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萱讲完事情的大致经过后,林晚钟垂眸思索。王萱紧张地注视着她的脸色,生怕面前的人会拒绝帮忙。
见林晚钟久久不开口,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金镯子,硬塞到林晚钟手里。林晚钟敏捷退后一步,让王萱扑了个空。
“这个,是报酬。”
林晚钟看了一眼金镯子,脸上的疑问不言而喻。
王萱支支吾吾,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这镯子是纯金的,保证不是偷的抢的。还是嫌不够?可我除了这个就剩三百二十七块了。”
林晚钟也不勉强,“再说。”
趁着夜色未浓,王萱带着林晚钟往后山走去,一路上她讲了一些细节,林晚钟静静地听着,见王萱看着自己便点点头。
“我就是埋在这块石头下面的,但是不见了。是不是被别人挖走了?”
林晚钟蹲下身,没有去看脚下的泥土,反而细细摩挲起大石头底部的一个小小刻痕。是一个八字形的小鱼,这是管理局的标识。
“别担心,是被相关的人收走了。”
王萱闻言一愣,想起了那天遇见的人,现在仔细想想竟记不清那个人的面容。
“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王萱一步三回头,满脸担忧。
“今晚我守在这里。”
王萱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确认王萱安全回屋后,林晚钟在村子里绕了一圈,先是去王得文、王得重的家外看了看。到了深夜,等其中一家守灵的人已经全部睡着了,林晚钟悄无声息地走进灵堂,轻轻一推便打开了棺椁。
尸体被精心装扮过,脸上涂抹着惨白的妆容,厚重粉底下的皮肤也是惨白的,嘴唇被涂成了鲜艳的血红色。眼睛没有阖上,直勾勾地看向前方,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微笑。仿佛随时都会从棺材中诈尸暴起。
人去世后的灵魂会在人间停留七日。当林晚钟用灵力去探知时,不出意外的,这具尸体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三魂七魄的痕迹。
他的灵魂已经被什么东西摄取了。
林晚钟猜想,这个恶灵通过接受人间的香火供奉与信徒的魂魄滋养,来壮大自身的力量。意味着不止这几个信徒,其在世间的布局是林晚钟不可估量的。
不过既然在后山发现了管理局的标识,那想来管理局已经插手了。
第二天一早她便在后山等王萱。王萱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气喘吁吁地跑到后山。
林晚钟递给她一把古朴匕首,说:“今天待在家里。如果那个东西出现,就用这个把头顶的红线割掉。”
“红线?”
“嗯。失败了也没关系,它暂时不能把你怎么样。”
见王萱面露疑惑,林晚钟解释说:“因为你不信它。”
“只要刀上的禁制一被触发,我就会赶过来。
得到了林晚钟的保证,王萱才忐忑不安的抱着匕首下山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林晚钟站在山顶的一棵树的顶端上,才看见王得文家传来了异样的动静。只见王得文跪在院子地上磕头,嘴里念念叨叨,脸上带着如痴如醉的笑。
而王得文的家人见了习以为常,转身回屋去了。
她手指轻轻一挥,凝出一点荧光。林晚钟立即飞身而下,往王得文家赶去。
“起!”
林晚钟一声令下,整个院子立即被一阵淡淡银色光圈围住。
那个东西反应迅速,立即消失在院内。只留下跪在地上一脸痴迷的王得文死命磕头,以为是自己心不诚惹得师傅生气了。
这时,林晚钟腕间好像被火灼了一下,她心中了然,知道那个东西已经往王萱那边去了。
林晚钟趁着夜色翻墙而入,王萱的奶奶跪伏在石碑之前,她的周身,被密密麻麻、宛如活物的红线紧紧缠绕,这些红线犹如吸血虫,紧紧吸附在她的身上,缓缓地蠕动着。那些红线泛着诡异的红光,它们扭曲交织,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红线的另一端,则延伸向一个不断膨胀、愈发狰狞的黑影。
另一边王萱站在院子中央正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地挥舞着小刀,将头顶的线砍断。
那个东西已经按捺不住了。
林晚钟见状屏息凝神,身形如电,悄无声息地逼近那团黑影。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猛然一颤,红线骤然收缩,王萱奶奶传来一声闷哼。林晚钟五指张开瞬间逼近黑影。那黑影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红线如毒蛇般朝她袭来。林晚钟不闪不避,左手一挥,迅速打出五张符咒,红光如瀑,袭来的红线尽数被斩断。
红线断裂的瞬间,发出“嗤嗤”的声响,仿佛被烈火灼烧,化为灰烬。
黑影见状,猛然膨胀,试图挣脱林晚钟的掌控。然而她的五指牢牢扣住黑影,红光从她的掌心迸发。黑影剧烈挣扎,发出凄厉的哀嚎,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扭曲,寒意逼人。
林晚钟五指猛然收紧,黑影嘶吼一声,随即如同被撕裂的布帛,瞬间崩解,化为无数细小的黑点,消散在夜空中。
连接着王萱奶奶的红线随之断裂,化为粉尘,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消失无踪。
“奶奶!”
