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两千年前的那支木蜻蜓。额,天帝宴席上有尊琉璃盏便罢,怎么会有木蜻蜓啊。”
这做工并不怎么精致的木蜻蜓,又怎可能经历这么多的年岁。
编故事是编故事,不过是为了抬高物品的身价。但,这样的故事……还是有些太过离谱了,简直是把买主当成傻子。
小摊摊主却是连连摇头,要与苏茗据理力争,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一场唇枪舌战之下,最终,苏茗以一枚银毫五十枚铜辎的价格换得了这圈手串、那只断裂的木蜻蜓、两只扇坠、一沓符纸兼两盒朱砂。
苏茗起身。看见顾雪卿微微有些怔然的眼。顾雪卿很快回过神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濮阳殊这个素来在偏院里偏安一隅的人、很少同人打交道的人,甚至,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居然如此不缺生,还拥有着如此卓越的,砍价技巧?
他们来到买卖厅。
拍卖厅隐蔽性很好,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小窗口,可以在小窗口里看拍卖台上的展品,如有意愿,便摁动桌子上的小铃,然后举牌。
灵心草、镇魂草、雪玉异兽……种种珍贵物件如流水一般划过,苏茗却是巍然不动,因为,他根本不清楚这样东西究竟是如何的珍贵。看来,各种各样的知识,也要跟上来了,只看《符篆大全》想来是不行的。
苏茗把紫檀手串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又将手串松开。
“这只木蜻蜓,有什么不一样。”
他询问濮阳殊。濮阳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只是看着这只木蜻蜓,竟觉心中泛起些许的隐痛,他平生第一次感到惶惑,很快的,这点惶惑却又被死死的压住了。他有些微的茫然,似乎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正在发生。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是自己的情绪在复苏么?真奇怪。
“怎么了。”苏茗感觉到了什么,询问起濮阳殊来,濮阳殊便只能笼统的概括自己的感觉,“……喘不上气的难受。”
与抑制不住的悲伤。
此时的濮阳殊,却还不知道这种滋味叫做悲伤。他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笼统归结为难受。
苏茗并没有拍卖什么的打算,毕竟,他对一些东西还不算太熟知,那些灵草灵药买来也没什么用处。顾雪卿看他兴趣缺缺,神色却是微动,“不买几个仆人么。你总该有自己的……”
他的话语有些含糊,苏茗却听明白了他是在暗示自己应该组建自己的班底。该说是他太高看了自己么,怎么会想到这一点的。要知道,现在的自己,还只是城主府里的,一个稚弱的孩童。一切的优势,只在于那一枪一剑。
苏茗按耐下自己的沉思。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濮阳殊无法吸收灵气的问题。在原剧情里,濮阳殊是天定的反派,一出场即是场面拉满,可以随意的吸取各种各样的浊气,将那些浊气恣意炼化,化为己用。但,现在的这种情况,他该如何做。
他可以吸收灵气。濮阳殊却不行。这是不是因为他们灵魂不一?
灵魂不一,竟能影响到这个程度?
他们从拍卖厅出来,便又重新回到黑市。他们在人群中行走,突然,苏茗的目光凝住了,顾雪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正在看的是一排笼子。铁笼子里关着的是货物。人货。
“对这个感兴趣么。”顾雪卿不动声色,苏茗看向他的眼底,却发现他的眼底是一派理所当然。
一旁的大腹便便的商贩见他们停滞了下来,像是对这些货物感兴趣,便挂起了营业性的笑容,让他们看看这一批新货,说着说着,还打开了笼子,从里面提出一个少年。
那少年约摸九岁的样子,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脸上也有些脏污,眼睛里却很清明,身上满是鞭痕。他的脚似乎受过伤,被商贩提起来的时候,明显的呈现出一种无力的状态,他几乎是被商家强摁着跪在了地上。苏茗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火光。
“看看他的牙口吧,很健康的,他是被他叔叔卖到这里的,身份绝对完备,奴契也齐全。”商贩捏住那少年的嘴,给人展示他的牙,又拨弄开他那逶迤的长发,脖颈侧面俨然是一个青色奴印。令人惊讶的是,此人的耳朵居然与寻常人不同,呈现出微尖的弧度,如此一想,此人大概率混有灵族的血脉。
这样就更贵了。
“多少钱啊。嘶,看上去像是灵族与人族的混血啊。”
“当奴隶很不错的,他的天赋也很好,当炉鼎也不错。”这里所谓的炉鼎,便是字面意思上的那个炉鼎,指的是利用其身体炼化灵力,抽取灵力。
“可惜是个男的……”
“当个剑仆还是可以的,但是也不能这么贵吧,他不是还没有修炼么。”
不愧是黑市,简直是鱼龙混杂。
苏茗看见少年的眼睛,里面像是燃烧着火。苏茗于是停下了脚步,心想,自己也许该建立属于自己的班底。毕竟,顾雪卿是濮阳潜的人,不值得信任。
“……买下他要多少钱。”苏茗问询了一句,便买下了这个人。买下这个人后,苏茗便没有再关注他,只是让他跟在自己的身后。少年的衣服很乱,却算不上脏,苏茗收好他的奴契,便让他跟在自己的身后。
梧桐小筑。是苏茗与濮阳殊的新住处,因那两棵栽种的梧桐而得名。他把那少年带回去,吩咐人给他洗澡。
濮阳殊:“……为什么,要买他?”
