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三国演义》的朋友们肯定知道桃园三结义这个故事对吧,我许安也知道,甚至曾经校庆的时候看高年级的同学演过这个精彩的话剧。
当时那三个可怜的娃子脸蛋涂的跟猴屁股一样,还要在将近有一千观众搁底下吃瓜子的情况下,把酒言欢,敞怀大笑,但实际上自己都尴尬的要命。演完之后有人屁颠屁颠的跑去问他们酒好不好喝?张飞的那个小胖子打了个嗝,指着放在一旁明显开过的雪碧罐子说:“这酒有一股汽水味。”
好啦,说这么多肯定是有原因,因为前有桃园三结义,今天就要上演一个有我许安主演的酒厂二结义。
你肯定要问,难不成我要拜兄弟?
不不不,我不想做那个被人唾弃的剧透人。
琴酒离开后的第八个小时,整个训练场寂静无声,属于那种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许安正蹲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种着蘑菇。这迷宫记起来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确实有技巧。
但连续八个小时关在这里属实是无聊!先不说这个老年机特么的什么都看不了,咱就说我早饭都没吃,中饭还得欠着,合着我是比蹲大牢还悲催咯?行吧,这挺琴酒的,不然怎么叫毫无人性呢。
点头yes,摇头no ,骚扰亲友go go go !!!
「桑落:果酒老师,我想你了!!!」
三个感叹号表示了自己强烈的思念,见果酒没有回消息,许安小手一挥,连续发了三条,以表强烈的思念之情。
死死的瞪着老年机的小屏幕,颇有一副望夫石的架势,然后成功收到了一条果酒的问候。
「天下最好的果酒老师:怎么了吗」
在意识到果酒的教学,比琴酒的恐怖分子版拔苗助长好一百倍的时候,许安就已经把果酒的备注改成“天下最好的果酒老师”,以表心中对于老师的敬畏,当然,还有对琴酒的唾弃。
「桑落:你什么时候才来救我QAQ 」
果酒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桑落:我快被训成狗了!而且现在我我被关在了训练场里,一个人都没有,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了,我真的饿啊」
「天下最好的果酒老师:门锁了吗」
「桑落:我亲眼见他锁上的!!我早饭都没吃。」
如果琴酒想做神仙不吃饭的话,请不要带上她,她只想做一个贪食的普通人!!
「天下最好的果酒老师:我现在恐怕联系不上他」
紧接着又发上一串:
「天下最好的果酒老师:一般情况下来说,肯定有基层人员在监控室里24小时监察,你可以试着对监控讲话,他们应该能听见」
「桑落:不愧是果酒老师!!聪明!!我要给你颁锦旗!!」
果酒的话,像是一招点醒梦中人,许安的脸上瞬间又洋溢起少女娇俏的笑容,眼睛biu的一下亮起了光。右手握着手机,尽量保持左手不动的好像离她最近的那个摄像头。
怕听不见,又单手做喇叭状,对着那个摄像头大喊:“有人吗?能不能开个门?会饿死在这里的!”
会饿死在这里的,会饿死会饿死,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的——
这里空旷到一句话喊出去可以听到回声,但却并没有听到任何人回复自己。要不是身高不允许,许安现在都已经恨不得把脸贴在摄像头上了。
她维持着笑容,直到脸部僵硬都没有人来开门,甚至没人回复。
重新掏出手机给果酒告状。
「桑落:呜呜呜,果酒老师,没人应答怎么办……」
「天下最好的果酒:我突然想起来了,门是琴酒关的吧」
「桑落:嗯嗯嗯嗯嗯嗯嗯,有问题吗」
「天下最好的果酒:那些基层人员恐怕会以为他是故意关着你的,所以没有他亲自下的命令,应该不会擅自放你出来的」
许安的笑容绷不住,紧接着嘴角抽了抽,快速的在键盘上打字。
「桑落:那怎么办?」
「桑落:我昨天早上就叼了个面包,中午吃了几口白米饭,晚上没吃,早上一醒来就被拽到这里,这都下午两点了,真的会饿死的!」
「桑落:果酒老师!!如果我做错了事,请让法律制裁我!饱死鬼还无所谓,我不想做个饿死鬼!」
「天下最好的果酒老师:我帮你想想办法」
等待的这十分钟,许安又重新蹲回来刚才那个位置,双手抱头的缩在一团,其实她还挺想抱头痛哭来着的,万一那些基层人员看见她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然后心软了呢?
