快去解开文星的红绳！”

夜色中，文星右手手腕上一条红绳正熠熠发光。

扶麟当然也看到了。一跃而下将它从文星手上解下来。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周围的空气开始急促窜动，文星头发飘浮在空中，通身像是被金光过了一遍，挥袖间，手未触碰到刀身，就闻天地间雷鸣滚滚，冲天巨刃拔地而起，一下将扶麟冲出四五米远。

脚不沾地的文星缓缓将手挥至左侧，巨刃裹挟着霸气在空中跟着往左侧移动，文星将手挥至右侧，巨刃也跟着移到右侧。

这把上古的鬼刃，他显然已经完全能操控了。

“原来是这样……”白桑像是明白了什么。

“白桑，”文星大喊，他眼中带着一股难以掩盖的狂躁兴奋气息，“这回你能接得住我的鲲化吗？！！”

感受到文星似乎开始不受控，扶麟担心这种情况下他会造成误伤，凭本能破出吹喉之后，白桑却一跃消失在他面前。

扶麟皱紧眉头——白桑没有要躲的意思。

文星手指微微一勾，原本横在天空中的鲲化震天撼地朝白桑袭来，天地万物似乎都要拔地而起，白桑也只是费了气力才能稳住脚跟。

“看来第三百零五次单挑，是我要赢。”文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舔了舔牙尖。

白桑也笑了，语气依旧轻松：“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文星啊。”

话音未落，天地撼动不已，刀刃在离白桑一公分的距离骤然停下，刹那间天地寂静，扶麟根本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冲击波就将鲲化震出视野范围之外，散称一股白光。

白桑抬眸道：“很遗憾。这次我们还是没能分出胜负。”

文星半跪在地上，抬手抹了一把嘴角，不悦地“戚”了一声。

“怎么回事？”扶麟问。

“文星身体里一直存在着另一个人格。该人格的性格与文星截然不同，论武力也比文星要强许多。”

扶麟看着手中的绳子，没有说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红绳是封印该人格的媒介，所以将绳子重新系回他手上就可以让文星恢复了。”白桑道。

扶麟上前，想去扶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文星，文星一手就将他推开：“我不需要识君。”

望着扶麟的眼睛，文星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你。”

这又是从何说起？

“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格。他该依赖的应该是我。”文星的另一个人格说道，“可是他凭什么那么相信你？”

扶麟当然知道“他"是谁。这人格似乎脾气挺大？扶麟面无表情道：“抱歉，这个问题我现在还回答不了。”

“我可比你强多了。你不过是同他立契的识君而已，你充其量只是在利用他！我一定要让他明白，他能依靠的，只是他身体里的我而已!”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扶麟面不改色地拽过他的手，将绳子系在他手腕上，系得紧紧的。

另一人格在手腕被用绳子拴住时还挣扎了半天：“恕我说句实话，我极其讨厌你……”

扶麟又在上面系了个死结。

“……你是想勒死我吗？”清醒过来的文星看到扶麟硬生生将一段红绳在他手腕上毫无美感地绑了三圈，顺便系成了死结，忍不住问道。

“差不多吧。”扶麟见他恢复如常，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为什么要生气？”文星望着远去牵牛的扶麟，一脸疑惑，转头望向白桑。

目睹全过程的白桑伸了个懒腰，同他一起往回走，一路上笑眯眯道：“这就是感情好的证明吧。”

文星：“？？？”

白桑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鲲化是鬼刃，所以没有实体，只能唤形。且形体视唤形者自身的能力大小来定。现在你可以张开手，然后心里默念一遍鬼刃的名字。”

文星不明所以地伸出手掌心，照着做。

下一秒，只有半个掌心大小的小鲲化悬浮在文星的手中，像是一条小鱼，绝望地瞪着死鱼眼与文星对视着。

回想起刚才三丈高的冲天巨刃，再看着眼前这个极小的鲲化，文星的表情十分精彩：“也就是说，我现在只有这么一点能力吗？！”

