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谈游戏身兼数职[无限] 第4章 小柒提桶

面对怪谈神明递来的工作offer，你选择——

1.激动接过，赞美伟大的「祂」！

2.当场拒绝，甩「祂」个**斗！

3.什么都不做，发出一声很酷的“哼”！

身为六边形兼职战士的小柒当然是——

“原来是神明大人，失敬失敬！”

小柒眼睛顿时亮成了180W的等离子太阳灯，一连串打工人语录脱口而出：“请问具体工作内容是什么？每月待遇怎么样？有五险三金吗？工作忙不忙？还有那个假期……”

小柒熟练地搓着手——

仿佛是眼前面对的不是一位无可名状的诡异神明、而只是招聘会场的HR；她也没有以死者的身份生活在怪谈市、而仍是那个天天混迹上城人才市场的老油子。

“噗嗤！”

尤托皮亚笑出声来：“说实话，来之前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祂脱下劳工手套、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泪花：“倒是也不赖。”

小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习惯了习惯了。况且来怪谈市也要好好生活嘛。”

尤托皮亚点头：“那你一定会对我的工作感兴趣的。”

祂说着掰起了手指：“我的工作内容简单，上手容易，薪资在怪谈市也是一顶一的；另外还配备七险五金以及额外的诡身意外险、伤残险、诡身死亡险和抚恤金。至于假期什么的，保证随时……”

“您先等等……刚刚是不是略过去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小柒忙打断：“所以诡异也是会死的吗？！”

尤托皮亚奇怪：“当然，不然怎么会来招你？”

祂说到这儿颇为愤愤地嘟囔一句：“上个倒霉蛋可是敲了我好大一笔抚恤金呢！”

小柒却有些不明白，她低头捏捏自己的身体——

一种诡异的胶质感充斥指端，又随着她的卸力回弹。

自从来到怪谈市，她的胸腔不再有心跳，肺叶、胃袋乃至其余器官似乎也不再蠕动甚至是存在——

小柒依旧进食、呼吸。但她有时仍感觉自己就像是什么图有外壳的人偶，内里只是被某种不知名的絮状物塞满，重新修补成了现在的样子。

小柒一直以为：

自己没有活着，却也不再死去。

小柒猛地抬起头，刚想发问。

尤托皮亚却像是知道了她的疑惑，率先开口道：“小柒，你真的知道什么是诡异吗？”

小柒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以为诡异都像我这样，是死去之后的亡魂。但现在看您的意思好像并不是？”

“当然不是！”

尤托皮亚咯咯笑起来，空洞又瑰丽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无知的少女，万千种声音一齐发出，从寰宇的最深处抵达不可知的罅隙，如引导愚者的呓语——

祂说：

“小柒，你可是怪谈市唯一一位死者呀！”

小柒：？？？！

··

小柒愣住了。

如果她是死者，那诡异是什么？怪谈市又是什么？

她和……它们，是不同的？

有那么一瞬间，刻意忽视许久的恐惧感重新慑住小柒的心神——刚刚开始建成的身份认同轰然崩塌，这座奇诡城市的一切重新浸泡进怪诞未知的气息里。

夜色下，怪谈市街灯耸立，像插入天空的黑色尖矛。

周遭似乎仍旧人流熙攘，分外平和——仿佛某种类人生物正尽力模仿着人类的行为、表情，挤塞进像是人类的皮套里，活着。

小柒感到一种凉意蹿上背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

小柒看到了尤托皮亚的表情——

祂睁大了俏皮的大眼珠子，正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活像是小孩子刚刚完成了一项满意的恶作剧，正急切地想从捉弄对象的脸上找出些惊慌、恐惧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小柒心头那点儿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她颇没好气道：“行了。尤托皮亚大人，这并不好笑。”

尤托皮亚挠挠头，不好意思：“抱歉，我就是很想看看你的反应。”

祂清了清嗓子说回正题：“咳咳，其实正常的‘诡异’只是一种人类神思幻想的产物。凡是有怪异、悚然、诡奇或荒诞不经的怪谈传出时，便会有‘诡异’在怪谈市诞育。”

