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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楼世界的还债日常 第57章 凡鸟偏从末世来

作者:南塘知夏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30 16:20:26 来源:文学城

二奶奶鬼上身,琏二爷真相了。

二爷离开了,早饭还得继续,王熙凤看也不看逃出去的人影,胃口大开地开始干饭。

做人或许没什么好,但人间伙食是真的香!

还算贾琏有良心,没有当场喊出二奶奶鬼上身这句话,不然,一时半刻还真有点不好收场。

做鬼做久了,一朝做回人,说真话人不信,说鬼话人也不信,为难呵为难!

王熙凤啧了一声,斯斯文文地干掉一整笼白菜豆腐馅的素包子,这才开始喝粥。

不是她爱素,实在是大病未愈,身体状况它不允许呀,记得曾有人曰过:荤素搭配,做人不累!

才去了琏二爷,又来了平儿姑娘。

“奶奶跟二爷说什么了,才见他跟后面有鬼撵着似的跑了,院子里三四个人叫他也没听见!”

王熙凤拿帕子擦嘴,“跟我伸手要钱,我没给,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谁知他竟恼了,撒手就跑了。”

平儿吩咐婆子进来收拾炕桌,抿嘴一笑,“不怪二爷为难,这阵子为着奶奶和宝二爷病倒的事,府里开支着实不小,不说那些正经花费,那起子手长眼皮浅的贼东西也没少在中间偷拿偷用中饱私囊。一本子糊涂账,处处都是亏空,公帐上只推说没钱,几位老爷太太又都是只进不出的,却教二爷到哪儿找银子填补去!”

王熙凤冷笑,身体往后面枕褥上一靠,“你二爷为难,难道我就是那该往外掏的不成?如今,我也看开了,就像小红说的,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宴席,往后,谁还管得了谁,各自了各自的账罢!”

这话听着不祥,很有些心灰意冷,平儿诧异道,“奶奶病了一场,倒像开悟了似的!”

王熙凤拉她坐在炕上,“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如今倒像再世为人,从前那番想头如今都颠倒了个个儿,你要说是开悟也不算说错。从前是我亏欠了你,如今少不得弥补弥补,这会子趁着琏二不在,咱姐俩儿也说说私房话。”

平儿只坐了半个身子在炕上,虽见王熙凤发鬓微乱神情柔和,心里却不敢一点大意,暗自揣摩着二奶奶的意思。

母老虎就是母老虎,即便病了,也不会变成无害的小猫咪!不定什么时候那瓜子挠一下或是那上下牙磕一下,谁的谁的小身板就废了残了。

“二奶奶要说什么?”

王熙凤单刀直入地问道,“我想问问你今后的打算,我知道你一开始并不情愿做你二爷的屋里人,如今几年下来,不知你想法变没变?”

平儿虽觉得自家奶奶从醒了之后有所改变。但万万不敢想象如今这个早已是另一个人,只按照以往的主仆日常问答模式笑着反问,“变了怎样,不变又怎样?”

王熙凤丝毫不假思索,直起身正色道,“若没变,我当放你自由,认你做妹妹正经置办一份产业傍身;若变了,我同你二爷商量商量,扶正的话只怕太太老爷们不能同意,趁着我这个二奶奶还能作些主,去衙门里头改了你的身契,以良妾的身份摆酒席请客纳你入门。”

琏二奶奶从不是个良善人,她的话术向来是蜜糖里裹着砒霜,你要真信的话,离死也就不远了。

作为她最亲近和最得力的下属,平儿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这一点,因此,尽管此刻琏二奶奶的表情无比真挚,开出的条件也颇令人心动,平儿却一点也不敢相信,绷紧了心弦笑道,“可见二奶奶是闲不得的,一闲便要同人开玩笑,只是别来哄我,我是不会当真的,一会子林姑娘宝姑娘来了,你同他们玩笑去!”

说着便要出去门口唤人打水进来给王熙凤洗脸,不料却被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王熙凤与她面面相对,两人视线平齐,王熙凤脸上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人还是那么个人,脸还是那么张脸,表情和眼神却和从前判若两人,骨子里也像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让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丝恍惚和疑惑。

“没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认为琏二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可叹以当下很多女人的眼光来看,他都已经算是不错的归宿了……无论如何,一切只看你自己的选择,相信以你的智慧,是可以把自己的小日子经营好的。”

这话很不琏二奶奶,像是完全出自他人之口。

平儿心底越发恍惚起来,不觉大着胆子,似笑非笑,似讥如讽地说道,“当年二爷身边几个一二等丫头,还有安儿、喜儿、乐儿她们三个是如何被打发去的,天知地知,我知,奶奶知,奶奶是玩笑也好是认真也好,我们做下人的,除了听着顺着,还能怎么样呢?”

一面说,一面卸了肩膀上绷紧的力,低眉垂首,柔柔顺顺地侧身而坐,手指绕在帕子上,一幅听从奶奶安排的模样。

平安喜乐是王熙凤生母给她挑选的四个陪嫁大丫头,代表了她作为一位母亲对女儿的最真切祈愿与祝福:不求你飞黄腾达不求你富贵荣华,只求你余生平安喜乐!

