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生活。
没有人想的到一体双魂,他们只觉得这位新三少主习惯一天不同于一天。但是他可是既拥有龙胆朔寒枪,也拥有湛卢饮雪剑的人啊。这样的天才,理应有些不凡。分裂一些又怎么了。话说回来,要是不分裂,怎么能拿到这两柄相生相克的枪与剑。
此枪与此剑的秉性,可是殊异非常啊。
一周之后。
这一天轮到苏茗。
苏茗订的树种到了,那是两株梧桐树的树苗。他屏退众人,将这株树苗栽种在院落里。这是濮阳潜给他划定的新院落,院落宽敞而大,这无疑是一种厚爱的表现。但,自那事已经过去一周,濮阳潜却是没有召见过自己。
是想观察自己的品行么。
尽管来吧,论做戏,自己可不比任何人差。苏茗想。
苏茗他用手捧起泥土,挖了一个小坑,濮阳殊安静又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哥哥,为什么要种树。”这一周,他们二人也更加熟悉了。
苏茗的衣袖都被尘土弄的有些脏,但他心情很好。不过,他的心情好像一直都很好,对别人也很温和。不过是短短的一周,濮阳殊便听到不少人说少主的脾气时而温和、时而冷漠,周期大概是一天。
“嗯,是这样的。以前是一个孤儿,后来才被师父收养,在师父在收养我之后,就给我种了一棵树,是希望我可以像树一样生长,树的身上,是师父对我的美好祈愿。
树可以长的很高很高,但他们的根,却永远接续着泥土,无论我走到哪里长到多高,树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是不是很有格调?现在,我给你和我都准备了一棵树,希望我们都可以茁壮成长。”
“哦,自己种自己的树么。”濮阳殊问。
“啊?当然啊。”
“那,哥哥来种我的树,我种哥哥的树。”濮阳殊说。
“那就种彼此的树吧。”苏茗微微一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栽下一棵小树苗,又给它平好周围的土,这便是濮阳殊的树。随即,他示意濮阳殊接管他的身体,濮阳殊便也有样学样的种好了另一棵树。
濮阳殊道:“左边是我,右边是哥哥。”苏茗欣赏一下濮阳殊手艺,觉得极其不错。
苏茗又接管了身体。站远了一点,欣赏着两人的杰作,两棵绿油油的树,并排而立,风一吹,叶子便沙沙作响。
真是好日子啊,不知道这样的好日子还能过多久。不知道主角是不是被蝴蝶了。话说回来,他们两个人如今过的这么滋润,还会被罚跪,还会遇到主角么。他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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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殊得到的是真真正正的少主待遇。何为少主待遇?
顾雪卿脸容温和,指着站成一排的奴仆,示意濮阳殊挑选。这些年,从来没有人服侍濮阳殊,濮阳殊也不喜欢有人近他的身。
所以他不由得问起了苏茗,“我,该留下他们么。”
苏茗沉思了一下,“还是留吧,院子这么大,落了叶子什么的,难道要我们来扫么。虽然,话是那样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但我们的院落还是太大了,当然需要人手。就留两三个好了。”
这里面,说不定也有濮阳潜的眼线?苏茗思考着应该会发生的事情。
濮阳殊:“……好吧。”
于是他胡乱指了几个仆从。
这件事情做完,顾雪卿却是突然问起了庭院中的树,“听人说,那两棵梧桐,是您亲手种的?”
顾雪卿是刻意找了一个比较好聊天的切入点,这些天,他也一直观察着这个异军突起的少主。他虽然年幼,谈吐却是不俗,明明是个孩子,却已变得十足的稳重,果非池中物。虽然是,灾殃之子,看着却也没有任何不妥。
顾雪卿凝视着濮阳殊幽深的眼睛,这个孩子的瞳仁似乎比任何人都要黑,黑的没有其他任何的光彩。他看人又喜欢微微仰头,一动不动且面无表情,无形之中便予人压迫。
他的神色微微动了动,“对。”
他在识海里对苏茗说,“他在问我们的树。”
苏茗:“嗯。”
不知道这个顾雪卿是什么来头,书中似乎并没有他。
顾雪卿敏锐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些,看来,跟他聊这棵树是对的。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些天,他观察濮阳殊,却发现他真的很难懂,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这么难懂,大概也不能同时得到枪与剑的支持?
他对吃食与衣着都没有什么要求,似乎比较偏好清淡偏甜一点的饮食。睡觉是平躺着的,不会乱动。每一天晚上,他都会把自己的武器放在旁边,区别只在于一天放剑,一天放枪。他的心情是一天一个轮换,今天比较温和的话,明天就比较冷淡。温和的时候,他会练剑。冷淡的时候,他会练枪。
顾雪卿很怀疑这是那两柄武器带给他的影响。毕竟,如此器物,一柄已不好掌控,何况两把。器物有灵,与剑主必然是有强有弱,强人驭器,强器驭人,这是经久不衰的真理。
“为什么要种树呢。”
濮阳殊把苏茗讲给他的话讲给顾雪卿,当然隐去了苏茗的存在。顾雪卿闻言,却是微微一怔,这样的想法,还真的有些……风雅。天都城并没有这样的习俗,只是,在遥远的离国,似乎有这样的习俗。
“那,为什么种了两株?”濮阳殊对那两株梧桐树的两株是没有意见的,但,当濮阳殊说这棵树代表的是他自己之后,顾雪卿不由得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种两株。是害怕有一株树枯死,于是特意种了两株?
