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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楼世界的还债日常 第12章 秦可卿

作者:南塘知夏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5-30 22:16:20 来源:文学城

封氏母女很快习惯了山庄里的生活,封氏朴实本份,甄菡斯文乖巧,道观上下很快就接受了她们的存在。

临回皇宫之前,太上皇再次召见琼真。

来传话的不是冯紫英,而是飞龙卫的另一位统领卫淮青,一个气质儒雅温文,看上去比冯紫英还要年轻二三岁的英俊青年。

这位卫统领话同样不多,除了最开始多看了两眼外,便再没有任何逾礼之处。

琼真带着四罐子枇杷膏樱桃酱和用松柏竹兰及四时花卉做模子压制的透明香胰子到太上皇面前,苏内监忙亲自接过去。

“都是寻常东西,不过是捡了上好的用料亲手做的,您若不嫌手艺粗糙就拿着赏人吧。”

太上皇很感兴趣地揭开装香胰子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共计十六块透明宛若冻石状物体,每个都只雀卵大小,颜色形状香味各自不同,看去玲珑可爱。

“朕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只难得你这份心意和巧思,苏大伴,帮朕好生收着。”

苏内监笑着应是,果然将琼真带来的礼物单独收在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里,放入次日要带回宫的行李内。

琼真陪着太上皇用了晚膳,和上次上足了一百零八道不同,今日主食只有荷叶冷淘、素春卷、咸甜口味各两种的米粥和碧粳米煮的米饭,菜也只上了三十六道,全是时令菜,其中好几道都是琼真爱吃的。

皇家人吃饭有举筷不过三的规矩,琼真却没有这样的顾虑,爱吃的就示意侍膳宫女多下筷,不爱的一口都不用。

且她用膳时表情远比平常丰富,眼神也格外灵动,让人能感觉到进食于她而言不仅是满足身体能量所需,也是一种享受。

太上皇本来胃口不好,但是见琼真吃得香,不知不觉自己也比平时多吃了几口菜和一碗粥,一旁布菜的苏内监不由笑眯了眼。

御膳摆盘好看,每道份量其实并不多,如果只有太上皇自己用膳的话,基本上上桌前是什么样,撤下去的时候就还是什么样。

但唯有和琼真用膳的这两次,撤下去时好几道菜都空盘了。

苏内监见琼真足足喝了一碗什锦豆腐羹,吃了两碗饭、四只素春卷,忙吩咐人取山楂消食丸来给她服用,琼真摆手表示用不着。

太上皇一边命打赏厨房一边笑,“你倒不像她们是个小鸟胃。”

琼真觉得自己食量只是普通,并不因此就觉得有什么好羞耻或不好意思的,大方回应道,“世间惟有美景与美食不可辜负,您家大业大,难道还怕被小道吃穷了不成?”

太上皇瞪孙女一眼,重重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家国理法,忠孝节义哪个不比美景美食重要百倍千倍,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混账话!”

琼真心里一惊,察觉自己大意了,这里毕竟不是她以前生活的那个开明盛世,有些话随便说出来是要犯大忌讳的。

纵是不以为然,面上却要做个乖顺的姿态,“您教训得是!”

太上皇见孙女神色间多了恭敬和拘谨,不复先前的亲近,心里微觉不忍:到底是皇宫外面长大的孩子,规矩只学了个表面。

可如果真要严格教养,又怕磨掉了她骨子里最肖似太子的那份骄矜不驯和率真自然;若放着不管又怕她将来说错话让人抓到把柄,自己这把老骨头能护得了她几年?

原本想回宫后尽快处理了甄家的事情就让这孩子还俗,现在看来只怕还得多关两年让她学会心存敬畏才行。

太上皇站起身,“你随朕出去走走”

金乌西坠,天边晚霞散尽;玉兔东升,夜幕将开未开。

时近秋日,白天虽还是一样暑热,到了晚间风起之时温度却要低许多,苏内监命人去取了两件披风出来,一件明黄一件浅紫。

琼真跟在太上皇身后,缓缓行走在花木扶疏的夹道上,前方是一条水上廊桥,廊桥尽头连接着一座湖心亭。

亭子四面垂系着青纱,月光在水波上荡漾,粉白的荷花从田田荷叶间娇羞地探出头,半开还闭,每有微风吹过时,叶与花齐动,宛若美人作翘袖折腰之舞。

太上皇负手仰头看月,琼真垂眸看水中莲花。

“你舅舅甄家的事已经查清是奸人所为,只是这事情的背后牵连甚广,那个小厮霍起和放火的葫芦庙和尚了劫朕已经命人暗中处决了,至于幕后真凶等朕查清一些事后自然也不会放过。”

”小道代舅母与表妹谢过太上皇圣恩!”

”朕派人去寻你出家的舅舅,只是全无线索,各地道菉司汇总上交的名册上也没有符合的记录,如此除非你舅舅主动现身,否则只怕你们舅甥相见无期。”

对于寻访甄士隐一事,琼真其实早有自己的打算,因此听了这话也并不如何意外和失望。

“舅父既有心入道,又何必将他重新拉回这囚身囚心之所?”

