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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柯哥，我赌赢了，给我奖励。”
萤虫流落至地，像初雪一般化开。
段辞柯踩着一地雪青色，被楚星烨期待的目光钉在原地。
十五分钟前——
因为是楚星烨的舞台，节目只能由楚星烨决定。
段辞柯问楚星烨：“要唱什么歌，我唱副歌部分配合你。”
他的歌曲很多，民谣、RAP、流行歌都出过单曲。段辞柯本以为楚星烨会挑选民谣，可楚星烨嘴唇一张一合就是《笔尖下的秘密》。
也就是那首唯一的情歌。
“不唱这个。”段辞柯拒绝得毫不犹豫。
“辞柯哥，你刚刚还问我唱什么歌。”
“除了这首，其他都可以。”
“可我只会唱这首。”
这少爷又开始骗人了。
段辞柯直接拆穿：“我的粉丝随便拎一个出来，至少能唱十首，而且他们没学声乐。”
“我是盲人，学习能力有限，只能对一件事专精。”楚星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刚熟练这首歌就进地府了，其他还没来得及学。”
“专精？”段辞柯睨着眼，“我看你三百六十行，行行没少精。”
“辞柯哥在夸我？”
“没有。”
段辞柯不想在这首歌上耗着，他提议：“你的声色和气质很适合唱民谣，可以试试《时光旅人》。”
《时光旅人》是[Futuristic]解散前的专辑新歌，诚如段辞柯所言，这首歌很适合楚星烨声线。
可我们楚少爷不听：“为什么这一首不可以？”
段辞柯想给上台前圣父的自己来一拳。
他头疼的皱眉：“你吃了十万个为什么？”
身边的人突然没了回应。
段辞柯目光侧过去时，听见一句：“辞柯哥，要保持好奇，要刨根问底，可是你教我的。”
他眉头拧得更厉害了：“我什么时候教了？”
楚星烨看着前方说：“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
喜欢很多年了。
这两句话交替出现在段辞柯脑海。
段辞柯在回忆里搜索，可印象中，他跟楚星烨的初遇就在一年前。
“楚星烨，”段辞柯神色复杂，“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辞柯哥想知道？”楚星烨明知故问。
他漾着大大的笑脸说：“跟我唱《笔尖下的秘密》，我就告诉你啊。”
“……”
见不见过有什么所谓呢。
既然记忆里都留存不住，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段辞柯心里宽慰自己，嘴上说的却是：“我唱不了情歌合唱，会跑调。”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楚星烨又说。
标准的埋坑开场白，可段辞柯还是跳了。
“赌什么？”
“赌你能不能跟我唱。辞柯哥赢了，我就公布答案。”
还有前置条件？
“如果我输了呢？”段辞柯问。
楚星烨佯装思考一秒，就说道：“辞柯哥，输了你就抱我一下。”
一场蓄谋的赌注，换来了现在窘迫的局面。
别说盛修衍想不明白，段辞柯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合唱情歌就反胃跑调的DeBuff到了楚星烨身上直接失效了？还是说他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金刚不坏了？
台下，盛修衍带着被抛弃的目光看向段辞柯。
段辞柯对上眼神，幻想了一下跟盛修衍唱情歌的场面，那消失的DeBuff又回来了。
很好，还没被磨平棱角。
段辞柯和楚星烨僵持在舞台，舞台没有结束，依旧保留着萤虫和漆黑。
看客还以为两人要再来一首，兴奋得直鼓掌。
“想听段先生和星烨弟弟一直唱！”
“对！再来几首！”
“星烨弟弟！我打赏了五百万！再来一首！”
哄闹的看客不乏有带着应黄色应援手环的，唐茵不满地站起来：“来来来！来什么来！表演完了就该下台！还有！拿了修衍哥哥手环还给对家打赏是几个意思？！”
唐茵发手环的那天，段辞柯没有出门。
隔天又被密室逃脱耽搁了，一天没能来云乐坊。
继唐茵发放应援物后，云乐坊的看客还是头一回给段辞柯和楚星烨打赏。
在唐茵看来，拿了盛修衍的应援物就是加入盛修衍粉丝团。
可人间的规则在地府不适用。
鬼魂不接受唐茵这番强制绑定的说法。
“都是云乐坊的演员哪有什么对家？”唐茵身后的鬼魂说。
她旁边一个短发鬼糯糯开口：“就是就是，谁表演得好我们就给谁打赏，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拿了手环就不能给其它演员打赏，我、我还是不要了。”短发鬼说着摘下手环。
