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第7章 第 7 章

跟父母告知选科决定后，他们点头表示赞同，毕竟是女孩，选文科也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以后当个老师，我们就不用操心你了。”一家人坐着看春晚，爸爸先挑起了话头。

妈妈听后开始畅想她当老师的生活，欣喜地拉着她的手说：“老师好啊，有假期，跟你爸爸一样，能考编制就最好，再不济去私立学校也是好的，至少不用愁基本的生活了。”

“哎”妈妈长叹一声，松开手转而捏着还未脱下的围裙边，自言自语说道：“别像你哥哥似的，一个人在外面老要加班……”

杨书媛想到那天打电话时哥哥的工作环境，也在心里悄悄地担忧。

“那是他自己找的，怪得了谁。”爸爸喝了口手边的茶水，茶杯里冒出的热气也无法使得冷淡的语气中添上几丝温暖。

“好好的编制不考，非要去什么企业，这几年过年都不回来，怕是早就忘记我们两个老骨头了。”

眼看着爸爸心情越发不好，杨书媛在厨房边上的果箱里拿出来几个砂糖橘，两个放到爸爸手里，两个放在妈妈的围裙上，自己手里剥着一个，静静看着电视上的小品节目。

吵吵闹闹的一家人总还是会因为亲情羁绊而再次相聚，就像手里分出的五个砂糖橘，又重新回到杨书媛的怀里，全都是剥好的。尝一口，酸酸甜甜，带着淡淡的香气，是一如往常的滋味。

高二开学，杨书媛来到新的班级，是文科4班，班主任是陈老师，也就是原先教她的那位历史老师。在她搬好寝室来到新教室时，只有老师一个人坐在讲台上准备教案。

后面陆续有人到达，杨书媛看过名单，有几个眼熟的同学还跟她一个班，不过都是比较安静的人，这让她觉得轻松了不少。虽然是说不在意那些举动，但是能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当然是要舒服许多的。

文科班里大多是女生，氛围上干净一些，没有人开无聊的黄色玩笑，没有人盯着女生发育的身体窃窃私语，更不用在相互借卫生巾时拿本书做掩饰，不会出现某个男生表示对一个女生的厌恶时连带的群体性议论。

但女生中也有凝视和拉帮结派，只是说因为减少了异性存在，攻击性也随之减弱。

4班的环境没有这样糟糕，所以杨书媛在未来的时光里回想时，一直都认为自己很幸运。

她遇到的都是温柔的善意。

比如，在她因为模考成绩不理想偷偷掉眼泪的时候，同桌的女生会轻声地安慰她，在她的手心里放上一张纸巾；在她焦虑地理分数起伏不定的时候，地理课代表会分享她的笔记和学习经验；在文科4班取得优秀成绩的那一刻，大家的欢呼雀跃，热泪盈眶……

所以竞争和团结，怎么会是完全对立的关系呢。

四季变化得很快，时间在笔尖下书写一排排黑红的字迹，一沓沓厚厚的卷子堆积在脚边，在成绩逐步稳定上升的过程中，杨书媛也迎来了高三的冲刺阶段。

陈老师说，可以给自己写下一句话贴在桌角，时刻提醒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努力。

杨书媛想了想，拿出便利贴，一笔一划地写下几个字，接着和所有人一样抓紧时间吃透知识点，不断练习，不断强化，为着六月的考试努力地奔跑，拼命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