“嗯?哼!”

太上皇气得笑了,“若心中真有大自在,试问天下何处何物能困?这红尘俗世固然是囚身之所,又何尝不是炼心之所!”

琼真闻言心神一震,真心拜服道,“果然还是您老人家通透,小道受教了!”

太上皇从苏内监手上取过浅紫色披风,亲手给孙女系上,叹息道,“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因此才更要迎难而上奋发图强,不教此生虚度。”

“你还年轻,人生还有无限可能,何必学那些蠢人自困愁城?”

琼真低头,“您说的都对,以往竟是我自误了。”

太上皇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自幼少人教导,虽中间少不了人心算计,终究祖父也有失察之处,才教你长成如今这番不合时宜的样子。”

“只是,你从前不是一直都将自己伪装得很好么?怎么自打去书斋求见朕起就好似完全变了个人?”

琼真一惊抬头,迎面撞上太上皇探究的眼神,她心里念头转得飞快,身体却放松下来,转身从袖子暗袋里摸出一块麻糖扔向水面,将那与天上月毫无二致的水中幻影击得粉碎,片刻后涟漪散尽,月影依旧。

“您以前看到的不过是水中月,是被有心人藏起来个待价而沽的物件,只能按着他人意愿雕凿成人们想要的模样,外表看着光鲜却没有自己的魂灵,如今这个方是我本来面目。”

“原本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忍下去、装下去,贾蓉是个天阉,我看在婆婆告诉我身世真相的份上也就忍了,只要他不来纠缠,我权当自己在守望门寡也没什么,只是万万没想到他老子贾珍竟然敢生出爬灰的心思!我虽非金枝玉叶,却也不甘忍辱偷生,枉自折堕父母清名。”

“天知道每次那色眯眯湿答答的眼神落在身上,我有多想阉了贾珍那老色胚再挖了他的眼睛去喂狗!”

太上皇望着眼前用着最温柔表情说着狠话和大实话的琼真,感觉自己仿佛从来没有真实认清过这个孙女。

琼真脸上温柔尽去,负手昂然一笑,“难道您就不曾奇怪,如我父母那般无视礼法藐视世俗桀骜不驯的人,怎么可能会生出个循规蹈矩贤良淑德贞静和顺的女儿出来?”

太上皇怔怔看着孙女脸上熟悉的神情,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太子,他闭上了眼睛,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

“那贾蓉果真是个天阉?”

“当然,我那好婆婆若不是把我身世卖给了贾珍,只怕当年的贾夫人和宁国府承重之孙早已换了人做,贾珍可不止贾蓉一个儿子,怎么,难道这一点您安插在荣宁两府的那位密探头子冷子兴冷大人没禀告给您吗?”

眼观鼻鼻观心做老僧入定状的苏内监忍不住抬头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了琼真两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深刻感受到这位不愧是太子之女。

太上皇踱了两步,“你怎么知道冷子兴是朕的人?”

琼真下巴在披风的系带上轻轻蹭了几下,心想”这本来不过是后世红楼读者的一个脑洞,自己不过一时好奇去查了查,谁想竟是真的呢?”

“西方有谚语,凡走过必留痕迹,谁叫那冷子兴行事不谨慎,让我查到了呢?他那间古董铺子门脸虽小,里面买卖的消息可不小,随便一条拿出来都是能够震动朝堂的大新闻。”

太上皇从她话里听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你在危言耸听?”

”是与不是,您下令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太子和你娘的旧事你知道多少都说出来吧,若非当日在书斋你那一番唱念做打,朕不会去查江南甄家。”

琼真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甄家的殷老夫人是个很高明的棋手,从很多年前就开始布局谋取储君之位,只是她老人家棋路略偏,让习惯了正面对决的正人君子很难猜到她的落子之处和后手。”

太上皇不由挑眉,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江南甄家很善于调理教养女孩子,他家女儿入宫为妃者有,嫁入王侯公爵者有,嫁入高官富豪者也有,无一不是冢妇之才。

太子妃多年不曾生出嫡子,甄家为自己女儿计便生出借腹生子的主意,想要再送一个女孩子进东宫,没想太子没看上她家精心挑选的姑娘,却意外邂逅了我母亲,可怜我母亲本无意入局,却终究逃不过老夫人的算计,这才有了我。”

月光下,太上皇脸上神色不辨喜怒,“还有呢?”

琼真笑了笑,心说反正也藏不住了,不管太上皇还想试探些什么,索性大家一起藏不住了才热闹,“我被从江南送到京城养生堂的时候,京城中也有一名女婴被送到了姑苏一户书香世家,三岁那年在蟠香寺出家,取名妙玉,她的师傅正是我母亲当年好友冷梅师太,太上皇您说这事儿可巧不巧?”

太上皇脸色大变,转头对苏内监道,“我记得太子当年有一嫡女,不满周岁报了夭折,太子妃也因夫死女丧之痛,哀恸难当方才得了失心疯,一把火将府内上下烧了个精光。”

苏内监低头把腰深深弯了下去,“确有此事,老奴回宫后立即派人去太医院查阅当年诊断记录。”

太上皇微微仰头,闭目良久后叹息道,“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难道在她们眼里,朕竟然绝情到连自己的嫡亲孙女都容不下的地步?还是说,她们宁肯相信自己娘家也不相信朕这个皇帝!”