小柒摸着下巴：“那这么说怪谈市其实是建立在人类精神层面的世界？”

“很敏锐嘛。”尤托皮亚笑：“怪谈市就像是一座岛屿，徜徉在万物万灵精神迷思的海洋里。”

“那这样诡异又怎么会死呢？”小柒仍旧困惑。

尤托皮亚：“准确来说，不是‘死亡’而是‘刷新’。”

祂突然问：“你打过游戏吗？”

小柒点头。

尤托皮亚：“就像是里面的npc，你哪怕杀死他，可过了不久仍会刷新出一模一样的角色站在那里。只不过是记忆清空人格重塑了而已。”

祂笑起来：“诡异也是一样，只要诞生的怪谈不死，那么它们就能一直刷新。”

尤托皮亚说得颇为轻描淡写，然而一股悚然却顺着脊椎爬上了小柒的脊背。

假如有人杀死了小美，那重新出现的小美——还是她吗？

如果小柒自己死了又会怎么样？和其它诡异不同的她是不是连“刷新”都不行？

一连串的问题塞入脑海。

小柒好像从此时此刻才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从不是什么施舍工作的善男信女、也不是什么亲民仁慈的施政者，而真真切切是不可明状的世界顶端，是一位——

神明。

对「祂」而言，这个世界只是一款游戏吧？

在一片不安的寂静里，怪谈市街灯惨白地打在小柒的脸上，拉出相同的阴影。

尤托皮亚却突然兴奋起来：“这样吧，现在签单我还特别附赠一个愿望！”

“不管是拯救世界还是成为大富豪、甚至是回到现实世界——”

他扬起手臂，笑容弧度扩大，如同安康鱼垂钓的饵料一般低语：

“你难道不想再见到外公吗？”

小柒感到不存在的心脏猛地抽动一下，答应的话语差点儿脱口而出。

下一秒，却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先不说以小柒现在这副样子回到现实世界会发生什么，就说在听过尤托皮亚的发言后，此时此刻她只感到警惕。

如果这工作真这么好，怎么会轮得到她？

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才会需要死亡险？上一任为祂工作的诡异又怎么死的？

祂这个怪谈市的大Boss又为什么要特意来找她这个普通打工人？

半晌，

小柒突然问：“那我是什么？”

“如果诡异只是所谓人类幻想的产物的话，那拥有完整人类记忆的我又是什么？你为什么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小柒感到面前的少年似乎僵了一下，紧接着便找补一般拉了拉手套。半晌干巴巴地开口承认：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祂似乎对自己难得的无知颇为羞于启齿一般，开口解释道：

“一个月前的某天，我突然听到了某种「呼唤」——它撕裂了空间、穿游过时间又通过物质的胎膜降生在了怪谈市。”

“循着「呼唤」——在原地，我找到了你。”

尤托皮亚：“虽然你不是自然诞育的，但从身体层面上来讲，你确实是一名诡异。至于其它的……你会不会死亡、之后还会不会刷新。”

他耸肩：“我也不知道。”

小柒沉默。

其实这个答案倒是比小柒之前预想的要好不少。

人是一种很古怪的生物，他们往往在独自一个的时候就活不下去，又会在群体过剩的时候打个你死我活。

虽然小柒不知道诡异是否是这样，但如果她真的从内到外都不“诡异”的话，那么她在怪谈市的日子恐怕也不会那么美妙。

“我其实就是一只多出点儿记忆的诡异，一只特殊的诡异。”

小柒自我催眠般强调，把自己重新划归到怪谈市居民一列，顿时心里就踏实下来。

尤托皮亚笑而不语。

“现在，让我们说回正题吧。关于工作、你的答复是什么？”

小柒深吸口气、理所当然：

“我拒绝。”

【小剧场】：

尤托皮亚：BOSS直聘！

小柒打叉：警惕黑心HR陷阱，坚持维护打工人权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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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柒提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