但是目前的状况来看属实是哭不出来,压抑着对于琴酒的不满,胃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痛,原本刚开始是更难受,恐怕是饿过头,所以状况减轻了,但不妨碍许安面色惨白但有着些许绝望。
过了良久,嘴唇微动,憋出来了一句:“总有一天,我不光要在他精神上暴揍,还要拿饭盆在他脑袋上倒扣!”
“砰——”
门重重地被人打开撞到墙面上,发出巨响,许安吓得浑身一颤,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穿着合身的西装站在门口。
“这特么的是芝麻开门吗?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早点骂了!”许安用着极其无语的神情盯着那扇被打开的门,因为过度挨饿显得很没精神,眼睛翻着死鱼眼。
“你还好吗?我没有来迟吧!”那个男人看见桑落情况不对,立马跑过来搀扶。
“我很好,你也没有来迟,您在晚一个小时来更好,这样刚好可以赶得上给我下葬。”
男人并没有因许安半开玩笑半埋怨的话语给激怒,反而是友好地笑了,把她挪到训练场中间,然后又重返回来门口,拎起来刚才因为着急直接扔在门口的塑料袋。
透明的塑料袋内部挂着水珠,随着男人把那一袋子东西领进,许安还闻到了一股饭香。
“我是Liqueur,刚刚从美国回来。”
昂,这人该不会是琴酒派来给自己送吃的的吧?呵,我相信他是琴酒派来的,还不如相信明天自己出门走狗屎运,买彩票中大奖。
但也可能是果酒老师搬来的救兵呢?这个可信度很高。
利口酒又不知道从哪里搬来那个小桌子,就许安旁边支愣起来,然后自顾自的把塑料袋里面的打包盒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桌子上。
仔细的将有些落灰的凳子拿起来,用手抹去薄灰,利口酒招呼许安坐下。
“你快点吃吧,这么长时间没吃饭,确实会饿着。”利口酒给人一种很温和友好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又和安室透给许安的印象不同。
安室透更偏向是绅士风度,而利口酒像一个宠爱孩子的老父亲,眉眼中全是慈爱。
许安还在定定的看着利口酒,他就先往许安手里塞了双已经被扳好的竹筷,自己也拿了两双,看架势是准备一双给许安加菜,一双自己用。
“……”
看看碗里利口酒夹的满满的一碗堆成小山似的菜,又看了看利口酒眼神温和的示意她吃。
怎么办,鼻子酸酸的,好想哭。
在陌生男人面前吃饭原本是很尴尬的,但现在许安心里蒙蒙的,像是堵了一口气,怎么喘也喘不上来。
赶在自己眼睛发红之前许安先低下了头,用筷子往嘴里扒拉两口饭。
“你叫许安是吗?那我叫你安安好了,你应该不介意吧,”利口酒也同样毫不拘谨地吃着饭,刚下飞机就接到通知,让他买一些中餐带去给训练场里的桑落,“看你年龄不大。”
许安嚼了嚼嘴里的饭,感觉这是她有史以来吃的最香的一次,然后眉眼低垂着点了点头。安安,和孟帝姜璟他们称呼许安的口吻一样,鼻子的酸涩感更加强烈了。
两人几乎都放下了戒备,当然利口酒好像一开始就没有带有敌意。两人的谈话也很投机,从一开始的聊训练,到之后的哪道菜好吃,从一开始的是否习惯现在的生活,到美国哪里风景优美。
如果不是利口酒看上去40多岁,许安真的感觉这人才是她哥,而不是琴酒那个毫无人性的眼镜蛇。
“啪!”
