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之息 第3章 1-3 莱茵的黄金

在莱茵的提醒下，祈愿看向附近的玩具店。

刚好有一对小男孩与小女孩正搬着一只巨型玩偶走出店门，而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原本空荡荡的柜台上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巨型玩偶。

猛然间意识到拿东西不需要钱的祈愿，他看向莱茵，在莱茵点头应允之后，便直接冲进了附近的服饰店。

——他很不喜欢身上这件类似囚服的白色长袍。

附近几家店内的服装造型都较为保守，祈愿很快就选好了他喜欢的衣物。

正如他们推测的那样，店内没有店员，拿东西也确实不要钱。

只不过，这些店显然没有考虑到顾客会有尾巴的问题。

看到祈愿正在困扰，莱茵前往不同的店内凑齐剪刀与针线，随后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现场为祈愿改衣服。

趁着改衣服的间隙，祈愿又去鞋履店挑选了合适的鞋子。

尽管他认为不穿鞋很舒服，但在此前逃亡的三天里，他的双脚已经超负荷运动，各种摩擦和磕碰让他每走一步都感到异常酸疼。

现在穿上鞋后，不适感终于得到了缓解。

等到衣服的问题全部解决，两人的饥饿感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食物的香味顺着风飘来，他们跟着“指引”最终来到一家人声鼎沸的餐厅外，与清冷的街道相比，这里完全像是另一个世界。

隔着窗户，他们看到客人们围坐在桌前，享用着热气腾腾的美食，奇怪的是餐厅里坐满了人，却没有一个服务员，吃完后，盘子会自动消失，没过多久盘子上面又会自动装满新的食物。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两人踏入了这家餐厅。

祈愿的两只腿刚刚迈进去，所有人立即站起来对他行效忠礼，由于店内空间不足，众人只是微微躬身，没有跪下。

为了不打扰别人用餐，两人顺着楼梯来到楼上，楼上是一个个独立的包间，看到有个包间内的人走出来，祈愿快速躲在莱茵的身后，等他们走远才进入包间。

两人刚刚坐下，桌上立刻出现了菜单。

莱茵点的菜全部都是烤串，一丁点菜叶都没有，很快，盘子上凭空出现了莱茵念过名字的食物，烤串的香气与色泽都证明了，这是货真价实的肉，不是假的模型，更不是幻觉。

“真是太奇怪了。”

莱茵仍旧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他吃了第一口肉之后，所有的疑虑都瞬间消失。

——烤串的味道也不是假的。

不仅不要钱，东西拿了还会复原，这实在是太爽了！

莱茵吃到近乎半饱的时候，看到祈愿仍旧盯着菜单犹豫，即使，此刻祈愿的肚子已经饿到咕噜咕噜叫了。

“黄金玉米奶油浓汤，冰霜生菜沙拉，月光南瓜羹。”

莱茵看到祈愿犹豫不决的模样，就替他点了三道菜。

“……我们以前真的认识？”

祈愿对这三道菜的第一印象并不反感，只是用鼻子闻着甜甜的味道，就很是让他为此着迷。

“……”

莱茵并未回复。

“……？”

祈愿对莱茵的态度感到非常奇怪。

当他开始吃莱茵为他点的菜之后，疑虑再次加重。

这三道菜的口味都甜而不腻，如果过去不认识，莱茵又怎么会知晓他喜欢甜食的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吃饱喝足的祈愿再次询问。

他认为这是询问过去的好机会，哪怕莱茵不说真话，收获的是错误版本也无妨。

在他看来，谎言毕竟是临时编造的故事，时间久了总会出些纰漏，到时也能排除错误答案。

“怎么突然想知道自己的事了？”

同样吃饱的莱茵抽出桌面上的纸巾擦嘴，稍后放在桌面。

纸巾也和脏盘子一样，凭空消失后又以崭新的姿态出现。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吃的东西？”

