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看书神小说网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设为首页
牧行注意到，柯泉在看到狗狗们的一瞬间，眼神变了。
柯泉的手指轻轻触了下博美犬的绒毛，然后慢慢抚摸他的头。博美犬伸出薄薄的舌头，舔他的手指。
很痒。
柯泉唇角微微扬起，露出在冬日里非常温暖柔和的笑容。
他是真的很喜欢狗狗。
牧行看得入迷。回过神，他低头看到一只柯基吐着舌头，圆溜溜的眼睛好像也在看柯泉。
牧行蹲下：“柯基的腿真的好短啊。”
他伸手刚想摸一摸它，然而柯基突然拔腿就跑，后腿差点儿踢到他。
牧行抬头，只见柯泉抱着小博美走到沙发一处，而屋子里的狗狗们都狂甩着尾巴奔向他，围着他蹦蹦跳跳撒娇求抱。
……这一群颜狗！
牧行又注意到旁边有人的手机镜头正对着柯泉。他迅速上前阻止。
小博美用小爪子拍拍柯泉的手臂，趾甲稍微勾到围巾绒线。柯泉握住他的小爪子，手指轻轻揉揉他的小肉球。
小博美忽然扭头，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三角耳朵一抖一抖的。
柯泉微笑，抬头，看到牧行的手机镜头正对着自己。
“我可以……拍吗？”
两人跟狗狗们玩了好一会儿，拍了很多照片。
“哥，以后我们住一起，养一条狗吧。”
两人坐在一起看着手机上拍的照片时，牧行忍不住说道。
柯泉没有立即回应。
每次一提到未来的事，柯泉就会变得比平时更沉默。
牧行又迅速道：“当然我知道，等毕业后，先养活自己。”
他没有忘记，“试用期”这件事。
现在，其实就是期末了，交完课程论文后就等于放寒假了。
“试一试”的结果是怎样的？这两个月，柯泉跟他在一起觉得开心吗？想要跟他继续在一起吗？
这也是为什么他害怕柯泉对他订的酒店房间不满意。
可能今晚之后，柯泉就要把“试用期考核结果”告诉他了。
可能明天，就不能再这样跟柯泉在一起了。
又要跟柯泉变成陌生人，而且这次之后是再也没机会……
牧行觉得脸颊痒痒的，是狗狗在舔他。他哭了吗？流泪了？湿湿的，不知道是狗狗的口水还是他的眼泪。
牧行一把将狗狗抱进怀里，肩膀颤抖。
狗狗开始挣扎并发出叫声。
“牧行。”柯泉扭头注意到了，快速伸手，将狗狗从他怀里“拯救”出来，“不要把狗抱太紧，会闷死他。”
“哥……只关心狗不关心我……”
“……”
“哥……只抱狗不抱我……”
“……”
“哥……我也想……”
“……”
柯泉抱着狗狗，看着牧行眼圈很红，似乎马上就要汪汪汪大哭起来。
他是真的有一难过一悲伤一哭就随便抱紧身旁东西的习惯。
柯泉将狗狗放到自己另一侧，然后将趴在自己和牧行之间的狗狗也都抱到别的地方，并用手臂拦着不让狗狗们再过来。
牧行感到肩膀一沉，温热的气息贴近他了。
“我有点儿困了。”
柯泉闭着眼睛，脑袋枕在牧行的肩膀上，搂着牧行一边手臂。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牧行心跳飞速加快。
柯泉好像有午睡的习惯。
他正在靠着他的肩膀午休。
牧行想起这些天，柯泉叫他的名字，对他的笑……“我们不是男朋友吗？”
柯泉现在是把他当男朋友，现在他是他的男朋友。牧行微微握紧他的手，又松开，怕打扰他休息。
他轻轻蹭了蹭他的头发，也闭上眼睛。
不管明天怎样，他都爱着柯泉。他很喜欢柯泉，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两人离开狗咖，成功地将身上的气味从火锅味儿变成狗味儿。
“哥，我们去商场逛一逛吧！”牧行道。
柯泉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模样，已经恢复精神劲儿了。
两人在商场里到处逛来逛去，柯泉发现牧行很爱问导购“这个我可以试一下吗”，然后“你们这……”开始巴拉巴拉评论一番。
“哥。”牧行拿起一根仙女棒，对柯泉道，“我要变身了！”
“……”柯泉冷漠脸。
走了一会儿，柯泉又发现，牧行长时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我一直想说，”牧行上下打量柯泉道，“泉哥的衣服都好帅啊。”
“嗯？”
“之前说过，我的衣服会不会有些太像学生了？一看就是还没进入社会的。”牧行低头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
“……”
两人在服装区逛了一圈，然后又去游戏厅，一直到傍晚，去买小吃当晚餐。
牧行提议两人买一盒辣的，比赛看谁更能吃辣。
于是两个不吃辣的人，买了辣串，几口下去，双双沉默。
“再来一口？”
牧行开口后就不敢闭嘴了，口腔里好像变成了岩浆，舌头要被烧烂了很痛。
柯泉一声不吭地扭头看来看去，牧行看出他是在寻找卖水的。
“不行了不行了——！”
于是两个吃不了辣的人，询问到卖水处，迅速买水喝了很多很多。
柯泉看牧行吐着舌头，好像夏天热得哈哧哈哧吐舌头的狗。
“哥你也太能保持形象了，舌头这么疼你都不张嘴。”
“幸好你也不吃辣。”
“嗯？”
柯泉继续喝水。
“哥，牛奶解辣。”牧行买了三瓶牛奶，塞给柯泉一瓶。
“你真的很喜欢牛奶啊。”柯泉看着他咕咚咕咚津津有味地喝奶，说道。
吃自助小火锅时，他也一直在喝免费的牛奶。
聊考研时，牧行还说他当时想的是，哪怕以后不买新衣服不喝牛奶哪怕两天吃一顿饭也要考上。
真是离不开牛奶啊。
“也不是从小就喜欢。”牧行举起手中的牛奶，看着说，“小时候觉得什么都好喝，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然后最后就觉得，还是牛奶永远的神。”