苏茗耐心道,“我们需要同伴。”
很快,洗完澡的少年就进来了,他的脚踝上还挂着链子。
苏茗:“你的名字?”
少年:“……月影岚。”
“很好听的名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侍卫了,我会想办法把你的奴印消除,我也只需要你为我效忠……十年。十年之后,我会放你自由。”
十年的时间,足够让反派拥有光明未来,也足够找到脱离这具身体的办法吧。苏岚已经在心中想好的计划并觉得为这个计划前进,他与濮阳殊只是呆了几天,虽然只有几天,却也有了一些微薄的感情。他自然不希望反派落到原著那个下场。
名叫月影岚的少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他下跪,应声道,“主上。”
苏茗:“……别叫我主上,叫我少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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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殊向濮阳同学枪,是去濮阳同的院落。
濮阳同观察了一番濮阳殊,询问道,“你还未入道?”
明明是同一具身体,却表现出不兼容的情况。苏茗的修为与灵力,在濮阳殊处于主导地位时陷入停滞,濮阳殊并不能动用苏茗的灵力,他甚至感受不到灵力所在。
濮阳殊:“没有。”
濮阳同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入道并不简单,他看了看濮阳殊的身高,又看了看他古井无波的眼睛,心中却是生起一股烦躁。就算自己伤了身体,也不能把什么阿猫阿狗一样的小孩都扔给自己吧。
这个任务,敷衍一下便好。
濮阳殊握着木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这里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还有些湿润,濮阳同的声音逐渐的在濮阳殊耳畔响起,“首先,我要教你的是呼吸。濮阳雷教授你剑术,想必也提及过这一点。呼吸。”
“世间万物都有呼吸,修真者无论是吸收灵气还是放出灵气,本质上都是呼吸的过程,这是人之道,也是自然之道。想象自己是一个火炉,一个炉鼎如何能散发出让人感觉到温暖的热量?需要炭火,需要燃烧,需要流动的风。把你自己想象成一个炉鼎,让自己的呼吸带动天地的灵力,让灵力在你的身体里流转……”
濮阳殊听明白了,于是选择尝试,但他失败了,因为他根本没办法感知到天地间的灵气。
濮阳同蹙了蹙眉,是愚钝么?如果他连灵气都不能感知到,如何进行接下来的修行?
“就算不能感知到灵气,也可以进行呼吸,那些不能入道的武者,也可以通过呼吸与训练锤炼自己的身体。我把呼吸的要诀告诉你,挥棍的时候,这种呼吸也不能停止,你要把它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
好吧,濮阳雷与濮阳同给的呼吸招式都是一样的,是濮阳家世代都在用的基础口诀。
濮阳雷又给濮阳殊定下了挥棍五百次的任务。濮阳殊沉默的点头,心中居然有些安心,毕竟,濮阳雷对苏茗也是如此要求,挥棍五百次。大概是要在打下一定基础之后再教他们招式。
濮阳殊缓慢的按照口诀记载的内容开始运转呼吸,感受清凉的风在自己的身体里流动,渐渐的,他的呼吸频率变得越来越慢,像是与风应和在一起,而挥棍的破空声却是一直在回响……
濮阳殊与苏茗一样努力。这样的努力,就连苏茗也有些动容,要知道,苏茗实际上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有这样的毅力并不出奇。但濮阳殊还是一个孩子,却能默不作声的承受这样的苦痛与疲惫。
苏茗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点“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之前,濮阳殊在濮阳家几乎是人人欺凌的存在,任何人都能踩在他的头上,包括不限于将他推下冰湖,骑在他身上让他学狗叫,无休止的欺凌辱骂……
如今,拥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当然是要全力以赴。
这样一想,苏茗便安心的多。只是,突然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也是有后遗症的,濮阳殊非常固执的一刻不停的挥完了五百下,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陷入虚脱。他却还是要得到濮阳同的认可才愿意回去。
濮阳同:“……”他很有毅力,其实,布置这个任务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他居然会完成。果然,从小遭受欺凌长大,会比较有毅力一点么?