这一刻,太上皇的神情无比萧索。

琼真从袖带里取出刻着“长安”二字的印章托在掌心递给太上皇看,“或许这就是甄家教育子女的厉害之处吧,其实,我猜甄家这番安排大约有一半是为了太子留给我母亲的这枚私人印章。”

太子回京前,曾秘密遣散部分心腹带着大半私财离开蛰伏在别处,正是以这枚私印为信物,甄家和老夫人以甄士隐一家性命为要挟,逼着甄臻将太子在江南留下的人手和财物交给了他们,却不知道印章的存在,后来不知是谁说漏了嘴,但那时甄臻已死,甄家在甄士隐家里没有发现线索,便将主意打到了甄臻生前唯一好友冷梅师太的头上,于是将太子妃所出嫡女假冒甄臻之女送到了蟠香寺,交给师太抚养,想以此移花接木之计骗取师太信任并探听出印章下落。

不想师太却是个真正有几分道行的,早已洞悉天机,便将事情始末和印章藏在秘制机关匣内托人送到了京城,交给贾珍的原配夫人甄氏保管。

师太怜惜妙玉身世,明知她并非故人之女仍旧将她收为亲传弟子悉心教导。

甄家直至今日也不知,其实印章已在去年经琼真之手交给了太上皇,她无意介入父辈名利权位之争,便将印章所隐藏之秘密悉数告知,既然这争夺是从太上皇一手拨弄而开启,自然也当由他老人家亲自结束。

琼真手上现在拿着的印章其实已经不是原来那块了,太上皇看了眼她手心印章,轻轻叹了口气,“看来那妙玉就是当年太子妃所出之嫡女了。”

琼真又笑了,“我先前说过甄家老夫人擅奕,且喜欢剑走偏锋,前有狸猫换太子之能,后有李代桃僵之嫌,孰知此外还有没有移花接木之可能?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甄家的假假真真可真让人看不清啊!”

太上皇也笑了,“多个亲生姊妹难道你不高兴吗?”

琼真幽幽一叹,她深知自己这点小心眼子根本瞒骗不了太上皇这样的老狐狸,原本以为还能苟一苟,不想今日一下子就被逼着暴露本性了,既然如此,她还顾虑什么,索性放飞自我,反正以皇室的眼界,天下什么奇葩他们不曾见过。

“同父同母所出尚且有脾性不合的,何况同父异母,打小儿又不曾养在一处,谈不上高兴不高兴,过去既不曾相亲相爱,如今也不必勉强亲近,彼此互不打扰最好。”

太上皇见琼真神色淡淡的,心中略觉不喜,“人生在世诸多羁绊,惟有家族亲眷最为亲密最可依靠,你已经没有了父母,如今难得多了个姐妹,不说手足相亲,反这般冷淡是何道理?”

血脉亲情,是牵挂,亦是羁绊,千丝万缕遂成因果。因果未了便难得解脱,终是难得逍遥自在。

琼真盈盈一笑,望着水面波光出了会儿神,“这话,您当日只怕也没少和太子和诸位皇子们说罢?可惜孙女性子生得孤拐,不爱说违心之语,也不爱做表面文章,您就当我年幼失怙,少人教导吧。”

太上皇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回想起当年太子对诸位异母所出兄弟姊妹也是这般冷淡态度,且屡教不改,才教自己疑心他日后登基恐不能善待兄弟,所以隐隐后悔不该早早立下太子之位,以致父子生隙。

不如其他皇子皇女,面上都是一团和气,可是该下暗手的时候,谁也不曾手软,彼此争竞不休总也没个消停时候,即便如今大位已定,私下仍旧暗流汹涌,如今看来,太子性子虽恣意妄行,却表里如一地真。

偏偏世间名利权位之争本就风云诡谲,最难容的就是一个真字!

“旭儿当年若非早早便被立为太子,大约会活得幸福很多!”

太上皇喃喃自语,坐到铺陈好厚厚锦褥的座椅上,一手无力地撑起额头。

琼真默默从苏内监手中接过明黄披风,轻手轻脚地给太上皇披上系好,半蹲在老人家身边仰脸道,“父亲这一生虽不长,却是按照他心意活成了他自己想要的模样,这是多少人想求却达不到的境界,您老人家完全不必为此忧伤。有时候,离开的人远比留下的要幸福,除了太子,您还有很多其他的儿孙需要看顾,请千万保重自己。”

太上皇望着孙女明净的双眸,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孩子,告诉祖父,如今你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在活吗?”

琼真点头。

太上皇又问,“那你觉得快活吗?”

琼真不点头也不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缓缓立起身,望着夜空那一轮明月神色怅惘,她从袖口取出一管玉箫。

“我给您吹首曲子吧。”

彼时月色澄明,湖心乐音与荷香随风轻送,暗香盈盈不闻人语,但有箫声幽幽如寄。

真真假假,傻傻分不清。猜猜妙玉到底是不是太子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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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秦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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