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号的边缘疯狂试探 第23章 谈心

【等沈倾冥洗完澡出来之后，苏言乐果然还在，她已经把衣服换好了，意外的是，她没有穿自己给她的外套，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伤痕了。

那些不规则的，深浅不一，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的伤痕，那些一直隐藏在外套下的伤痕。一开始学校也总有人说校霸是为了装逼才一直穿着外套的，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既然你知道给我外套，那就说明你已经看见过了，对吧？还有你执着想让我换外套也是因为想知道这个。”苏言乐转头看向沈倾冥，是肯定的语气。

沈倾冥闷闷地说了一声：“嗯。”

苏言乐笑着，没事人一样介绍着身上的伤痕：“来，我告诉你，这个呢，是我在小学的时候被人推下楼摔的；这个是我在家被烟头烫的；还有这个，是我在外面打架的时候划拉的……对，还有这个，今天刚摔的，每一个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故事。”

看着苏言乐轻描淡写的态度，沈倾冥眉心的痕越来越深，他把外套披在苏言乐身上，轻声说：“已经够了，不要再说了。”

苏言乐笑笑，把没说完的话接着说下去：“从小被霸凌，我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反抗是没用的，但是不反抗更加不行。所以我能做的只有求助于比我强且愿意帮我的人，然后，自己也变强，才能打压这种行为。”

沈倾冥刚想说什么，听见有人在敲门。苏言乐立马过去：“来了来了，谢谢。”

在沈倾冥诧异的目光下，苏言乐拎着两杯奶茶走了过来，拿出一杯递给沈倾冥：“你刚刚在浴室的时候我点了外卖，拿着吧，请你的，不喝也能用来暖暖手。”

沈倾冥接过去轻声道谢。

“先不说我了，你还好吧？”

“没事……”沈倾冥叹了口气。

“唐岿干的吧？”

沈倾冥顿了顿，随后接着说：“是。”

“啧啧啧，下手真狠，这么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被打成这样真是残忍。”苏言乐知道像沈倾冥这类精英人物一般都心高气傲，会讨厌别人给他们传达同情，于是故意以一种开玩笑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

被捏着脸的沈倾冥不由得想到刚刚在门后的那个意外，眼底流动着复杂的情绪，却没办法推开苏言乐——他不想推开。】

而成允呈在此时也有着一样的心情：他确认了，他也不想推开许彦杉。哪怕这个人频频冒犯自己，侵入自己的领地。被她勾起的警戒心却不能反抗，是令成允呈着迷的感觉。

【“我帮你怎么样？”苏言乐松开手，坐在沈倾冥身边，开口问道。

“什么？”沈倾冥猛的看向了身边的苏言乐，却发现她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满脸都是认真。

“我说，你从小到大一直过着遵守秩序和纪律的生活。应该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强势起来打架吧？而且你还守着你风纪委员的职责。”苏言乐喝了一口奶茶之后才想起来什么，“靠北，今天第二杯奶茶了，晚上要睡不着了。”

过了一会，沈倾冥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帮我呢？”

“还记得暑假时候的事情吗？”

“嗯？嗯。”

苏言乐搅动着杯里的珍珠，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习惯程序正义，但是如果有程序正义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就要采用相对不那么正义的手段去追求我们的结果正义了。而我，就是你追求结果正义的手段。

“而且，我看你一直都是那副死脑筋的样子，丝毫不懂得变通，不会反击。真的很容易被唐岿那种狗仗人势的人欺负。他在学校里有关系，怎么也不会惩罚到他身上的。而且学校很在意丑闻，肯定也不会让你们轻易报警的，这种情况下就很容易被再次霸凌。”

“不对，我问的不是这个。”沈倾冥眼神暗淡下来，他摇摇头。

苏言乐看了他一眼，又喝着奶茶：“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感觉我们很像吧？”

沈倾冥失笑，语气有点嘲弄：“哪里像了呢？”自己已经把自己拘束在循规蹈矩的牢笼里太久了，以前总会因为某些光环，老师家长会护佑自己，所以沈倾冥一直坚信着只要坚守原则，自然会有人以正当的方式一直庇护着自己。