可惜,终究未能如愿,安喜乐三个丫头给自己“小乔初嫁了”的主子带去的没有喜和乐只有怨恨嫉妒和背叛,而她们的主子回报以不如意的婚姻,让三个年轻、鲜活、美丽的生命在无尽的绝望和惨痛的身心折磨后静静凋零。

能怪谁呢?怪男主子太年少英俊且多情,怪女主子嫉妒成性不肯成人之美,怪丫头们也有一颗追求情爱或向上攀爬的心?

除了平儿,那三个,以及陪伴二爷从小长到大,心肝肉似地宝贝过的香巧、蜜卉,红娇、玉柔都已经不在了,死在她们最美好的年纪,死在用二爷的多情薄情和二奶奶的绝情冷情共同变成而成的陷阱里,死在她们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欲求里。

平儿曾一次又一次地在内心用她们的前车之鉴告诫自己:活着就是人生在世最大的渴求,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女子一生困于后宅,想要保命,与其寄望男主子的垂怜和宠爱,不如牢牢抱紧女主子的大腿,主子肯给就接着,不肯给就不要心存妄念,时刻谨记恪守本分四个字!

但,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有情感和**,女子从一而终,纵然一开始时并不情愿,可日日相对,二爷又是那么一个英俊风流的相貌,对人说话时又是那么温柔款款,耳鬓厮磨之际也是说不出的小意温存,怎么不叫人生出几分痴心和期盼?

理智并不能时时刻刻都占住上风,可能某一个时刻,那些细腻又脆弱的情感就会冒出一点小尖牙,一点又一点地啃噬着那颗年轻饱满的心。

但凡有点希望,忍不住就会生出渴望,明知糖里藏着刀,也不免被蛊惑着想去刀尖上蹭上一蹭,尝试一下那作死般的疯狂。

说不定,说不定,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成了。

人是会变的,说不定在哪一时哪一刻,老人们不也常说经历过生死的人比常人更容易大彻大悟吗?

或许二奶奶就是那个大彻大悟之后终于发生大改变的人,或许这一次,糖就是糖,里面没有刀子也没有砒霜。

可是,平儿呵平儿,你敢拿性命和前途来赌一赌吗?

有人天生是赢家,有人天生输不起,平儿就是那个不敢赌也输不起的人。

内心辗转万千,脸上风云不变,平儿无疑已经练成了这样高深的内功。

王熙凤从她脸上读不出任何有用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矛盾。

这是个聪明的擅于收敛自己的姑娘,把自己的内心藏得和蚌壳一样紧,而她,一个借着王熙凤的壳子重生的鬼,并不擅长和这样的人相处。

更何况,王熙凤还是有无数不良前科的人。

难搞,真话没人信!

是谁说,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再试试,有些事情不想拖,有些人不想等。

像她自己刚刚说的,各自了各自的账,走之前,总要把身边几个得用的人安排好,是走是留都要她们自己决定。

握住平儿的手,王熙凤开口石破天惊,“实话同你说了吧,我不想同琏二过下去了,我已决定同他和离,走之前,我得先问过你的意思,把你安排妥当了方能安心。刚刚我同他说了这个,他却说我鬼上身,所以跑得那样快!”

平儿手心里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以往闹得再凶再没脸,二奶奶也没说过和离这样的狠话,今儿是动了真格了?

可为什么偏偏早不说晚不说,非得在经历了巫蛊诅咒后说出来了,难不成真叫二爷说着了,救回来的这个不是二奶奶,而是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熟悉的气息陡然变得陌生,心跳遽然加速,放大的瞳孔和紊乱的呼吸出卖了平儿的内心恐惧。

王熙凤柳眉轻挑,露出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笑容,她放开了平儿的双手,向后仰倒在柔软的床褥和靠枕上。

“吓着你了?真以为我鬼上身,你摸摸我这脸上是热的还是凉的,再不济,国公府邸自有神明护佑,小鬼是进不来的,再有,昨儿张老道进院子驱邪,我也是在场的,真个鬼上身还能逃过他老人家法眼?”

平儿以手抚胸,回想刚刚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掌心温度的确是暖的。

“奶奶说话,比从前更会吓人了,青天白日的,说什么鬼呵神呵的。”

“青天白日才说,不然等到三更半夜月黑风高的时候再说,岂不更吓坏了你!”

平儿飞了个眼刀子过去,“从今儿起,我再不值夜了,只叫二爷陪奶奶睡一个床吧。”

王熙凤叹了口气,“从前我十分话里九分假有人信,如今十成十的真话反倒没人肯信了,我是真的要同贾琏和离。”

其实,这话,平儿是信了**分的。

细心如她,怎么可能没发现,屋子里属于二爷的东西一件都看不见了,衣服鞋袜自不必说,就连二爷睡过的被子褥子,枕过的枕头都换成了全新的。

从前,只要二爷进到了屋里,奶奶不管手里忙着什么,眼珠子都是一直跟着二爷转的,二爷到哪里,她的眼睛就到了哪里。

可自打醒了以后,她的眼睛里再没有二爷的影子,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仿佛二爷是个什么脏东西似的。

也不知道,二奶奶究竟在梦里经历了什么,才会在醒后,对二爷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放在以往,平儿纵然心里疑惑也不会直接问出来,这会子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就问道,“二爷虽混账了些,二奶奶怎么就忍心轻易说出要和离这样绝情的话?”

