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睁眼 第5章 味道

才刚回到办公室，程思皓步履冲冲地飞奔了出来，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一下子将整个办公室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程思皓：“你们猜我在那副尸骨上提取到什么了？”

安雪尘歪了歪脑袋：“还能提取到什么？化尸水的原料么？”

程思皓：“……”真是不可爱，就不能好好配合他一下么？期待一下答案会死吗？

安雪尘摆啊摆手：“好啦好啦，你快说清楚，到底发现什么了？”

程思皓故作神秘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一种新型的毒品MC95，之前肖队和缉毒那边不是有过合作么，那次牺牲了很多人，就是为了查这个MC95。”

肖权蹙眉，他对MC95这个名字自然再熟悉不过了，而且周梓宇今天查到地那个隐秘的追悼会上牺牲的警察，都是因为这个MC95。

周梓宇眨了眨眼睛，一边从包里翻出零食来，一边问：“意思是这个死者是一名吸毒人员吗？”

苏玲玲一脸惊奇地看着他，周梓宇以为他想吃了，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包薯片分给她。

“……”佩服啊！这样严肃人讨论会下，竟然能这么自在的吃零嘴。

“也不一定。”程思皓摆了摆手“MC95这祸害侵噬性强，第一次碰可能就会在骨骼上留下痕迹，不过到底是什么样我也不清楚，毕竟没有可以研究的样本。”

据说MC95是由一个名为黎明的黑色组织发明制作的，那个组织很能藏，为了查它警方这边前后折进去了几百名优秀的警员，却始终没能将那个组织剿灭。

黎明这个犯罪组织，似乎很喜欢拿无辜的人来做人体实验，说不定死者就是无辜的被害者之一。

肖权有参与过剿灭行动，只是他的权利也有限，再加上他本来也不属于缉毒缉黑那些组的成员，所以最后他并没有真正深入进去。

官逸帆看向自家队长：“我们要把这个信息上报到缉黑组那边去么？”

肖权想了想：“先告诉莫局吧，怎么处理由她决定。”

“好。”官逸帆点点头，准备给莫婷发信息。

一边的叶良扯了扯肖权的衣袖，将他拉到一边的角落去说话。

叶良蹙眉：“董边来消息了，他说霁水最近的确进了不少不明势力，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肖权：“跟贩毒扯上关系了没？”

叶良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他说还得再摸探摸探情况。”

肖权点点头表示明白，再回头忽然发现周梓宇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

肖权敲了敲苏玲玲的桌子，有些疑惑：“那孩子呢？”

苏玲玲一边嚼着周梓宇给的零食一边疑惑：“孩子？哪来的孩子？我们支队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肖队你是不是傻了？”

“你才傻了。”肖权戳了一把她的脑袋，然后指了指周梓宇的位置“我是问你，你隔壁桌上哪去了？”

“哦～你问小周啊。”苏玲玲伸手往法医室的方向指“他刚才跟思皓说想看看尸体，然后思皓就带着他走了。”

肖权：“……”尸体有什么好看的？这小孩在某些方面总是很出乎人的意料。

也不知道肖权是怎么想的，平时他对接近法医室是八百个不乐意，总觉得很隔应，能远离就尽量远离，然而现在他竟然不自觉地抬脚往法医室走去。

程思皓好像很兴奋地跟周梓宇说着什么，周梓宇简直就是一个三好学生，程思皓说一句他就点一下头附和，这么看来倒是有一种其乐融融的画面，前提是他们别对着一副尸骸聊得那么起劲，更离谱的是周梓宇一边在吃一边在听。

肖权走过去，提着周梓宇的后衣领将他往后拉了几步：“在解剖室对着尸体吃东西，这是哪养来的坏习惯？”

周梓宇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解剖室有什么规定不能吃东西？可是程思皓没跟他说过啊。

“……”

程思皓眨了眨眼睛，有些感慨：“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觉得你的承受能力有点强而已。”

周梓宇眨了眨眼睛，朝他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小零食送上去：“要一起吃么？这个口味是我最喜欢的。”

程思皓看了一眼周梓宇手里的零食，又看了看身边的骨骸，还有一边表情复杂的肖权，摆摆手拒绝了，并且默默在心里给周梓宇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说实话，程思皓做法医这么些年，自认为承受能力已经很好，他也还是不能心如止水地在解剖室里吃东西，特别是旁边还摆着一副骨骸。