清脆的两声打开酒瓶子的声音,许安完全忘记上一次自己喝的烂醉之后,发誓再也不喝酒。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和利口酒干杯。
整个训练场弥漫起了饭菜和酒精混合的味道,不过许安浑然不知,原本苍白的面色恢复,变得红晕光泽,脸上还泛着淡淡的殷红,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和利口酒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
或许本来利口酒就给人一种友好的感觉,所以在利口酒一次次的关心中,许安也对他露出憨笑,类似于小孩子单纯的笑容。
许安笑起来的时候,原本有些疏离的柳叶眼弯成一条缝,露出两个小虎牙,很是可爱。
而利口酒,虽然身着一身西装,年龄也偏大,但丝毫不显油腻,反而毫不注重形象,既不板着脸,也不用眼睛瞪人,更不会时不时踹许安一脚。
原本度数并不高的酒,因为许安的贪杯,并且利口酒不知道她喝不了酒,所以没阻拦的情况下,空酒瓶越来越多。
少女白皙的脸庞绯红逐渐蔓延,尽管眼神很清明,但脑子已经糊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砰——”
又是门撞到墙上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力道明显比利口酒还要重,连带着放在桌上的酒面都微微晃动。
门口的动静没有立刻打断里面的谈笑,特别是许安那种独属于少女的软乎乎还有点甜美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里无限放大。
“爸爸……”
许安朝着利口酒喊。
琴酒握住门把的手还没有撤回,听见她这么一喊,整张脸都黑得快滴水了,几步上前,一把揪住许安的后衣领,把人提起就往门口带,奈何许安还很闹腾的挣扎,并且朝着朝他们赶过来的利口酒大喊:“爸爸救我,这个人他会踹我的!”
手一用力,琴酒把她往外面拽的速度更快了些。
“安安你等等,琴酒你……”
话还没说完。
“砰——”
门又被人暴力的关上,差点就打在利口酒的鼻梁上。
“你放开我!”许安被琴酒一路拽着,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无助地扒拉着快要把她勒断气的衣领,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
“我要等爸爸……你放开我……”
琴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自己就离开了十个小时,这人就给自己认了个爹。
松开许安的后衣领,转而用右手捏住她的后脖颈防止真的被她挣开了去,琴酒明显不悦,用着命令的口吻阴冷开口:“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间。”
像是触发某种开关,许安没有因为琴酒那种对待死人才有的冷漠语气而感到畏惧,反而是更加剧烈的挣扎,整个人都醉醺醺的,和路边随处可见的酒鬼没什么区别。
在路过技术部时,她的不满违抗的情绪达到了巅峰,先是用手胡乱拍打,一不小心就呼到了琴酒脸上,在琴酒啧了一声表示不满后,她又突然地缩成一团,蹲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
挣脱束缚之后快速的跑向的技术部。
当琴酒皱着眉赶到时,就看见技术部一屋子的人都转过头,眼神不知道该看这个醉酒少女,还是该看杀人不长眼的琴酒。
许安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仗着自己一米六的个子,伸着手就想去够天花板上的电灯泡,可惜最终惦着脚也差很大的距离。
她所幸搬起了一旁没人用的椅子,一只脚刚踏上凳子,肩膀就被琴酒按住了。
“给我停下来……”小声的对许安说完,便转头用阴狠的眼神扫过技术部的每一个人,然后对他们说,“管好自己的眼睛,自己干自己的事。”
“安安!”
像是还嫌事情不够乱,利口酒这时候也追了过来,许安看见利口酒立马变得兴奋,指着电灯泡对他喊:“爸爸,我要吃个电灯泡!”
一屋子的人沉默了。
等等,这人叫利口酒什么?爸爸???
还是利口酒率先打破沉默,原本想摸许安毛绒脑袋的手被人一把拍开,他也不恼,收回手之后弯腰目光与许安平视,然后耐心的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这个电灯泡?”
“因为我早上看过了,我房间里面根本没有装电灯泡,所以在里面根本看不清!”
琴酒脸上的不耐烦消失了一瞬,他给许安准备的房间他也亲自检查过,但是唯独就没有查看灯泡这个事情,因为他默认一切都准备妥帖,那么最重要的灯泡也不会遗漏。
怪不得今天早上去她房间的时候,那么一个怕黑的人居然没开灯。
但是仅仅过了一瞬,琴酒眉头立马皱紧,像提小鸡仔一样把许安拽下了凳子,头也不回的把人拉进了电梯,不管利口酒的劝阻,无情的摁下了关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