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督主头上作威作福 第15章 第 15 章

甄珠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要不然，怎么会前一刻她还满怀激动的想去督主的院子里看看督主回来没有，下一刻小皇帝便性命危在旦夕，而她和乾清宫的其他宫人们被压下去关进大牢。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阴沉的味道，浓烈的血腥味从旁边传过，跟甄珠一起关押在牢房内的宫女“啊！”的一声尖叫揪住甄珠的衣袖。

甄珠浑身颤抖着往那边看去，明明理智告诉她不要看，脑海中仿佛警报声炸耳，可甄珠还是忍不住扭头看过去，只一眼，甄珠便弯着腰“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脑海里无法控制的回想刚才看到的几乎不成人形的躯体，清晰的记忆让她，连啃着那个人腿的灰色大老鼠都记得清清楚楚。，

“完了……我们完了……”，旁边的宫女绝望道。

甄珠看着红褐色的栏杆，以及地上铺着的稻草上清晰可见的褐色，不发一言。

那宫女绝望的握住栏杆朝外面喊道，“我是冤枉的，我冤枉啊！”

一时间，喊冤的声音不绝于耳，甄珠傻了一般，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都有些呆愣。

“喊喊喊！喊什么喊！来了东厂，冤不冤还是你们说了算的？”身穿皂袍的狱卒骂骂咧咧的走过来骂道。

说完，谄媚的弓着身子看向后面，“王公公，这就是今日新押进来的那批宫人。”

王仁大踏步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甄珠。

他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督主在那边应付朝堂的那些老狐狸和那个老女人，脱不开身，这些没眼色的又不知道这姑奶奶可是督主看上的人，竟然把人丢这边来了。

看模样，是被这牢狱内的阵仗给吓坏了。

“把这个和这个给我带过来，”王仁指了指甄珠，又指了指常公公道。

见狱卒动作粗鲁，王仁眉心一条，“你这找死的，手上一点轻重没有，轻点轻点！”

又看向牢中众人，头一抬嘴一扯，“诸位都是陛下面前贴身伺候的，深受陛下信赖，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没办法来了东厂。”

“但请诸位放心，我们东厂绝不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只是要劳烦诸位好好想一想，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也好早日找出元凶，回去给陛下当差不是！若是找不出来……”

王仁故意别有深意的看了众人一眼，又一笑，“怎么可能找不出来呢。”

又看向狱卒，“这都是些体面人，看看你安排的什么地方？还不快给各位姑娘公公换一间。”

他这一通恩威并施的敲打让原本慌乱惊恐的众人平静下来，各个都努力回忆着，试图找到什么异样也好早日离开。

常公公面色有些焦急的站在一旁，待离开牢狱之后抓住王仁道，“陛下现在情况如何了？可找到解药了吗？”

王仁伸手拍了拍常公公，面色入场，却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们督主说的果然没错，这姓常的，果然有问题！

王仁带着两人穿过东厂的院子，走过回廊，掀起帘子，进去，到了另一处小院。

常公公着急的看向王仁，追问，“哎呦王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说啊！你这可真是要急死我不成。”

王仁冲常公公一笑，“刚才人多嘴杂，咱家没说，到了这清净地方，才开口。陛下如今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常公公无需担心。只是要委屈常公公在这边待一阵子，待这毒害陛下的歹人抓住之后，再送常公公出去。”

常公公一阵“阿弥陀佛”，他看向王仁，“咱家陪着陛下长大，陛下眼下生了病，正需要我。”

王仁微微一笑，常公公见此还以为可以回去，内心一喜，却听王仁道，“这就不劳常公公担心了。”

常公公一梗，差点气昏过去，他气的拿手指着王仁，哆嗦着，“你你你……”

王仁扭头看向甄珠，想着带着甄珠去屋子里看看，再宽慰宽慰她，省的甄珠和督主之间闹了矛盾，却发现：

人呢？？？

正么大一个甄珠姑娘呢？？！

正要去找，一扭头，在回廊的凳子上看到倚靠着柱子的甄珠，这才呼出一口气，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在东厂这地界上，安全的很。

他来到甄珠旁边几步远的位置，“委屈甄珠姑娘在这边先住着，督主忙完了再来看姑娘。”

见甄珠点点头，这才离开。

到了夜间，有狱卒送饭过来，五菜一汤一主食一点心，倒比两人平日里的饭菜还要好。

甄珠接过，吃了两口，脑子里还是不断浮现监狱里看到的那个被耗子啃噬的男人，胃里一阵翻滚，捂着嘴巴跑到外面呕吐了起来。

常公公听见声音走出来道，“督主也真是狠心，竟然让甄珠姑娘去那种肮脏地方，这满宫里，结了对食的太监，哪个不是捧着哄着自己的伴儿，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甄珠：“呕呕……呕……”

敏锐的又听到对食一次，却不理解常公公的意思？

常公公上前两步，变了话头“姑娘，陛下这些日子，待你不薄吧？陛下对你的恩宠，便是我这种从小便跟在陛下身边的人都比不得。”

甄珠一边“呕”着一边点点头，她冲常公公摆摆手示意常公公离她远一些，她又要忍不住要吐出来了。

常公公却以为甄珠只是内敛不好意思，他左右看了看，又靠近一步，“姑娘不如和督主说一说，先放我回去照顾陛下，陛下如今身边没有一个可靠的人，那些新去的宫人粗手粗脚陛下肯定不习惯啊。”

“呕呕呕呕呕啊~”

伴随着一阵猛烈的呕吐声，甄珠猛地吐了出来，她舒服的“啊！”了一声，拿起顺手拿过来的茶杯漱了漱嘴吧，神清气爽的直起腰来。

只觉得自得知小皇帝被人下毒，接着压到大牢这段时间里，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舒服了。

一个字：

爽！

而常公公的声音戛然而止。

甄珠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妙，她迅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常公公，脚步极快向后退去。

她提醒过常公公了呀，疯狂给常公公摆手，可常公公硬要贴过来。

常公公不会恼羞成怒，要打她吧？！

甄珠脑海里陡然浮现以前新闻里看到的暴力事件，不由得又悄咪咪向后退了几步，她用眼角紧紧盯着常公公，仿佛一只即将炸毛的猫咪。

赵有谅一掀开通往小院子的帘子，便看到甄珠如此情态。

他低声一咳，甄珠一惊，撒丫子就朝帘子这个出口方向跑去，正正好好、严丝合缝的撞到了督主怀里。

跟在督主身后的王仁：看看看看，他王仁早就看出来了，不愧是督主身边的二把手。

王仁身旁的小瓶子：好家伙，原来不是饭友而是伴儿啊~~~嘿嘿嘿真配！

前襟沾满呕吐物的常公公：我不该在这里，我该在地底下，造孽啊！

赵有谅抬起的胳膊一顿，想到王仁回去后给他说的甄珠在大狱里面吓坏了。

王仁原话“小脸煞白，眼神呆滞，嘴唇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赵有谅手指蜷缩了了一下，松开，修长的手掌慢慢到放到甄珠的脊背上，感受着手掌之下温热柔软的身躯，他动作僵硬，轻拍几下，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样，舌战群儒的阴骘督主此刻只能干巴巴说了一句：

“别怕。”

伴随着这一句别怕，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甄珠心里猛地涌出一阵委屈，她眼眶发热，泪水迅速充盈眼眶，猛地抽噎一声，仿佛历经千难万险，终于看到能给自己作主的大人一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怎么……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