唐茵看着递过来的手环急了：“我没说不给别人打赏！”
“真的吗？”短发鬼迟疑地问。
“是啊！你们可以给其他人打赏！”唐茵说。
短发鬼开心地收回手环：“那太好了！你真是个好鬼！”
正准备戴上时，唐茵又说：“给其他人打赏可以，但是不能给段辞柯和楚星烨！他们是对家！”
啪一声，手环掉在地上。
“这不是独裁吗？”
“不，这叫垄断。”
“或者也可以叫劣性竞争。”
看客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唐茵着急上火。
一个个手环摘下，黄海逐渐褪去。
盛修衍比唐茵更着急上火：“唐茵姐……”
这人是什么白痴！
不知道粉丝不能激怒吗！
徐恒之见唐茵都要哭了，站出来帮忙解释：“阿茵不是那个意思，手环可以拿着。手环只是喜欢盛先生演出的应援物，大家还是可以给段先生和楚先生投票的。”他说着望向唐茵，“对吧，阿茵？”
“我……可是……”唐茵眼神在盛修衍和看客间纠结。
比起给段辞柯打赏，盛修衍更不希望掉应援。
他老好人似的说：“唐茵姐，我跟辞柯哥本就是一个团队出来的，不分本家对——”
话没说完，看台突然响起阵阵尖叫。
尖叫声冲破黑暗，舞台又恢复清明。
舞台之中，段辞柯把楚星烨搂进怀里，想放开之时，楚星烨加深了这个拥抱。
台上萤虫未散，萤虫聚在两人上空，绽放成一朵朵紫罗兰。
[我去我去我去！段先生抱上了！]
[我还以为段先生会赖掉赌注呢！没想到真抱了！]
[抱上就是爱上！爱上就是在一起！]
[虽然我很想知道星烨弟弟是不是很早认识段先生，但是我更想看两人抱抱！]
鬼界堡的鬼魂全程看的光屏直播，自然知道段辞柯和楚星烨的赌注。
可云乐坊的看客不知道。
看客望着台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只剩尖叫。
盛修衍牙又要碎了。
什么一个团队！
段辞柯永远是他对家！
*
人间——
短短两天，热搜榜上的热搜更迭换代，仿佛经历了四季。
一开始，热搜都是星途内部换血，高霁受贿被捕，新总裁上任的消息。
在新总裁上任后，热搜的风向就朝着惹怒粉丝的方向越走越远。
#高霁 潜规则#
#段辞柯父亲未曾吸毒#
#盛修衍剽窃#
…
诸如此类。
粉丝点进热搜，发现这些热搜里的内容都能串上。
被高霁潜规则的明星里包含盛修衍，而盛修衍剽窃的却是段辞柯的歌曲。
[星途是不是疯了？修衍哥哥和段辞柯可是对家！星途现在是在帮段辞柯洗白？]
[还说没有金主？这一看就是金主钱给到位了啊！]
[所以星途不管修衍哥哥了？修衍哥哥只是昏迷！又没有判定医学死亡！]
[从上次掉代言事件我就有预感，资本家本来就没有真情！他们只是吸修衍哥哥的血指望修衍哥哥帮他们赚钱而已！现在觉得修衍哥哥没有利用价值了，说抛弃就抛弃！]
广场一片红底白字配着血的图片：【吸血公司洗白劣迹艺人，修衍哥哥不该抛弃！】
就连星途娱乐的办公楼，都被拉着横幅的粉丝围堵。
办公楼顶层，楚泽带着嘲笑看向落地窗前喝咖啡的都铎·莫罗。
“娱乐圈三不好惹，粉丝当属大头。”楚泽说，“你这番操作等于跟盛修衍的粉丝宣战，盛修衍现在还没跟公司解约，依旧是星途艺人。”
都铎·莫罗满脸无所谓：“粉丝是不好惹，可是粉丝也是最不稳固的。”
他走到办公桌前，朝座位上的楚泽扬了扬下巴。
“干嘛？”
“起身，我要坐。”
楚泽冷笑：“你搞清楚，这是我的公司，我还要给你让位？”
都铎·莫罗点了点办公桌上的铭牌：“看清楚，CEO办公位。还是说这么大的星途，连执行总裁的位置都腾不出？”
“你！”
“嗯哼。”
料定了楚泽会起身，都铎·莫罗心情甚好地坐回位置上，两脚搭上脚托。
“娱乐圈没有永恒的顶流，也没有永久的粉丝，”都铎·莫罗说，“她们今天可以是盛修衍的粉丝，明天也能是段辞柯的，或者是别人的。”
楚泽“嘁”的一声：“都铎，这么维护一个陌生人，不像你的作风。”
“阿泽 ，这么针对一个陌生人，也不像你的作风。”都铎·莫罗朝楚泽方向举了举杯。
“我查过段辞柯在[Futuristic]的所有事情。
“[Futuristic]签约的七兴公司就是一个小作坊，没有专业的团队，所有专辑、舞蹈都靠成员自己完成，而段辞柯，是[Futuristic]的主唱和队长。”
“[Futuristic]的一大半专辑词曲，都是段辞柯写的，包括盛修衍来到星途的出道曲，《十八岁》。”
都铎·莫罗勾着嘴角：“我相信段辞柯的实力，也相信阿烨的眼光。”
提到楚星烨，楚泽脸色稍有缓和，但一想到段辞柯，他脸又黑下来。
怪他针对段辞柯吗！
一只猪拱了自家白菜，他还得尽心尽力帮他洗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