他看着濮阳殊神色复杂,“你可以回去了,今天的任务,你已经完成。让你父亲给你准备一些药材吧,如果不泡药浴,这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伤。”
苏茗:“……回家吧。”
濮阳殊已经感觉有些头昏脑胀了,但他还是硬撑着行完了礼,并且自己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刚到院落,他便虚脱的半跪了下来,月影岚刚刚在扫地,看见这一幕,急忙要去搀扶。
濮阳殊却是挥了挥手,拒绝他的搀扶。书名不喜欢有人服侍,不习惯被人靠近,他只在那一天被侍女们服侍过,后来无论是洗澡还是穿衣,都由自己动手。濮阳殊的这种症状比苏茗更为严重。
月影岚的手只是伸出了一瞬,便又收了回去,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主人的眼神有点冷,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濮阳殊声音低哑,“我要洗澡,弄一桶热水。”
“哥哥,我还是没办法吸收灵气。我会输吗?会被父亲放弃吗?会重新回到那个境地吗?”濮阳殊等待热水。
他用毛巾擦了擦脸,又喝了一杯茶壶里的水,感觉干涩的喉咙有了缓解。
苏茗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濮阳书一直不能吸收灵力,下场应当是显而易见的,但他不相信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他已经改掉了濮阳殊被欺凌十几年的命运,灵力的问题又如何不能改变呢?
苏茗:“如果真的达到那个境地,我们还是可以跑,毕竟我们手上已经拥有了令牌。把我们的月银带出去,便可以在外界过上很富足的生活呢。不考虑灵草灵药这样的资源,外面的平凡之家,一年也就三十银毫。”
濮阳殊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看着月影岚在浴桶里注入足够的药材与水,又在浴桶旁边镶嵌上一块沸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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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他想让我告白》
云出岫拿到的人生剧本都很糟糕。
第三次,他终于厌烦了,身处魔域,原身傻子,父亲残酷,母亲癫乱,异母兄弟虎视眈眈……于是他找准机会去刺杀了魔域魔主,喜提家族流放套餐。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魔主留下来当做仆从。
若干年之后,他已经成为魔主最忠实的下属,魔域鼎鼎大名的大司乐,日常工作就是给魔主弹琴,在魔主出场的时候为其放bgm,可是,谁能告诉他,魔主为什么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时时刻刻都想听自己的琴美其名曰喜欢音乐,变成九尾黑狐狸和他睡觉,热衷于让自己给他梳毛,甚至还在半夜偷偷舔自己?原来他是想潜规则自己。
哎,潜就潜吧,谁能拒绝一只狐狸呢?但是,应该是他先向自己告白,自己才答应他。
然后他就死了。
死因……死于蘑菇,不要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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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又又又活了,重生到他的第二世——大雍前不受宠·后白痴太子。
一醒来他就听说魔域之主在发癫,整顿魔域整顿了三个月致使魔域魔魔自危,算算时日自己就死了三个月。
那么问题来了,千里之外没有势力的白痴太子该怎么告诉他的老板……他还活着。
然后,他就听闻一个消息:魔主要来雍国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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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一直在等云出岫向自己告白,告白没等到,却等来他的死讯。招魂不成的魔主进行占卜,发现转机出现在雍国王宫,于是便出发了。
却在雍国王室贵族的引荐之下遇见酷似阿云之人在银杏树下抚琴,墨发黄衣,意态翩翩。
居然拿那样的赝品冒充阿云,他正欲发怒,便见那人微微一笑,“我的琴技,这么泯然众人?”
言下之意是他听了他的琴声居然都没有认出他来?
魔主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因为他是个音痴。
两人终于相认。
但是,告白之战,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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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