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睁眼 第14章 顶罪

王阿姨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跟叶良和苏玲玲说是她杀了自己的儿媳妇，让他们把沈植给放了。

苏玲玲当然不信她的话，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不动声色地问：“你说是你杀了许燕，那么你是怎么杀的？能告诉我们过程吗？”

王阿姨脸色更差了，苏玲玲感觉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开口：“许燕她太霸道了，总是惹我不痛快，还想尽办法压榨我儿子，那天也是那样。”

“哪天？”

王阿姨说了一个日期，正好是周梓宇住进那个小区的那天。

王阿姨伸手捂着自己的脸说：“我忍她太久了，早就不想再忍下去，所以我杀了她。”

叶良眼神冷了下来：“我们问你是怎么杀的？用的什么工具？”

王阿姨被他吓到了，哆嗦了一下，才磕碰着说下去：“锤子，我拿起家里的锤子砸到她头上，把她给砸死了，她那双眼睛啊，还在死死地瞪着我，我受不了了，就把她的脖子给掰开，一不小心就掰折了，她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这跟程思皓给出的尸检报告已经基本对上了。

苏玲玲微微眯眼：“然后呢？你还做了什么？”

“我听人说有一种药水可以把尸体给溶解，谁都发现不了，然后我就买了。”王阿姨抬手比划了一下“我把许燕的尸体拖进浴室，就拿那些药水倒到她身上，但是没想到她的尸体竟然没化完，还留下了一副骨头，没办法，我只能将她的骨头装进袋子里，然后拿到海边扔掉。”

苏玲玲眯了眯眼，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五分：“怎么拿到海边，用的什么交通工具。”

王阿姨说得这么有条不紊，感觉不像是在说谎。

“等沈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房子给打扫干净，他什么都没看出来，我跟他说许燕跟我吵架，然后跑出去了，我儿子其实也不太想管她，她离开对我们一家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也就没多问，我跟他说心里有点儿烦，想出去海边走走，他就带我去了。”

总的来说，沈植还算是个孝顺的孩子，王阿姨悄悄将装尸骸的包和其他作案工具放到后备箱，然后趁沈植不注意全丢进了海里，至始至终，而沈植什么都不知道。

苏玲玲问：“锤子和装药水的桶也丢进海里了？”

王阿姨点了点头。

苏玲玲：“你用的药水是在哪里拿的？”

王阿姨想了想，小心回答：“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买给我的，是他跟我说这药水可以拿来处理老鼠尸体，很方便也很好用，我就问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好用，他就跟我说，何止是老鼠尸体，就算是人的尸体都可以处理得掉，连骨头都不剩的那种，然后我就买了。”

苏玲玲继续问：“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王阿姨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我是在菜市场碰到的他，现在他去了哪里，会去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叶良：“你确定沈植真的不知道你杀了许燕？”

王阿姨点点头：“我确定。”

肖权看向身旁的官逸帆：“你怎么看？”

官逸帆摇摇头，他并不认为王阿姨说的就是真相：“她在说谎，沈植不可能像她说的那么无辜，甚至……他很有可能是杀死许燕的那个真正的凶手，而王阿姨不过是在替他顶罪而已。”

肖权点点头，转过头盯着审讯室那边的人：“说是这么说，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

官逸帆也感到为难，好一会儿才开口：“被丢掉的作案工具还能找回来吗？”

肖权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打捞队已经动起来了，但是找到能找到的机率不大，另外……就算真的能找到，经过那么久海水的浸泡，上面的证据早就没了。”

官逸帆微微蹙眉：“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将王阿姨交出去，我总感觉凶手不是她。”

肖权也有这样的感觉：“或许还有什么证据没有发现，再继续查查看吧。”

半个小时后，刑侦支队的众人除了周梓宇之外都聚在了一起。

苏玲玲有些好奇地看向自己身边的位置，想知道周梓宇去了哪里，肖权摆摆手道：“他在照顾沈庭，暂时没空，我们先进入正题，到时候我再跟他说清楚案子的进度就行。”