濮阳殊没有言语。他该怎么说呢。他平生第一次产生了类似于纠结的情绪。他知道他不能把苏茗的存在说出口,但他也不想抹去苏茗存在的痕迹,过往的所有的未被他放在心上的东西,如今似乎在慢慢的复苏。
他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龙胆朔寒枪,握住它时的颤栗感又浮上他的心头,似怒非怒,似哀非哀。他居然生出来一点痛楚,是从心头泛出来的,细密而疼痛。
“怎么了。”濮阳殊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他摇了摇头,用手止住了顾雪卿欲要抚他额头的动作。
“哥哥,你在么。”他问识海里的苏茗。
苏茗不凝神看外界,便感知不到外界,识海里一片空茫,他见濮阳殊没什么事情,便开始钻研起前世未竟的阵法,刚进入关键,就听见濮阳殊在叫他。
“嗯。在。”他应道。
为什么种两株树?这样的问题被轻轻带过。濮阳殊想,这是他和他哥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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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殊也终于有资格可以进入书院学习。濮阳府邸的书院在整个天都城内也是鼎鼎有名,里面的授课者,有些是濮阳家的族人,有些是天都城的高手,还有些是濮阳潜从外城请来的客卿。
书院内坐在包括濮阳宣与濮阳昭在内的四十九名孩童,濮阳殊于是成为此学堂的第五十人。今年,濮阳宣九岁、濮阳昭十一岁。学堂孩童的年龄也在九岁到十一岁不等。
一般的,修真界都是在孩童七岁的时候为其测试天赋,天赋分甲乙丙丁,然后为其传授各个穴位……之类的知识。在他们对自己的身体有一定了解并且拥有一个相较稳定的心境,约摸九岁的时候,才开始接受系统的训练。若是不知事的孩童胡乱的进行修炼,下场大抵好不到哪里。
但濮阳殊却成为一个例外。他的检测天赋是最低等的丁等天赋,只比凡人好那么一些,按照这样的天赋,他大概永远也不能脱凡,充其量只能做一个一辈子的武者。按照规矩,他也是不能也没有资格进入书院读书的。所以濮阳宣才能那么肆无忌惮的对他。
但他偏偏得到两件灵器的认可。震惊天都。这样的情况下,天都城当然要为其破例。要知道,成为一个真正的修真者,非得天赋、毅力,悟性甚至运气都要卓尔不群才可以,他虽然天赋不济,却能得到灵器认可,这足够引起沉思。
唯一的一点就是把他安排进书院是否有些不妥?他在偏院住了这么多年,怕都没有开蒙,以这样的状态来聆听修炼,恐怕不妥。但濮阳潜并没有在乎这个,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吩咐让濮阳殊进书院,别的一概不管。
濮阳殊环视一圈,对上濮阳宣、濮阳昭的眼睛,脚步却是没有停歇,径直走到倒数靠窗第二排的位置。他们大多数都是两两坐着,唯独最后一排,有一人孤零零坐着,正在蒙头大睡。如果濮阳殊坐在他身边,五十个人,刚好是二十五对同桌,但濮阳殊怎么可能这么做。于是他坐到那人的前面。
今天授课的是濮阳家的家老,濮阳如。他看到濮阳殊,便知道这一定是那个孩子,于是他话锋一转,讲起那些在座的众人都耳熟能详的事情。
“修行境界一共有七境,凤初境、琴心境、腾云境、晖阳境、乾元境、无相境、天人境。每个境界又分为初阶、中阶、高阶、巅峰。濮阳家避世已久的太上长老,就是无相境,正是因为有长老在,我们天都城才能被称作五大仙门之一 。天人境是传说中的境界,相传,达到此境界,便可以生出仙骨,破开天门,飞升天界。这样的境界对我们太遥远,还是不多作赘述了。”
“就从最简单的开始讲,入道的第一步,就是进入凤初境,像昭少主,如今已是凤初境中阶,不愧是少年英才。像我,我是乙等资质,如今是晖阳中期,这样的等级,已经足够在天都城混一口饭吃了。所以,大家还是要努力啊。”学堂发出善意的哄笑,以濮阳如七十八岁到达晖阳境来看,他已经算的上是甲等资质都比不上的天才,他在这里谦虚。
“我们都知道,天赋很重要,但天赋不是绝对的,悟性、毅力甚至运气都同样重要,我之所以进阶如此,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在秘境里得到了一株天材地宝。所以,资质天赋不佳的学子也莫要灰心。如果没有毅力,空有天赋……也是不行的吧。”
他看了一眼趴在最后一排呼呼大睡的人,眼睛闪过恨铁不成钢。再看年纪最小的濮阳殊,正襟危坐,很是认真,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课毕,苏茗询问濮阳殊可有什么看法。濮阳殊看了看周围的喧闹,又看了看濮阳昭与濮阳宣,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我的眼睛,看人还是不甚清楚。”弱视是濮阳殊从小便有的病症,但是原因不明,是营养不良还是天生如此?医师也给不出答案,只是让他进行食补。
而且。苏茗记得,濮阳殊似乎还患有痫症,但他旁敲侧击问濮阳殊可有突如其来的不适症状,他只是摇头。
他说,每次不适,每次昏厥都是因为别人打他,从未有那种自发的不适与昏厥。苏茗只好把这样的隐忧压在心底。
第二节课是濮阳有来上,他教授身体的各个穴位,还会将灵气探入学子的身体,让学子感受灵气在身体里游走的轨迹。
这种试探方式,也只能面对没有修炼的凡人,否则,灵气不容,便会相冲。学堂里,只有濮阳昭是入道了的,所以他跳过了濮阳昭,给所有人都进行了灵力传送。
到达濮阳殊的时候,濮阳殊明显可以感受到那人试探的眼神。
他呼唤苏茗,“我们要让他探查么,他会不会发现,我们的不妥?”
只是运行灵气,应该不至于发现他们二人居然是一体双魂吧。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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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