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世界助人为“食”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东京一家居酒屋内。

萩原研二灌了一大口啤酒后，才对坐在旁边的梦陌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你身边……”

与萩原研二面对面坐着的松田阵平也灌下一口啤酒，一边拿起一根烤串，一边将萩原研二未尽的话语直白地说了出来：“你小子是犯了什么事了吗？怎么身边不太平的样子？”

这几天与梦陌碰面的时候，不管是萩原研二、还是松田阵平都隐约发现了梦陌身边的异样——似乎有一些人隐在暗处，正在监视梦陌。

梦陌当然也察觉到了，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没想到面前这两人也有所察觉，不得不说还是挺敏锐的。

要是他猜的不错的话，这些人一部分是日本公安的人，一部分是FBI的探子——跟踪他的人里有日本人、也有明显长着一张外国人面孔的人。

日本公安是那天晚上过后的第二天早上就摸到了他住的公寓楼附近；FBI则守在波洛咖啡厅，是第二天下午他去上班的时候发现的。

不管是哪边的人，都是专业的。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虽然也在警察学校里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但毕竟只是作为普通警察的训练。

像是和他们一个班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在成为公安以后，就还接受过其它额外的特殊训练。

所以，他们在自身并不是被跟踪人的情况下，竟然能只见了梦陌几面就隐约感觉出来不对劲，可以说是相当优秀的了。

梦陌在心里赞叹了一下两位朋友的敏锐后，不自觉地就联想到了和两位友人在同一张照片上的另外两个人。

他只知道他们一个的代号是波本，另一个的代号是苏格兰威士忌。至于他们的本名和在组织里的化名，梦陌并不知晓。

苏格兰看到过他和萩原研二相处的场景，想必在那天之后也会告诉波本。至于他和琴酒以及组织boss认识的事（虽然梦陌本人其实还并不认识他们），梦陌并不觉得赤井秀一会这么简单的告诉波本和苏格兰。

所以日本公安应该还并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们知道梦陌知道卧底的事，所以日本公安会派人来确认他的情况，梦陌是早就猜到了的。

但赤井秀一是亲眼看到琴酒与他打招呼、还给了他联系方式的，也知道组织boss有可能会直接联系他。

这时候赤井秀一让FBI的同事来监视他，无疑是在他这里实锤了“赤井秀一就是FBI卧底”这一事实。如果他是组织的人，完全够证据捶死对方了。

除非赤井秀一已经准备舍弃卧底的身份，否则这时冒然派人接触他，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至少梦陌本来以为，赤井秀一会更谨慎一些的。

【也许是“组织boss会联系我”这一点的诱惑太大了吧，让赤井桑愿意冒这个险。】梦陌无所谓的想到。

如果知道梦陌在想什么，赤井秀一估计会大喊冤枉吧。因为他其实也是准备谨慎的稳一波的。

摸清组织boss的身份的诱惑虽然很大，但以赤井秀一对组织的了解，他更清楚这绝不是一件轻易就能做到的事。

即使组织boss真会联系梦陌，赤井秀一也不觉得这是个好的机会。还不如谨慎一些，继续卧底在组织，然后想办法与梦陌偶遇，打探出更多情报，这才是他会选择的做法。

特别是那天晚上之后，赤井秀一并没有在组织中察觉到任何针对他的行动。这证明梦陌就算不站在他这边，暂时也并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而且，波本和苏格兰肯定也会派人监视梦陌的，不是吗？他和他的同事只要注意关注波本和日本公安的动向，也就足够了。

赤井秀一是个聪明人，但可惜他的同事们不全是聪明人。当赤井秀一将这条情报上报后，他的上司就命人监视梦陌，而他的同事则在短短时间内就在目标人物、以及目标人物的朋友面前暴露了自己。

赤井秀一能怎么办呢？他也只能背了这个“不谨慎”的黑锅。

“喂？在想什么呢？跟你说话都听不到。”

梦陌被萩原研二近在耳边的声音唤醒，然后就看到对面的松田阵平皱着眉毛，怀疑地看过来：“你小子不会真惹什么事了吧？那些人……看起来可不像是简单的暴力团伙。”

何止是不像暴力团伙啊，松田阵平甚至觉得他们更像是同行。

这样说起来的话，这个小鬼从最初出现的时候就显得非常可疑。后来几次消失、又突然出现，更是可疑度翻倍啊！

顶着松田阵平如炬的审视目光，梦陌语气轻松地笑道：“放心啦，问题不大。”

就间接接触过的几次来看，那个组织的水还是很深的——毕竟都跨国了，又是日本公安又是FBI的，水肯定浅不了。他自己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最好还是别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给牵扯进来了。