而现在，他多年来的信仰坍塌，被更有势力的人伤害了却连还手都不会。不，说到底，他所信仰的一直没变，只不过现在的他不再是上位者，所拥有的庇护远远没有欺负他的人多罢了。

现在的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妄想让苏言乐跟自己一样遵守规则，靠所谓的正义来保护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打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我懦弱自私，眼界狭隘，一直以为世界就是我所看到的那样……只有到了你们的位置我才知道我一直坚守的规则，我所谓的自尊心又多么可笑；而你不一样。”沈倾冥认真地看向苏言乐，“你一早就看清了所谓的规则不过是上位者维护自己利益的工具，对于自己不利的规则你可以无视甚至反抗，你比我强多了。如果我没有也到了下位者的位置，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自欺欺人地享受着地位带来的红利，对他人无能为力的苦难视而不见……”

“不，我们是一样的。”苏言乐盯着沈倾冥的双眼，“我们很像。虽然我不像你一样出生含着金汤匙，但是我和你很像。大抵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罢了。”

苏言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脸：“时间也不早了，我在你家留宿一晚，给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吧。”

“嗯。”

苏言乐开始讲自己小学的时候是怎样因为长相可爱被同学所喜爱的。

“别笑，没自恋，是真的，男生女生都对我很好。”

“嗯，我知道。”

直到班上来了个转校生，和校主任有点关系，就仗势欺人。同学们也会因为她更可爱更强势就向着她。

“那个时候我就想：以前喜欢我的同学们都会帮我的吧？他们以前一直都会帮我的。有人能看到我的苦处吗？有谁能来帮帮我呢？

“答案是没有人来帮我，所以我身上早期的伤痕都是那个坏人留下的，这就代表着，它们会时刻提醒着我，我的人生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烂人了。

“再后来，我知道等着别人发现自己在受苦，妄图别人保护自己的想法是不对的。大家已经很忙了，忙着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情，大家也有各自苦恼的问题，不会有时间关注自己的。所以我学会了找老师告状。

“结果你猜怎么着？”苏言乐夸张地一拍大腿，“典！太典了！典中典！老师也只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怎么不打别人光打你了呢？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呢？’好嘛，好赖话都被他说完了。”

看见沈倾冥神色变得复杂起来，苏言乐笑着戳了戳他的胳膊：“好嘛，别那么严肃，我已经尽量把它当做玩笑话来讲了。”

这谁笑得出来啊。可是沈倾冥也只能配合地扯了下嘴角，苏言乐才满意地接着说下去。

“我猜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找家里人求助。嗯，和你差不多，我爸妈常年不在家，不过和你爸妈不一样，他们只是去打工，不像你爸妈那样坐着大飞机就能到处跑。我是住在我奶奶家的，家里还有个大伯。嗯，我和我大伯关系也特别不好，他时不时拿烟头烫我，有时候心情不好也会打我。但是很多时候，他也会笑着给我糖吃，甜甜的，特别好吃。

“我把我在学校受欺负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他们也只会跟我说‘小朋友之间的打闹罢了，别那么小气’。好吧，那我姑且当是打闹好了。好在街坊玲姐一家人都对我特别好，他们偶尔叫我去他们家吃饭，玲姐的儿子也是个很好的大哥哥，经常给我带零食吃，还会给我疗伤，告诉我下次打回去。

“嗯，有一次我照做了，推了那个转校生一把，那个转校生好像没想到我会还手，和她的跟班一起打我打得更凶了。还拽我衣服，把我丢在学校后巷。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但是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还手，当乖孩子太久了，獠牙都被拔去，利爪也被磨平，只能在那里哭。

“最后还是玲姐的儿子桑哥见我好久都没回家才出来找我的呢，然后在巷子里找到了我。

“再后来，桑哥给我出了个馊主意，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让我认他的一个朋友做大哥让他罩着我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不过我被扒衣服这件事还是在学校传开了，很奇怪，明明不是我的错，可是大家一见到我就对我指指点点，还会说‘在学校里脱衣服的小扫火’尤其是那些男生，嘴里脏得跟厕所一样，估计是天天吃大便才说得出来那种脏话……”

沈倾冥呼吸一窒，双手不禁握紧。苏言乐见状握起他的手，把他的手缓缓展平：“没事，这只是过去了的故事。”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是过去了的故事呢？那是你亲身经历的。

