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与过去 第16章 回忆(七)

在沈言的辅导下，陈琳的物理成绩突飞猛进，在期末考试成绩出来那刻，陈琳自己都觉得的不可思议

‘沈言，这是真的?’

‘卷子都发下来了，难道是假的，我刚刚大致看了一眼，进步很大’沈言觉得这一理所当然，毕竟前几次自己出的测试结果都不错，他发现陈琳学的都很快，而且很努力，当然最重要是他这个师傅教的好，想到这，忍不住自恋起来

‘我的妈呀，整整二十分’陈琳看着卷子久久不能回神，想到这段时间的努力，觉得一切都值了

‘而且这次题出的挺难的’沈言对比了一下记忆里历年的考题

‘对了，你多少?’陈琳侧过身子看向他摊在桌面上的卷子，被那毫无纠错的卷子震惊到了‘满分!厉害’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

‘那你现在改变想法了吗?’沈言想起那个报名，想着成绩提高这么多，肯定对那个有信心了。而且他那天还看到她偷偷看公众号发出的公布，看得那么认真，连自己站到她身后都没察觉，被他发现，迅速切屏幕，沈言问她，她嘴硬说是不小心打开，接着就急着离开，说着要去写作业

‘什么?’陈琳的脑海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物理的特招，但是不太敢确认

‘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周教授那个’

‘哦’

‘就一个哦，没其他的了，我教你的这段时间，发现你其实在物理方面还挺有天赋的’沈言直白的夸赞，陈琳觉得挺开心的

‘你再夸，我都觉得自己是这方面的天才’

‘天才倒不至于’沈言嘴快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沈言，你在我爸妈那块嘴那么甜，怎么到我这就这样’陈琳脸上的笑差点僵在脸上

‘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打击我’陈琳看他还想说，怕再说出自己不爱听的话‘得了，打住，评价客观一点也不错’

‘我提醒你一句，等过完这个假期就是报名考试了，再犹豫就真没机会了，而且这次是报名的测试，过不了的话，可以再回来备战高考’沈言真的不想让她后悔

‘那你去吗，你在这方面也挺不错的’陈琳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她的内心有一种恐惧，她怕自己迈向理想的第一步就夭折，对它抱有虚幻的期望，比直接的破灭要安心。接着将话题引向他，他一直劝导自己去，但从来没提及自己要参加，陈琳一开始以为这人一定会报名，结果他自己对这个毫无意向

‘我不感兴趣’沈言没想到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转过身，冷淡地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信’如果说他对这个不感兴趣，就相当于说历史上秦王不感兴趣统一天下。她见过提及物理时，他眼里的热爱

‘我觉得现在就很不错，很开心，最起码不会害怕醒来自己不再是自己’沈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陈琳只抓住几个词，不是自己，什么奇怪的话语

见他的情绪有些低落，陈琳也压住心里的疑惑，等他想说的时候再问吧，避免别人的恐惧要比满足自己的好奇更符合常理

‘我们回家吧，今天陈女士知道了我的优秀跟你的耐心指导密不可分，要做几道好菜，乌鸡汤，山楂排骨，糖醋肉’陈琳知道这人对吃的东西很喜欢

‘走吧’沈言瞬间离开凳子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

陈琳被他的速度震惊到了‘你这·’

沈言看她还在原处不动，只是呆呆看着自己，虽然想到以前悲伤的事情有点不开心，但是吃美食是他当前最喜欢的事情之一，自从离开那个人，才知道原来事物不单单是用来果腹的，更是来享受的。急着拉起她，迅速帮她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好

一进家门，就闻到了浓浓的饭香，沈言迫不及待来到厨房‘干妈，今天又做了什么美味的食物’

‘野鸡炖山笋，刚学到的，等会你们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闻着就香，那吃起来简直就是直接击中我的味蕾，抵达我的心中’沈言顺势做出捂着心的动作

陈母看着他搞怪的动作忍不住笑

陈琳看着他们的互动，也忍不住想笑，陈父紧随其后，打开家门，就听到欢乐的笑声

‘什么事那么开心’

‘小言在夸我做的饭’陈母看到陈父回来，笑着对他解释‘好了，你和陈琳去客厅吧，老陈，快点过来帮我’

沈言想着搭把手，陈琳直接把他拉走‘适可而止好了，我有事跟你说’

‘你坐这’陈琳指了指沙发

‘怎么这么奇怪’沈言看着她莫名严肃的样子

‘我想跟你坦白，为什么不愿意去参加报名考试’陈琳一开始也不想说，但是想了一路，觉得憋在心里也挺难受，倒不如直接说了，说不定会得到不错的开导

‘我不愿意去，其实还是觉得害怕，额’陈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看着他认真地聆听，不带审判，耐心等待自己说完自己的想法，更加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恐惧

‘我怕失败，我承认我是喜欢物理，把它当做自己未来的理想，我也一定很开心，但是我怕自己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害怕梦想的第一步就夭折，想着与其直接失败，倒不如留一丝幻想，而且现在的状态也不错，按照以前的想法，去一个还不错的地方上一个不错的大学，突然的清醒让我害怕又渴望。好吧，我就是个胆小鬼’说完这一切，陈琳感觉心里舒坦了一大截

‘你不是胆小鬼，最起码你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直面自己，你一直都在为自己心里的理想努力’沈言指了指她的心‘从你想要在这方面进步而付出努力开始，你就是勇者’

‘你这次的夸赞措不及防啊’虽然笑着开玩笑，但是眼睛亮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真的会透过自己的糟糕看到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闪光点。这些话她没给其他人说，总觉得自己都没办法接受的地方，怎么能说出口让别人接受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去参加报名吗，我骗了你，我对物理真的是有爱又恨，我喜欢它带给我的快乐，学习它，探讨它是一件很有魅力的事情，但是也是物理让我见识到我养父的疯狂，他一直想通过它研究出时空穿越，在一次巧合中，发现我的天赋，从此以后教我他知道的一切，我沉迷其中，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很快就在造诣上又很大的突破，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神从期望到赞赏再到不满，往日的温存一去不复返，他到后来甚至想侵占我的思维，把我变成他’沈言讲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哽咽‘我并不明白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变了，还是一开始就是这样’

陈琳第一次听他讲述这么详细，以前只是简单一句带过，不愿意多提

‘没有错，喜欢物理，在物理上有天赋，这些是对的，是上天赐予的礼物，错的是那个人的嫉妒和贪婪’陈琳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等到情绪宣泄完，陈母催促的催促声传来‘快点去洗手，吃饭了’陈父陈母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透过背影看两人在聊天

‘好的’陈琳迅速回应，怕她发现他们的异常，急忙带他到卫生间简单洗了一下

‘小言眼睛怎么这么红’陈母注意到他的眼睛忍不住关心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刚刚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把洗手液弄到眼睛里’陈琳在一旁打掩护

‘没事吧’

‘没事的，洗了一下已经好多了’沈言笑着回答，想让她放心‘干妈，你今天这道五野鸡炖山笋真的太鲜美了’沈言放下刚刚陈母递过来的汤

‘你们喜欢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