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昊,男,热爱篮球,肤色健康均匀,像一株茂盛生长的油麦菜,形似体育委员的学习委员。
鲍玉,男,篮球练习时长仅半年,是从幼儿园到初中制霸全场的突出型学霸,阳光下他的皮肤白里透红,是陈文玥的头号竞争对手。
他俩是突出型,那此刻的姜乌就是凹凸型。
“你没事吧?”
“小乌梅,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鲍玉还在远处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学霸状态,张子昊就在眼前一口一个小乌梅还笑嘻嘻地看着她。
姜乌的气焰都down了下来,她最讨厌别人叫她乌梅,好不容易小学毕业摆脱了这个称呼,却又被两句“姜乌晒黑了以后好像我买的话梅哦。”“是乌梅吧。”传播开来,所有同学里叫得次数最多的是张子昊,他好像总爱看她哑口无言的样子。
被篮球敲打的痛早已慢慢散去,可心里的隔应就像鱼刺一直卡着,姜乌什么话都不想说,看也不看应也不应,直接走掉了。
“额,她是不是生气了?”张子昊抱着篮球傻傻反问。
“要换你被砸了,你还笑得出来?”
“也是。”张子昊把球传给鲍玉,两人又开始若无其事地打起篮球。还是冯乐好心提醒,两人才在第二天交上了语文作业。
姜乌抱着一堆作业本,慢吞吞走向老师办公室。张子昊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我去交数学作业,一起吧。”两人开始肩并肩走过拐角,下楼梯,路过两个正在清洁打扫的同学。
地板上是零星几个包装袋垃圾,还有一层层灰混成一团的黑色结块。那个同学热情地和张子昊打招呼,“今天中午去打篮球不?”
张子昊鸡贼地回答:“鲍玉去我就去。”
“德行,就叫你凑人头而已。”
那个同学按往常习惯,用手拍了拍张子昊肩膀。张子昊的大摞作业有倾倒的趋势,他说了句“别闹!”,赶紧用手扶稳了。他的作业是扶稳了,姜乌的几本作文却从最上层飘落,张子昊不停的动作把它们整个带飞。
不知道是哪几个同学的作业本掉落在脏污的垃圾处,姜乌的心情像雾霾一样染灰。张子昊赶紧从地上捡起那几本作业,拍了拍封面粘上的灰和泥点,“还好没水没拖地。”他庆幸地说。
他拿起最下面最脏的那本作业,看见是鲍玉的名字,松了口气。
“没事,这本是鲍玉的哈哈。”他抖了抖作业本上的灰尘,把落下的几个本子全递给姜乌,姜乌瞪了他一眼,叠好本子就走。
“诶,姜乌姜乌,等等我啊!”
张子昊在后头追着,后头的后头,还传来那两个同学的讪笑声。
“我中午不去打球了!”,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等张子昊追上姜乌的时候,姜乌已经在办公室门口喊“报告”了。张子昊跟着姜乌走进办公室,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都不在,张子昊准备放下作业就走。
“你还不走吗?”张子昊小声说。
“余老师让我把这些资料带回教室。”姜乌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张张报纸,慢条斯理地整理着。
张子昊已经走了,办公室除了姜乌以外,只有一个她不熟悉的老师,还有一个清俊的少年,他靠窗坐着,眼神凝聚在手头的事务上。
姜乌忍不住慢了下来。
许攸,许攸竟然也在这里。姜乌状似不经意地往窗边看了几眼,许攸正全神贯注地写着什么,总觉得,总觉得他比我上次见他还要再瘦了一点,不知道他……姜乌的思绪横飞,乱七八糟的想法穿来穿去,总想着再往那个方向偷瞄一眼,却总是被照射进来的太阳,不知不觉晒红了脸。
“喂,有什么事吗?哦,你说上次那个啊。”
那位不熟悉的老师,走到门外去接电话,安静的办公室只有姜乌翻动报纸的声音。钢笔在白纸上唰唰唰地写着,姜乌鼓起勇气看向许攸,是说‘上次面试才见过,还记得吗哈哈’,还是说‘很高兴加入书法社团,请以后多多指教’呢……
接电话的老师已经回来了,他注意到仍然在整理报纸的姜乌。
“《昔川少年》每个班发五份,你怎么还没整理好啊?”
许攸被这句话吸引了视线,注意到他的目光,姜乌把头埋得更低了。
“是还差几份不知道在哪儿吗?”那位老师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本堆里抽出几张报纸,“拿去吧。”
姜乌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着:“谢、谢、老师。”
姜乌刚把几份报纸抱在怀里,余老师就回了办公室,她看了眼桌子上叠得高高的作业问:“读后感都收上来了吗?”
姜乌点头。
“还有人没交吗?”
姜乌摇头。
余虹坐了下来,“你把鲍玉、陈文玥、张子昊,还有你的作文本先拿出来。”
姜乌乖乖翻出几本作业,余虹看着鲍玉脏脏的作业本轻皱眉头,不到五分钟就快速翻完了几人的读后感。她叹了口气,四本作业凌乱地摆在桌子上。
“张子昊现在在哪儿?”
姜乌愣了一下,回道:“他刚刚还在办公室交作业。”
“哦,那刚好。”余虹指挥着,“你去把他带来办公室,我在这儿等你们。记得,你也要一起过来哈。”
“好的,好的。”
姜乌还没反应过来,就晕晕乎乎地出去了。她不敢去看许攸此时的表情,这一刻的她还不知道,她和某人将会荣幸地成为,被“保尔柯察金”选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