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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春暖手机掉在教堂广场附近，包望旗和夏溪垚找了很久才在一公里外找到她。
艾春暖缩在花坛旁边，脸上和手上全是灰，手臂多处擦破皮，渗出很多血珠。
“你怎么跑这么远？还摔这么多伤。”包望旗一边帮她消毒处理，一边问。
艾春暖：“想着把沈曦送出来，没想到一不注意离开了里世界区域就摔了。”
包望旗皱眉，“……你凝血功能怎么样？”
血流得也太多了。
“还好。”艾春暖看向夏溪垚，“钟然怎么样了？”
夏溪垚嘴张张合合，始终没接出那句话。
气氛降到冰点，包望旗把艾春暖抱上轮椅，“走吧，快到开船时间了。”
“嗯……”
轮椅旁边还挂着钟然的包，三人往码头走，默契的不去看它。
顾逸和冷子尧也在码头，他们和钱怀远说了一会话，进船找座位坐下。
王端大腿粉碎性骨折，胸肋骨断了两根，唐园和王梨便和他一起搭乘另一艘船回海市。
上船之前，包望旗把钟然的背包还给他们，回来后夏溪垚问他防御罩是否可以在表世界打开，包望旗摇头。
回去的气氛远不如来时的好，所有人情绪都很低迷，夏溪垚戴上遮阳帽，宽大的帽檐盖住了大半视线，仿佛这样可以稍微挡住空气中靠近的大量情绪粒子。
女生游客：“诶，你看那两个人好帅啊，我们去那坐怎么样？反正也坐不满。”
女生朋友：“走走走～”
顾逸和冷子尧坐在中间第二排最左边，冷子尧在外，顾逸在里，他身边还有两个空位。
两女生手挽手，抿着笑往顾逸旁边的位置靠近，夏溪垚埋头大步迈过去，啪嗒一下坐到顾逸身边。
两女生：“……”
顾逸：“……”
冷子尧：“……”
她掰了掰帽檐，遮住自己的脸，转到另一边背向顾逸两人，闭眼睡觉。
夏溪垚的座位在后排，顾逸两人这排座位局里也是买了的，所以她又厚着脸皮找人换了一下。
毕竟旁边人是顾逸，对方答应得也爽快。
冷子尧一脸“我懂”的表情，“第一次，确实打击比较大，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顾逸：“……”
帽檐下，夏溪垚眨了眨眼，再次闭上。
求求了，让她安静会吧。
大概想让刚测试完的人放松，所以订的是观光邮轮，回程时间需要两小时。
可惜去外面找鲸的都是些游客，他们这群开关一个个缩在座位上死气沉沉。
察觉到身边人起身，夏溪垚抬头望过去，不过整张脸被帽檐盖住，没看到对方的脸，“你去哪？”
突然被面向自己的帽檐质问，顾逸：“……卫生间。”
“哦。”
夏溪垚调整了一下帽檐角度，也起身跟在顾逸后面。
顾逸：“？”
冷子尧：“？？”很可疑！
见前面人不走，夏溪垚抬头，“我也想上厕所，不行？”
顾逸看了眼她身后空当的座位，沉默转身。
冷子尧：她绝对图谋不轨！
毕竟不能跟着顾逸进厕所，夏溪垚加快速度跑出卫生间，本来就烦了，在压抑的情绪里她快窒息了。
她戴着帽子看不清，闷头跑出来直直撞上前面人的背。
嘶——
夏溪垚捂着鼻子，“对不起。”
周围很清净，她拉起帽檐抬头，撞上顾逸的视线，“没事。”
他本想直接回座位，但莫名感觉夏溪垚不会走另一边，既然要多让一次，不如就等一等。
夏溪垚点了点头，默默跟在顾逸身后2米内，精准把控距离。
冷子尧一脸复杂，“那边又没人，你们就不能换个方向？”
是带路人的问题。
夏溪垚：“嗯，下次一定。”
冷子尧：……还有下次！？
夏溪垚坐下后，一如刚才，背对他俩，安静呆着。
脑海中，宏伟的空间站大门显现出来。
和以前不同的是，银色的巨门上出现了一行字。
【请立即带钟然撤离！任务失败】
“……”
你知道钟然会死，所以才发布这份任务？
系统，你是人吗？
还是说，你确实是系统，但被人入侵了？
所谓剥离融合度又是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知道系统不会回应，但依旧忍不住把这段时间的事复盘。
被暗物质包裹的时候，夏溪垚看到自己的肉溃烂化作新的黑色粒子，难道说每次净化对象失控，不是系统引导，而是暗物质把自己当成了温床，所以主动靠近？
夏溪垚叹气，真是疯了。
同样是吸收暗物质，为什么别人就能尝到各种味道，自己却要被无数情绪记忆折磨？
想到这，钟然被明质空间吸走的模样，再次呈现在脑海，夏溪垚心里憋得慌。
不知不觉中，她梦到自己又躺到云层上，只不过这一次天是黑的，云也不再洁白，黑黢黢的天空很像黑洞，如明质空间，也同空间站内属于她自己的那个黑洞。
肩膀被什么东西戳了戳，夏溪垚迷迷糊糊醒过来，拉起帽檐看过去。
是顾逸拿手机戳她。
夏溪垚：“……又要上厕所？”
顾逸：“……下船。”
“哦。”
夏溪垚紧跟在顾逸身后，被排挤在最后的冷子尧沉沉看她。
这人什么情况？
暗恋顾队？
不像啊。
“我们在海市呆一天，后天飞京市去总局培训。”顾逸扫了一眼情绪低迷的三人，“开关异化风险高，但只要不特意往暗物质里钻，没那么容易出问题。”
夏溪垚三人，“……”
时琳：呵呵。
气氛又沉重了几分。
包望旗突然振作，“收到！”