不过，看到两人不赞同的神色，梦陌知道，如果一点东西都不说的话，已经发现了他被可疑人士跟踪窥探的两位友人大概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梦陌在略作迟疑后，还是决定稍微透露一点出来：“嗯，前几天意外遇到些事……”他直视着两人，放轻声音说：“我遇到了两个你们应该很熟悉的人，就是第一次我去萩原桑家里暂住时，客厅那张以警察学校为背景的照片上的、其中两个人。”

波本和苏格兰既然去做了卧底，那在卧底期间，必然是不会去联系以前的亲人朋友的。

而梦陌觉得，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敏锐，好友突然断掉联系、变得杳无音信，肯定会让他们有所猜测。而事实上也是如此，两人时不时的还会在梦陌面前说起伊达班长（梦陌猜测是那五个人中的最后一个），却从来没提到过另外两个人。

而那张照片梦陌也只在第一天的时候看到过，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想来就是萩原研二谨慎起见，将照片给收起来了吧。

所以，梦陌这个时候提到这两人，一是回答友人的问询，隐晦暗示这件事与执行秘密任务的那两人有关，他需要保密，无法多说；二也是防止他们因为关心而毫不自知地陷入到这摊浑水里。

果然，在听到梦陌这么说以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齐齐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萩原研二才蹙着眉，也同样放轻了声音的小声说道：“听起来有些危险啊，你没问题吗？还有那两个家伙……还好吗？”

“放心，我心里有数，没问题的。”梦陌回道：“他们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松田阵平也压低声音开口了：“那跟着你的那些人……”还真是他们警察的同行啊？

“嗯。”梦陌点点头，却是没再多说什么了。

从居酒屋中出来，梦陌与两人告别后就向着地铁口走去。期间为了抄近路，他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中。

就在他整个人刚没入小巷子的阴影之中的刹那，梦陌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场景就完全变了个样。

“这是又穿了啊。”梦陌都已经习惯了，丝毫没有觉得大惊小怪，而是十分淡定的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仍然是一个现代化的都市，从一些店面上的文字来看，与他前一秒待的那个世界相同。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有关语言方面的事：梦陌穿越不同的世界，这些世界当然并不总是使用相同的语言。在觉醒血脉之前，梦陌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需要通过学习才能掌握一门新语言的听说读写。

但在觉醒血脉之后，梦陌就发现自己可以无障碍的与使用任何语言的人进行口头上的交谈，哪怕那门语言梦陌是完全陌生的。

似乎是在交流的时候，陌生语言会自动转换成梦陌能理解的语言；而他明明说的是自己最熟悉的语言，听在对方耳中却会被转化成对方所使用的、对于梦陌来说从来没有学习过的语言。

但这种“自动转换”机制目前只会在口语的听说上被触发，对于书面文字的读与写，还是需要梦陌通过学习才有可能掌握。

梦陌猜测，这是因为在与人说话交流的时候，他体内属于梦魔的血脉让他可以捕捉到说话之人所散发出的、有别于目前人类能够探测到的任何一种信号的另外一些不知名信号。

这些不知名信号让梦陌跨越语言的障碍，直接听懂了说话之人想要表达的内容的本质。然后为了方便理解，梦陌自身又本能的将之转换成了自己最熟悉的语言。

所以他可以听懂任何语言。

而反过来，梦陌说话的时候也会散发出这种不知名信号——也可能是另一种不知名信号。总之，这种信号可以直达别的生物的灵魂，让他们本能的就明白梦陌在说些什么。

但他们无法察觉到这一点，所以只以为梦陌是在用他们能够理解的语言在说话。

这应该是属于梦貘这种生物自带的天赋技能。其实想想也是，如果无法理解不同种生物的想法，那梦貘又要如何帮他们实现愿望，从而拿走他们的情感当作充饥的食物呢？

为了成功觅食、提高生存几率，梦貘才会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逐渐演变出这项技能的吧。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书面的读写不能自动转换语言——因为它与是否能获得食物、从而生存下去无关。

当然，这些都是梦陌自己瞎琢磨的。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项技能，确实帮梦陌省了不少事。

现在发现这个世界的书面文字也是自己认识的，梦陌就更高兴了。

他从小巷子里——没错，穿越过来之后，梦陌也是在一条小巷子里——拐出去，准备在附近好好探寻一番。

几乎每次的穿越地点附近，都会有或即将会有大餐出没。梦陌当然是不想放过的。

他一边走、一边到处张望，时不时还耸动一下鼻子闻一闻——虽然其实现在的他，并不是依靠嗅觉来闻食物的味道，但作为人类时的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做出了这个动作。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货车从梦陌身边呼啸而过。明明前面还亮着红灯，货车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径直朝着前面冲去。

而就在不远处的人行横道上，有一位年轻女子正在过马路。顿时，周围注意到这一幕的人纷纷惊叫出声：

“啊啊啊——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