“嘘，听我接着说。”苏言乐把沈倾冥的手放下，喝了口奶茶继续说，“然后我认的那个大哥果然很厉害，教会了我很多打架的技巧，那些嘴碎的我就揍回去。不打得太严重，他们疼就够了。当然也会有家长来闹，但是我大伯比他们更无赖哈哈哈哈，他们闹不过我大伯……这点我倒是挺感谢我大伯的。

“然后就没人再敢惹我啦，我也能够专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上了初中，还会有点流言蜚语，但是很多人都不认识我，不知道我长什么样，有时候还会把我的名字搞错，甚至还会有更加离谱的故事往我身上套。此时我的故事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他们追求猎奇事迹的一个载体罢了。

“嗯，不过我听说那个转校生好像过得不太好。初中辍学，因为寻衅挑事进了少管所，哦，我也进过，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要因为你认识的我是个好说话的人就给我添加光环。”苏言乐习惯性地说着玩笑话，沈倾冥却是忍不住想要叫停，但又想更多地了解苏言乐。

“后来听说她离家出走了，再后来她好像被找回来之后嫁了人，好像怀孕了？嗯，我前几天在某手直播上还见过她呢。好可惜啊，她看不到更多的风景了，她的人生蓝图止步于此了呢。

“其实不止她，当时传我谣言传得最起劲的是一个男生。嗯，我的同桌，小学的时候经常对我没由来的产生恶意，老是掐我，啊，对了，我手上这里就是被他用蓝笔扎穿皮肤染了色，没想到我小小年纪就纹身了哈哈哈。不过他照样被我打服了，也得亏小学的时候男女力量差距还没有那么悬殊，他三两下就被我打趴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亏我还为他说的混账话哭过两三年，结果他就是个纸老虎。

“他家好像蛮有钱的，去了一间国际中学，再后来好像出国去了。美国还是英国来着？都不重要了，与我无关。

“初中的话，倒是平安得很。也就和我的那堆狐朋狗友们出去玩罢了，嗯，对了，我后来反击的时候他们都有帮我的忙。我偶尔不想回家呢就住他们家，所以他们应该家里都有我的衣服哈哈哈哈。

“我的初中还算平安，除了最开始离谱的流言蜚语，其他根本影响不到我。就连以前听说过我离谱谣言的老师知道我考上了区重点高中也惊讶到‘你和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我就说‘不，他们起码说对了我的名字’。

“再然后就是上了高中，之后的故事你应该很清晰啦。”苏言乐笑着把最后一点奶茶给喝了。

沈倾冥看着苏言乐的笑脸，感到异常的刺眼。

你怎么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呢？

苏言乐不知道沈倾冥内心所想，只是总结道：“看吧，其实我和你真的很像。一开始都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某些红利，对于损害不到自己利益的事情就选择性无视，蛮卑鄙的。”

“是啊，蛮卑鄙的。”沈倾冥自嘲地笑了笑，“站在道德制高点就问‘你为什么不这样做？’明明应该知道的，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了也没用。”

苏言乐说这些并不是想加重沈倾冥的心里负担或者让他内疚的，她伸手摸了摸沈倾冥的额头：“我也是在成为下位者之后才不再装聋作哑，你也是，只不过我走的弯路比你多多了而已。好啦，别多想，病人就该好好去休息。明后天都请假吧，跟爸妈说你发烧了。以你的成绩，有父母亲自去跟学校请假应该不会很难的。你的学习用品我都给你带回来了。”

“嗯。”沈倾冥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他站起身把苏言乐领到客房，这里被布置成了沈倾冥的书房，但是也有一张床，“今晚睡这吧，浴室随便用，需要洗漱工具可以在浴室抽屉的第二个格子拿。”

“好，谢谢你。”苏言乐打了个呵欠，“说真的，考虑好了吗？我来帮你这件事。”

沈倾冥顿了顿，在进房间之前回过头，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苏言乐笑着眯了眯眼，回答道：“收到。”】

每次走剧情就觉得很痛苦，码不出字，像在上班一样，还是发癫好玩[爆哭]

苏言乐说的话不是我想虐女，是我遇见过或者听到过类似的事情改编的[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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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