周梓宇十分好客，见程思皓不吃，便把目光放到肖权身上：“肖队吃么？”

肖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很弱小的年轻人，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要可怕得多。

程思皓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肖权被吓到，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肖权凉飕飕地暼了他一眼，程思皓立刻敛起笑容，不敢再造次。

程思皓轻笑：“所以小周你到底想到解剖室来做什么？这里可没什么好参观的啊。”

周梓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只是想进来确认一下。”

肖权&程思皓：“确认？”

周梓宇点点头，伸手指向解剖台上那具尸体：“她身上的味道我在别的地方闻到过。”

肖权听完他的话，很努力地吸了两下鼻子，只可惜，他什么都没有闻到。

程思皓也觉得神奇：“什么味道，能给我形容一下么？”

周梓宇绞尽脑汁去想形容词，最后只给出了一句：“很特别的味道。”

“……”确定这说的不是废话么？

周梓宇无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小零食：“解释不清楚，反正我就是闻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混着海水和尸体的味道闻得不太清楚，所以后面再闻到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然后今天到警局，我突然觉得这味道十分熟悉，好像在这尸体上闻到过，就过来确认一下。”

肖权点了点头：“意思是你在别的地方闻到过这种味道？在哪里？”

“我家？”

“啊？”肖权和程思皓一块睁大眼睛--这孩子的意思是他家跟这名死者有关系么？

周梓宇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论有些不太对，重新修改了一遍：“正确的来说，是我家楼上的邻居，我昨天上去找他们的时候闻到了这样的味道。”

想着，周梓宇将自己昨天和邻居的事重新说了一遍。

周梓宇想了想又补充：“那个王阿姨人挺好的，早上还给我送了点心过来，大概是为昨天晚上的事赔礼道歉。”只是可惜，他不怎么喜欢吃点心，所以可能要浪费王阿姨的一片心意了。

肖权微微眯眼：“有些不对劲。”

程思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是个正常人大晚上都不会干这种扰民的事吧，你说对吧，小周。”

周梓宇弯了弯眼睛，朝他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肖权朝周梓宇勾了勾手指。

周梓宇带着些疑惑凑过去：“怎么了吗？”

肖权：“我们去看看你嘴里那个邻居，到底人有多好。”

周梓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你怀疑他们有问题吗？”

肖权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有没有问题得查过才能知道。”

周梓宇点点头表示明白。

肖权：“走吧，现在就去会会你的邻居，顺便帮你增加一下邻里感情，还有你。”

肖权看向程思皓：“好好工作知道没有，就算只有一副尸骸，那也是死者，平等的对待每一位死者，为他们申冤是我们的工作。”

程思皓委屈：“我哪有不平等对待，我很认真在工作了好吧。”

“那就继续加油。”肖权拍了拍他的肩膀“期待你继续发现些什么不一样来。”

说完，肖权提着周梓宇的衣领离开法医室。

周梓宇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挣不开之后果断放弃，抱着胳膊让他拖着自己走：“肖队长，我发现你很喜欢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拖来拖去诶，这样是不对的好吧。”

肖权停了，打量了他几秒，那意思--你不是小孩谁是？

周梓宇：“……”他只是长得比较幼态而已，真实年龄一点也不小好吧，他都已经到法定人结婚年龄了好吧，虽然也是刚到不久……

肖权当然听不到周梓宇在心里叭叭些什么，将人拉到办公室之后给办公室里那几位安排好工作之后才离开。

周梓宇趁着他安排工作，赶紧把自己的书包背上，正好挡住自己的后衣领，这下他总没法抓了吧……好吧！变成拽着他的背包将他拖着走。

苏玲玲推了一下一边目瞪口呆的安雪尘：“你还好吧？”

安雪尘摇摇头：“肖队好像很喜欢新来的小周诶，他们两地相处方式有点特别。”

苏玲玲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这个新来的小朋友比较有趣吧，你不也觉得他挺有意思么。”

“是这么说的没错。”安雪尘单手撑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悄咪咪地去抢小周同学刚才分给苏玲玲的零食“他这样的性格的确是难得一遇。”

苏玲玲当然看见她的手伸过来了，也没怎么在意，甚至把零食推得更近一些，让她方便拿，自己也拿了些零食放进嘴里：“总觉得以后的生活会变得很有趣。”

“有趣的生活啊！”

苏玲玲：“好啦，别想了，赶紧工作吧。”完成工作才能有假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