随后林晚钟和王萱一起将昏厥过去的奶奶扶到床上。
王萱捧着匕首还给林晚钟,见林晚钟随便的将匕首放进裤子的口袋里,问: “你要走了吗?”
“嗯。”
“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我怕……”
“这段时间不会有恶灵来扰了。”林晚钟说:“恶灵本身并没有直接操控人心的力量。”然而还是不断有人受其影响而迷失。如果不是人心内藏贪婪,又怎会轻易受到蛊惑。
言下之意是,今天解决了,明日或许又会去信奉别的恶灵,人的贪婪与易变,才是真正的隐患所在。
她只能帮到这一步。
王萱自己也是懂这个道理的,点了点头。
等看着林晚钟走远了,王萱才忙着关上院门,动作急了,腰间猝不及防被门闩和口袋里的异物咯了一下。她掏出来一看,连忙向外跑去,一直跑到村口也没看见林晚钟的身影。
走得这么快?
王萱攥着金镯子四处张望。
钱还没给呢。
而被惦记着的林晚钟正在赶高铁,她定了最近的一班,走过的路再过一遍就快了起来,成功在老师查寝前赶了回来。
查寝老师环顾一周,确定了寝室有四个人后,大声说:“我们寝室禁止使用明火,禁止携带违规电器,禁止私拉乱接电线……如果有以上违规行为,一经发现,取消全寝评优评先的资格,还会上报到学校……”
由于其他三人都已经上床并且拉上窗帘了,查寝老师说完便看着还坐在下面的林晚钟。
林晚钟全程一眨不眨地看着查寝老师,听她说完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查寝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人走后,桂彤的脑袋探出床帘外,吐槽:“她不会每个寝室都这么说一遍吧。怪不得查寝要拿个水杯。”
田初珍接话:“真厉害,这么长一段。”
桂彤:“要我我肯定干不了这活。”
田初珍:“毕业还是不来这当宿管阿姨了,太有技术含量了。我还是去当保安吧。”
桂彤:“这个宿管阿姨好凶啊,不知道以后容不容易行方便。你说是吧?”
说完看向林晚钟。
林晚钟点了点头,“希望。”
桂彤:“诶,怎么小龚不加入我们?”
田初珍:“她应该是睡着了。”
桂彤:“好吧,那我们别聊了。晚安,小田。晚安,小林。”
-
寝室只有一个洗漱台,林晚钟为了不和大家挤在一起,通常会比其他人提前起床洗漱。
待林晚钟轻手轻脚收拾完毕,桂彤“唰”的拉开床帘,对底下的林晚钟说:“小林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这时斜对面的窗帘也被拉开了,龚秋白起来了。
林晚钟“嗯”了一声,点点头,便坐在位置上等桂彤。
她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打开聊天界面戳了戳玉珂的头像,出乎意料的玉珂在线。
不吃冻干:干什么?
林晚钟:你之前说的,在清州卖人皮面具的朋友在哪?
不吃冻干:不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怎么了?
林晚钟:我想去买一张。
不吃冻干:去网上买呗。
林晚钟:嗯。
不吃冻干:大学生活怎么样?
林晚钟:还没开始体验呢。
突然听见桂彤问:“几点上课?”
林晚钟:“八点。”
桂彤:“现在几点?”
林晚钟:“七点二十二。”
桂彤连忙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拿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大喊:“啊,小田快起床!迟到了!”
紧接着一阵兵荒马乱。林晚钟看着火急火燎的三人,心里计算着时间,如果洗漱不超过十五分钟,到教学楼也只需要五六分钟,时间不是很紧迫也算不上富余。
七点四十五分,全员穿戴整齐。
七点五十五分,全员达到教室。
桂彤懊恼:“没抢到前排。”
林晚钟打开书,田初珍疑惑:“我们俩的书为什么不一样啊?这节什么课?”
林晚钟不语,点开手机的课表截图给她看。
桂彤:“还好没坐前排。”
熬到课间休息时,坐在林晚钟旁边的男生压低声音,略带羞涩地问道:“能不能加个微信?”
林晚钟摇了摇头了,礼貌地拒绝了。
等男生失落的转回去,其他人八卦的眼神立刻投了过来。
“怎么不加呀?他还挺帅的呢!”桂彤好奇地问道。
因为不想。
林晚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田初珍见状,继续打听:“你是不是谈过恋爱呀?这种帅哥也入不了你的脸?”
“没有。”林晚钟听着奇怪,不想就是不想,怎么还和脸扯上关系了。
这话一出,桂彤更加惊讶了,“不会吧?是不是没有人追过你呀?”
林晚钟想了想,回答道:“不清楚。”
田初珍半开玩笑地说:“像你这种漂亮姑娘最容易被骗了。因为你太漂亮了,其他人都不敢追,所以一旦有人对你好,就很容易沦陷。”
桂彤听了这话啊了一声,“想到了高中年幼无知的自己。”
听了这话,其余人更激动了。
“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