* * *

夜已深，整个瓦砾村只有几家客栈还依稀亮着灯火。三人牵着牛，在狭窄的街道上一前一后地走。文星不知道为何困倦得不行，一路频频打呵欠。

“住客栈还是露宿，你们选一个。”前面牵牛的扶麟回头问。

文星打着呵欠道：“客栈”。

白桑被他传染得也跟着打呵欠：“客栈。”

无语地望着如出一辙的两个人，扶麟将牛绳递到文星手中，进了一个客栈询问价钱。所幸的是哪怕已经这么晚了，依然还有客房可以入住。只是客栈已经没有相邻的客房，扶麟思索，与其夜里互相没有照应，不如索性挤一大间。

付完银两，扶麟出客栈一看，文星和牛早已一块儿睡得魂都不知道在哪了，唯独白桑还坚强地立在那儿，只不过头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扶麟：“……”

他订的是顶楼的单间。进门可见两个相通的房间，当中用屏风挡住。左边这间稍大，摆放着一间大床，右边的小房间，透过屏风可以看见里面铺着一张软塌。

文星基本上已经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被扶麟扛上楼后看到大床凭本能就要趟上去，被扶麟逼着褪去脚上的鞋袜。

白桑进门先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像欣赏一幅画似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道：“你们平日里也这样住在一起？”

扶麟从柜子里抽出干净被子将文星从头到脚盖住，还不忘露出文星的半张脸，“别误会。以往都是我睡房顶。”

“我不是说睡一张床上。”白桑嘴角上扬了一下，“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文星？毕竟只要饲主平安的话，两人完全可以互不相干吧？”

扶麟将眼中稍不自然的神色一带而过。

“你是不是有问题想要问我？”白桑说。

既然被白桑看出来了，扶麟也不想隐瞒：“是。”

“说吧。我会认真回答你的。”

“第一个，你身上有东西，那是什么？”扶麟问。

白桑神色隐了隐，张开自己的双手：“原来被你发现了。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碰不到我，你信吗？”

扶麟皱眉。他回想起刚才文星对白桑撼天动地的那一击，表面上是白桑轻巧地躲过了鲲化，实则是鲲化被一股强大的结界反弹了出去。

“这种力量也是会有极限的吧？没有想过强行攻破它吗？”扶麟问。

“目前为止，还做不到。”白桑平静地看着他，“因为但凡试图强行攻破我身上这层结界来杀死我的人，最后都死了。”

“那我还剩一个问题。”扶麟道：“你也有自己的识君吧？”

“嗯？”这个问题引起了白桑的兴趣，“怎么看出来的？还是说这是识君之间的独有感应？”

“你的影子。”扶麟回答，“按照道理，如果饲主和识君立契，影子会共享。可是你，压根就没有影子。”扶麟一字一句道。

白桑眼神忽然有点闪烁：“你说得对。我是有一个识君，不过也是曾经的事了。”

“影子丢掉的话无论是人还是识君都不可能活在世上，你是怎么做到的？”扶麟问。

白桑托腮，眯着眼微笑：“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是楼主吧。”

扶麟：“……”丢影子和是楼主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算了。来日方长。”扶麟盯着他道，“我现在只需要知道你跟满金皇室有没有关系。毕竟皇室正在追杀文星。我不能让他落到皇室那些人手里，哪怕你是楼主。”

“满金这个国家对识君的控制真严格啊，”白桑笑道，“是不是但凡有识君的都会被赐死？”

“你笑什么？”

“你可以放心了。我跟满金没有关系。而且，我甚至比你还不希望文星死。”白桑看了一眼睡得很一脸安稳的文星，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完全看不出来你们正在被追杀啊。”

扶麟下意识地也跟着看了一眼，目睹文星的睡相之后，顿时觉得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眼前这个人。

文星：以为自己是个青铜，没想到原来是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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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