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传说 第2章 第二章 犹记年少

“昊哥哥，昊哥哥，你快看，这些花儿开得好漂亮啊！”春风和煦，暖照人间，挣脱了寒冬的束缚，花草尽情绽放，享受专属于自己的季节，花团锦簇，摇曳生姿，微风吹拂，现出花间一抹小小的身影。

“嗯，若儿妹妹，你喜欢它们吗？”深吸气，花香自鼻间流转，这是春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若儿喜欢。”一袭月白绸衫的小女娃娃点了点头，虽年岁尚幼，但不难看出，长成后，定是名绝色美人。

“那好，待会，我去求父皇，把它们都送给你。”将手中编好的花冠戴在小女娃娃头顶，偏首打量着，身着淡黄衣着的男童微笑应着。

“好啊！好啊！昊哥哥你对我真好！”小手抚过头顶的花冠，小女娃娃甚是欢喜，拍手欢呼。

“若儿妹妹，你这是干什么？”男童略有丝尴尬地抬手摸了摸右脸颊。

“昊哥哥，若儿喜欢你呀，爹爹可喜欢若儿亲他了。”眨巴着眼睛，小女娃娃不解，为什么昊哥哥要推开我呢？难道，昊哥哥不喜欢我了？

“可是，我又不是你爹爹呀，这样不好。”探手自怀中掏出丝帕，给小女娃娃擦了擦沾上灰土的小手，男童微微皱眉，轻声告诫男女授受不亲。

“为什么不好，昊哥哥，你不喜欢若儿吗？”任由男童拉过自己的手掌擦拭，小嘴微噘，晶亮的双眸浮出雾气。

“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碎落的晶莹滴入手背，心不知为何隐隐生疼，抬手拂去小女娃娃面庞挂落的泪珠，男童急忙摇头解释。

“那昊哥哥，你是喜欢若儿的，对吗？”吸了吸鼻子，小女娃娃哽咽着追问。

“嗯，我喜欢若儿妹妹。”食指弯起，忍不住刮了刮小女娃娃挺直的俏鼻，男童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昊哥哥，等我长大了，我要做昊哥哥的新娘子。”小女娃娃破涕为笑，仰首看着高自己半个头的男童。

“新娘子？”男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问。

“对啊，爹爹说，新娘子是最美最美的，若儿长大了要做新娘子，变得最美最美。”拍手原地转了个圈，小女娃娃甚是有些自负。

“若儿妹妹定是最美的。”男童笑了笑，牵过小女娃娃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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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哥哥！”声响似远还近，朦胧浮动。

“昊哥哥，为何要这般待我？你忘了我们幼时的约定了吗？我死得好惨啊！你看见了吗？”本是云雾缭绕的眼前忽现一道身影，长发披散，衣着华贵，却不知为何染上了烟火色，刺目的黑，印在本是洁白的凤衣，甚是突兀，语声凄厉，控诉这人世的不公。

“昊哥哥，为什么你变了？”依旧纤细的双手伸出，一字一顿泣血质问。

“昊哥哥，我好冷，你来陪我，好吗？”抬手拂去散乱的长发，现出一张被烈焰毫不留情吞噬的面庞，双目滴落血痕，双手无力地环住瘦弱的臂膀。

“若儿！”不，若儿，我无意杀你，不是我！夜半时分，重重护卫的寝宫里，蓦地，响起一声惊呼。

“陛下，您怎么了？”墨发摆动，纤纤玉手探过，如黄莺初啼，柔语相询。

“若儿！若儿！”双手无意识地紧攥身侧女子的双肩，龙昊恍若未闻，喃喃唤着。

“陛下！”陛下这是怎么了？本随侍龙昊身旁安枕的玉蓉低唤。

“陛下，您弄疼臣妾了！”若儿？他还是念念不忘她吗？心底涌过酸涩，面上却是丝毫不露，玉蓉轻声呼痛。

“不是若儿，你是谁？”茫然的眸光落在女子面容，烛火散乱，看不真切，龙昊回问。

“陛下，臣妾是玉蓉啊。”掩于锦被下的长甲嵌入掌心，痛彻心扉，银牙暗咬，竭力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妒意，玉蓉微笑回着。

“玉蓉？玉蓉？对，你是玉蓉，你怎么在这儿？”原来是梦！若儿，不要怪我狠心，我无意伤你，可到最后，我终究还是亏欠了你！双手颓然垂落，龙昊轻吁。

“陛下，您忘了，适才是您传召臣妾前来侍寝呀。”陛下，你可知晓，自我七岁那年见到你，我便立志要伴你左右，而今，我终于得偿所愿，可为何上苍要生出云若这个女人？难道，我对你的真心，你都看不见听不到吗？为何她已赴黄泉，你仍是无法忘怀？掌心已是血肉模糊，痛感早已抽离，余下的只有凄然。

“是啊，是这样的，来人！”是啊，好像是我传召她的，抬手拭去额间的汗渍，龙昊唤着侍从。

“奴才在！”

“送玉贵人回宫！”揭过丝幔，随手披上外袍，龙昊翻身下榻，沉声下令。

“奴才遵旨！”

“陛下，臣妾...”玉蓉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龙昊挥了挥手。

“朕乏了，你退下吧！”

“是，臣妾遵旨，臣妾告退。”迅速起身，着好衣物，纵有满腹不甘，亦无可奈何，玉蓉行礼告退。

“若儿，为何我们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缓步行至窗前，轻推轩窗，暗夜中，远处本是矗立的那座宫殿已成历史，几不可闻的叹息飘落。

“来人！”心下略有失落，依稀可见那抹从不曾低首的娇颜，含笑轻唤“昊哥哥”，思绪如潮，良久，静立窗畔的龙昊低低开口。

“拟旨。”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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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

“什么？你是说，陛下昨日下旨，以皇后之礼厚葬了那个已经烧得不现尸骨，只余灰土的云若？”本是安枕卧榻闭目养神的女子翻身坐起，厉声喝问。

“回娘娘，正是！”伏在卧榻前，一名绿衣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着。

“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可笑了！”压抑多时的妒恨喷涌而出，再也无法抑制，女子仰首大笑，笑到清泪无声滑落。

“云若，云若，我玉蓉是不会输给你的！绝不！”良久，笑意方才褪散，随之而至的便是毫不掩饰的妒恨。

“你去趟玉府，将这个交给玉大人。”哼，云若，就算你已烧成了灰，我亦不能让你入土为安，我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抬手自怀中掏出一枚玉饰递给兀自跪地的宫女，玉蓉冷冷吩咐着。

“是，奴婢遵命，奴婢告退！”不敢抬首，垂首接过饰物，绿衣宫女行礼离去。

“云若，云若，难道，你真的是我今生挥之不去的梦魇吗？”冰冷的指腹拭去面上早已干涸的泪痕，垂首看向双掌，掌心的那抹伤痕犹在，刺目的鲜红恍若那夜幽宁宫旋舞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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