祈愿没想到莱茵会反问，只好说出心里话。

莱茵想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与其说认识，不如说从我有记忆时起，你就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

“梦？”

祈愿听到莱茵的说辞，有些惊讶。

“就是字面意思，有时候，你会站在花海里发呆，有时候，你会坐在树荫下看书，还有的时候，你会站在钟楼凝望着远方的夕阳，你会出现在很多地方，不过，更多的时候，你都是站在伊文特城内的广场发放礼品，人们也总是热情的将你包围起来。”

“你确定……真的是我么？”

祈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确定。”

“……你是因为这个才选择帮我？”

“你先前不是询问，为什么我是龙族，别人却都称我为鱼人吗？”

“嗯。”

祈愿点了点头，他确实很好奇。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莱茵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使得原本略有悠闲的氛围也紧张了不少。

“直觉？”

祈愿也说不出为什么。

在那场雨夜中，他看见莱茵身上若隐若现的鳞片，第一感觉就是龙纹，而不是鱼纹。

“你没有隐瞒我什么事？”

“我已经是你手上的棋子了，不论你做什么都能让我随时丧命，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龙族是世界的罪人，不被允许活着，但我们的外形与文献中已经灭族的鱼人族很像，都是尖耳兽瞳，遇到水的时候，人形态的肌肤会显露鳞片。”

“罪人？”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在每一本与神族有关的史书里，龙族都是极恶之徒。”

“你和我一起行动的时候，不会产生想掐死我的冲动？”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神族是现在的掌权者，我和神族又那么相似。”

“龙族与神族有仇，我和你又没仇。”

“……所以，你为什么会选择帮助我？”

祈愿最终又绕回了这个话题，他觉得莱茵的梦是谎言。

“我帮你？你不如趁现在想想，等到一年之后该怎么活下去吧，假冒神族可是死罪。”

莱茵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巴德尔的人间蒸发，导致他与族人的计划已无法执行。

而后，他在打听巴德尔去向的时候意外遇见了祈愿，那时的他便立刻决定让祈愿伪装成巴德尔，至少在一年后能拿到一笔巨额财富。

但是……

看见梦中的人就在身边，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有些话，很明显不该告诉祈愿这个陌生人，但还是说了出来。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祈愿从骑士团出现的时候，心中就萦绕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直到刚才莱茵提起现在的人们不知道龙族的长相，他也终于明白了是怎样的想法。

“什么奇怪不奇怪的？”

莱茵略有疑惑。

“你是在冒险者公会接取到的任务，既然作为神族，巴德尔完全可以用更大的阵仗入学，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就算他们一家人都很低调，但是……他们为什么不雇佣更有威望的骑士团与特巡队的成员当保镖，反而是来路不明的你？”

“我质疑过，巴德尔当时的解释是说接取任务的人一定是我，而我将会是他最可靠的搭档，那时的我还以为神族会预测未来。”

“你还记不记得馆长秘书曾透露的信息？她说世界突然减少了90%以上的人口，作为掌权者，巴德尔父母不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

“你想表达什么？”

莱茵隐隐猜测到祈愿的想法，但他并不敢大胆假设。

“……我觉得，神族可能根本不存在。”

祈愿认为正因神族不存在，他冒名顶替巴德尔才会如此顺利。

如果说神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为什么城内的掌权者都没认出来他是假的？除非，神族从未真正出现在他人的面前。

“你是不是发烧了？神族要是不存在，我先前见到的巴德尔又是什么？”

莱茵伸出胳膊用手碰触祈愿的额头，并未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然而，祈愿认真的眼神，又使得他略有触动。

“可是，他们质疑我的身份为什么偷偷摸摸的？直接让城内的管理者将我抓起来不就行了？举报给神族也行啊！”

“不如这样吧，祈愿，你和我打个赌。”

“打赌？”

“如果你的想法成立，并且能隐瞒身份至一年以上，等到那时候，我积累的所有财富都归你。”

“倘若……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呢？”

“一年后，我会抛下你直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