目前只有他能帮夏溪垚和艾春暖隔开暗物质了！
“？”顾逸两人到现在还没看过测试监控。
“噗，”冷子尧揽过包望旗的肩膀，“有志气是好事，走去吃海鲜大餐，可以报销！”
海鲜……
说起来，约定好的海鲜烧烤也没了……
三人叹气。
冷子尧：“喂，你们到底什么情况，走走走。干大事的人，怎么能随便就被打击得不成样。”
冷子尧拉走包望旗，时琳推着艾春暖走另一边，夏溪垚依然执着跟在顾逸旁边。
点好菜，夏溪垚在座位上无所事事。
她拿出匕首，伸直掌心，往看不见的刀刃处上下扫了扫。
有点麻酥感，像轻盈的羽毛扫在皮肤上。
回想岛上被包望旗砍的时候，那时候因为全身痛感太强，并没有多大感觉。
而第一次被顾逸砍的时候，那一刀劈下来，犹如在极度灼热时，被一道轻柔的凉水淌过全身。
像深度处理完杂乱的情绪后，又做了一次全身按摩。
超舒服。
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怀念。
冷子尧和包望旗到后厨去看处理海鲜，时琳奋笔疾书，艾春暖玩手机，顾逸望向店外发呆。
夏溪垚轻咳一下，三人没什么反应。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顾逸的手臂，“顾队，能不能把你的武器借我看看？”
桌上三人同时看向她，一个微微诧异，两个瞪大眼睛。
夏溪垚：……有什么问题吗？
艾春暖小声说道，“溪垚，顾队没有武器，他就是武器。”
夏溪垚瞄了眼顾逸，“那上次的长刀……”
顾逸视线在她指尖停留两秒，“用暗物质转化的。”
他解释，“我的能力是把暗物质转化为任意武器。”
牛哇！
夏溪垚愈发羡慕顾逸了。
他的能力既能屏蔽讨厌的暗物质，还能省钱！！
武器得用积分换，积分是什么？
不就是钱！
一积分等于三十三块三毛三！
明质还是由他提供，那总局是不是还得给点什么奖金？
哎，人比人，气死人。
现在夏溪垚看顾逸的眼神充满了羨慕。
冷子尧两人一过来，就看到夏溪垚闪光的眼睛，手指往她面前一敲，“说吧，你到底想对我们顾队做什么？”
夏溪垚：“想被再砍一次，不是，想借顾队武器看看。”
顾逸：“……”
冷子尧张开嘴又合上，“你厉害。”
时琳和艾春暖实属无法理解。
包望旗坐下想了想，“溪垚，你是不是想找顾队帮忙？”
夏溪垚正想点头，包望旗继续，“用顾队的武器吓走暗物质。”
……不是，但也不是不可以。
冷子尧：“就这个？那可惜了，顾队没有武器，即便用暗物质完成转化给你，你也没法用。”
夏溪垚：“因为明质浓度太高？”
冷子尧摇头，高深莫测脸，“会散。”
“……”
艾春暖被逗笑，身体没之前那么紧绷，“小胖，你试试能不能在表世界也展开防御罩。”
冷子尧：“什么防御罩？”
时琳收好写完的本子也看过来。
听完包望旗的解释，时琳顿时眼里放光，“你快试试！”
包望旗：“我试过，不行。”
顾逸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应该可以。暗物质依附情绪而生，虽然不能像在里世界一样猖狂，但也无法被完全隔绝。只要存在，就有可能。”
“我见过有类似领域能力的人，在表世界也同样展开过防御罩，只不过效果大打折扣。”
时琳一听，难得激动，“小胖你快试，要是真能成，给我们一人罩一个罩子，不就不用怕顾队了！”
冷子尧好笑，“那为什么不直接给顾队罩一个，更简单。”
夏溪垚：……不嘻嘻，顾队罩上罩子，她怎么办，也随时找小胖求罩？
“有没可能把小胖的能力做成什么道具？比如屏蔽器什么的？”
冷子尧撇了眼时琳，“真要有，我们会住那么多年的顶楼？”
时琳：……
做好的海鲜一盘盘端上来，其中一道是海肠炒韭菜，一节一节肉粉色的圆柱型肠子，让夏溪垚幻视蠕动的巨型蚯蚓。
当时白亮的记忆中，也出现了和测试间里她在混乱碎片里看到的那个男人，刘升。
她顿了顿，去夹另一道菜，“对了，上次安市那个异化者怎么样了？”
冷子尧：“刘升被处分，白亮失踪，后续过去排查的人一无所获，安市一切正常。”
他耸了耸肩，“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夏溪垚在意的是面对刘升的小女孩到底是不是钟离，而所谓的饮料又是什么？
晚上回到房间后，夏溪垚给时琳发信息，【飞机票可以帮我把座位排到顾队身边吗？】
时琳：【可以。暗物质对你的影响延伸到表世界了？】
【嗯。】
夏溪垚想到琳姐散发温柔母性光辉的形象，忍不住老实交代。
【我身边的暗物质应该没怎离开过，现在不仅能感知你们的情绪波动，又多了很多陌生的情绪，即使在没人的地方也一样。】
时琳：【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等你身体融合更多暗物质，在他身边容易受伤，就算是冷子尧也不敢轻易碰他。受不了了要及时说。】
【知道了，谢谢。】
夏溪垚把手机塞进枕头下，为什么不敢碰他？
说起来，自己第一次好像直接扎进他怀里，今天还戳过他，也没见怎么样。
新手保护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