王熙凤眨眨眼,“若不是老太太压着,又顾忌我叔父的势力,大老爷大太太还有你二爷早就休了我了,哪轮到我说和离两个字?我如今不过早他们一步先开口罢了。若真等到我王家失了势,别说和离,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平儿捏紧了手帕,“哪里就到了那样的地步,二奶奶别瞎说。大老爷大太太虽糊涂,贾家却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家,更何况二太太是您的亲姑姑,一样也是王家的姑娘,她会护着您的。”

两人都没说,以王熙凤往常所作所为,七出之条里她除了淫,其他六条她全犯了,贾家若真要休她也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

更何况,她还犯下律法严惩不贷的诸如包揽诉讼和私放印子钱等罪行。

可是类似的过错和罪行,在世家贵族高门大户里的太太奶奶里头其实只能算平常。

只要她还是国公府的少奶奶,只要她还待在权贵阶层,等闲是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愣头青去告发她,或者就算告发,她身后的家族也会帮她开脱罪责。

封建王朝制度下,所谓刑不上大夫,律法也好,规矩礼法也好,约束的从来都不是高坐在金字塔顶端的少数权贵统治阶层,而是无力反抗的底层劳苦大众。

她该庆幸自己穿成了特权阶层的一员,尽管这个身体留给她的不仅有财产地位、便宜女儿和丈夫,还有不少的烂摊子。

王熙凤伸手截住透过雕花窗格洒进屋内的阳光,手掌下方,她瘦削枯黄的脸颊像是藏进了雾霾,眼神却是清醒透彻。

“你是个聪明人,二太太对我是好是歹不信你看不出来,同样是用我为棋子,老太太至少还有几分疼我的真心,至于我的嫡亲好姑妈,在她心里我不过是把好用且随时可以舍弃的刀罢了,没有我的刻薄严苛,怎么显出她的慈悲宽厚呢?可怜我一直到如今才真正看透看清府里这些人和这些事……”

平儿恨不能用帕子塞住她的嘴,起身往窗户外看了看,随后走到门口,沿着走廊往外看了一圈,眼见四下无人方才松了口气。

“我的奶奶,您再是心里有气,嘴上说话也该注意些,谁不知道咱们东西两个府里下人们都跟漏斗和筛子似的,该做的事他们看不见,不该听不该传的话他们倒是里外倒腾得起劲,好好一句话都能被他们歪斜扭曲,更何况是这些……”

平儿比出个“二”的手势,“那边有娘娘有生来就带了块美玉的宝贝疙瘩,咱们这边有什么!连大老爷都不多理会府里的事,其他人除了装傻扮痴抱大腿还能干什么?人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您不想法子攀紧了树干树叶,怎么还想往大树外面跑?就是为着大姐儿着想,再多的委屈和不情愿您也该咽到肚子里去才是。”

作为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平儿虽然能理解凤姐儿的憋屈和不甘,却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放着国公府少奶奶不当偏要和离。

人生在世有苦有甜,居家过日子哪能全是好处没有歹处,老太太侯府千金出身,一嫁进贾家就做了世子夫人,饶是如此,听赖嬷嬷说当初也没少受委屈,如今多年媳妇熬成婆,谁不羡慕她老人家福禄寿俱全,事事顺心称意?

哪怕不和长辈比,就和东府珍大奶奶比好了,人家还不是原配而只是个续弦,别说哥儿,连个姐儿都没生,珍大爷又是那么个连人伦都不顾的德行,不一样不吵不闹安安生生过了小半辈子。

除了出身稍有不如,论才干也可说伯仲之间,论品格涵养比自家二奶奶强远了,也没见珍大奶奶多嫌弃珍大爷。

何况,二爷再不堪,比起珍大爷也只好不差。

不明白二奶奶到底在不忿和厌弃什么,说她大彻大悟难道她就悟出了二爷靠不住这么个结果,所以才要和离?

嫌弃贾家大房二房明争暗斗没个停歇的时候,王家却也不是好去处,如今已不是老太爷在的时候了,二奶奶的亲爹娘王大老爷夫妇已经过世,叔叔王子腾王二老爷虽有权有势到底隔了一层,亲哥哥王仁远在金陵且是个不学无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败家子,不来扯亲妹子后腿就不错了,根本指靠不上。

离了贾府,谁认得你琏二奶奶是谁,遇到事情,谁给你遮风挡雨提供庇护?到底图个什么?

所以,就算和二爷说的不一样,不是鬼上身那也是鬼迷了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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