安雪尘点点头表示明白：“徐丽的证词跟沈植说地差不多，她想小三上位，逼走许燕，所以才帮沈植将沈庭藏起来，先前说的那些沈庭是上司身不由己什么的，其实都是假的。”

苏玲玲也将从王阿姨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肖权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感觉他们三个，其实早就已经对好口供了，就等着我们来问。”

官逸帆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等着我们去问，答案其实已经在脑海里面过了很多遍，然后等着我们开口，再之后就是现在这样。”他们或许早就已经窜通好了证词。

杨羽冬蹙眉：“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在说谎，如果到最后我们没能找到证明他们在说谎的证据，就只能按照他们说的笔录提交到法院。”

杨羽冬将他们的现状说了出来，众人一块儿蹙眉，这显然是摆在众人面前的大难题。

……

另一边，周梓宇带着沈庭去买冰淇淋，在超市旁边的凳子前落座。

周梓宇注意到他手上的电话手表，伸手指了指：“这个手表好帅呀，谁给你买的啊？”

沈庭晃了晃自己的手表：“妈妈给我买的，她说我想她的时候可以给他打电话，然后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也可以拍照下来。”

“这样……”周梓宇点了点头“庭庭的爸爸妈妈感情很好吧？”

沈庭点了点头：“爸爸妈妈都很爱庭庭，也很爱对方。”

“很爱？”周梓宇微微挑眉“很爱是怎么个爱法呢？”

说爱也只能骗骗小孩而已，沈植和许燕这种情况，许燕大约对沈植还是有感情的，但是沈植对许燕就不一定了。

沈庭费劲地想了想，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解释：“他们会抱抱，妈妈说了，抱抱就代表爱，爸爸妈妈都会给庭庭抱抱。”

周梓宇笑了，摸了摸沈庭的脑袋，感觉许燕还是很会教养孩子的，沈庭被养得很可爱……

可惜了，许燕已经不在了，要是她能陪着沈庭长大的话该多好。

周梓宇忽然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也想有个母亲可以陪着自己长大，他对自己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照片上面，其他什么都没有，在他的记忆里，肖灵这个父亲的朋友，代替了他母亲的位置存在。

只是他们到底不是真母子，周梓宇真正缺失的母爱，也无法得到补偿。

沈庭伸出自己的小手在周梓宇面前挥了挥：“哥哥，你在难过吗？”

周梓宇摇摇头：“哥哥只是有点想妈妈了而已。”

沈庭沉默了几秒，忽然扁嘴就要哭。

周梓宇立刻就慌了：“怎么了？是冰淇淋不好吃吗？你别哭呀！”

沈庭摇摇头：“我也想妈妈了，妈妈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呀？”

周梓宇有些不知所措，这孩子还不知道，他的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别哭了，我跟你一起去买雪糕好不好？买多少都行，别哭了啊。”

沈庭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为什么我给妈妈打电话她都不接啊？她是不是不喜欢庭庭了？”

周梓宇：“……”总不能告诉这孩子，他妈妈永远都不可能再接到他的电话了吧！

正思考应该怎么回答，沈庭又自己擦了眼泪，开始自己安慰自己：“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看见妈妈。”

说着，他点开了电话手表的相册，上面存着很多沈家一家人的照片，有些是自拍，有些看高度应该是沈庭自己拍的，什么样的生活场景都有，那是他一家人的生活。

周梓宇陪着他一块看，突然有一张特别的照片划了过去，周梓宇赶紧喊停。

沈庭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哥哥怎么啦？”

周梓宇盯着电话手表小小的屏幕，眼神里闪过一抹精光，他低头盯着沈庭：“刚才那张照片是什么？”

沈庭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那是爸爸妈妈抱抱的照片啊。”

周梓宇沉下脸色：“划回去，我想再看看那张照片。”

沈庭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是乖乖地将照片划了回去：“哥哥？这张照片怎么了吗？”

周梓宇抱了沈庭一下，异常认真的盯着他看：“能把手表先交给哥哥一下吗？等哥哥用完了就还给你好不好？”

沈庭点了点头，将手表摘下来递给他。

周梓宇接过手表，将沈庭抱起来，让他拿好手里的零食：“走，我们现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