柯泉默默注视着他的侧脸。疼痛的感觉在不知不觉没有了，可是那种滚烫的感觉还在。
柯泉又默默移开视线。
“把你今天拍的照片发我。”柯泉道。
“发我的？”牧行把牛奶喝完，道。
“我要你的干嘛？”
“哥你也想收藏对吧？你也想我们在一起的纪念，你其实也很想跟我拍照。”
“你真的话很多。吵死了。”
两人靠在一起，看了会儿手机上两人今天拍的照片。
火锅店，街上，狗咖，还有游戏厅……看别人在跳舞机前跳舞，看别人玩音游，模拟赛车……两人投篮的照片，夹娃娃，k歌亭……
离开游戏厅，牧行在商场里想起某首歌还边哼歌边蹦跶。柯泉说他是不是有多动症，问他为什么没去试试跳舞机。牧行：“我不会。你没发现这游戏厅都喜欢把跳舞机放到门口，一堆人围观……就我那水平，我不想丢人。”柯泉疑问他不是社牛吗。牧行反驳：“社牛也是要脸的！”柯泉说他在商场扭来扭去蹦跶被人瞩目怎么就不觉得丢脸了……
翻到两人在服装区的照片，有几张是两人试戴不同的帽子。
“哥哥你戴帽子也挺好看的。”牧行道，“我一直都买不到合适的帽子，因为我不知道我的头有多大。”
“我有尺子。回去量一量，你的头多大。”柯泉说。
“唉，我的头到底多大，这个问题真是困扰我很久了。”
“困扰你很久你还不去量一量。”
冬日夜长，城市早早被黑夜拥抱，楼房的灯都亮起来，华丽的圣诞树闪着光。
两人逛了拍了会儿照，逐渐走到了灯光稀少的地方。广场上有一些健身器材游乐设施。
“白天是孩子的世界，晚上，就是大人的时间。”
“大人时间就是玩荡秋千吗。”
在黑夜路灯映衬下，柯泉看牧行跑来跑去，身上黑色大衣甩来甩去……
真的更像一只大蝙蝠了。
“哥！”
柯泉看到牧行在前方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面朝自己，跟自己笑着挥手。
那里没有灯光与喧哗，没有其他人在。薄弱的月光下，只有他在那里。
柯泉想起半年前，那个时候牧行很烦人地缠着自己来图书馆要见陈星然，晚上缠着一起回宿舍，在离别前放松地伸懒腰，也是在夜色下，“再见了，泉哥。”
“哥，你冷吗？”
牧行问走到自己面前的柯泉，摸了摸他的手。今晚的气温大概只有一两度，柯泉不像他活动量那么大，应该会更冷吧。
柯泉没有说话，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散去。
牧行将黑色大衣敞开，双手抓住两边衣襟，将柯泉搂入怀里，然后双手环在柯泉身后，用力想让两边衣襟碰触在一起。
“这样暖和一些了吗？”牧行的声音落入柯泉耳内。
柯泉感受到大衣落在自己身上，但浓烈的热气更多是来自于牧行本身，将他身上的寒气都融为温暖。
“这个衣服还是不够大，再大一点点就能把我们俩都罩住了。”牧行说道。
柯泉现在被牧行拥抱着，被牧行身上的黑色大衣裹着，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能明显听到自己心跳声，同时身上有麻麻的感觉，像电流窜过。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
一下子被击中，其他什么都可以不再去想。
什么东西被拽出来后，层层叠叠的心房，好像也绽开了。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是开心是快乐吗？可是为什么却觉得有点儿酸？是幸福吗？不可能，幸福这个词太天真太不现实了。
“哥……？”
牧行忽然觉得腰部一紧，想低头看柯泉的脸，但什么都看不到。
他只觉得柯泉好像距离自己更近了。他干脆仰起头，望着宽广的夜空，呼吸着冷冷的空气，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也更加用力搂了搂柯泉。
然后……
“哥、哥，哥哥！太紧了抱得太紧了！哥哥哥哥——我快喘不过气了——！”
腰部稍微松了一些。牧行大幅度呼吸。
“真的很讨厌你。”
嗯？柯泉说话了吗？
牧行接着又听到一句：“不公平。”
柯泉仍抱着他，脸埋在他肩膀处，声音就在他的耳旁。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吃饭挑我喜欢吃的，知道我喜欢狗。每次聊天你也几乎都能猜到我想说什么，在我不说话时甚至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了解我，但是我不了解你……这样可是对我不利……”
牧行安静地听着，胸膛再次重重起伏一下，然后抬手，慢慢抚摸柯泉，轻轻说道：“那你要多多了解我啊。”
“……真的很讨厌你。”
柯泉说。
很讨厌你，因为你很烦人，我不想再想起你，你却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两人又搂抱了一会儿，然后牵着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在无人的夜路上，走到彩灯璀璨的繁华街道上，走入预定的酒店里。
讨厌你让我又想要做“了解”这么麻烦的事情。
“哥。”
房门关上，插卡亮灯。靠着墙壁，牧行吻上柯泉的嘴唇。
讨厌你让我变得不像我。
气温渐渐升高。两人的外套被脱下。
讨厌你让我不得不又去幻想未来。
讨厌你让我也想要找寻真我。
“牧行。”柯泉低低道。
牧行“嗯”了一声，应答他的，只有比刚才还要深的吻。
真的很讨厌你。
让我又要体验“喜欢”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