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坑 第15章 休憩

2100年7月1日 9:05P.M.

雷沃澳大利亚区达尔文市卓迈思街道某楼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松习惯性地往后一蹬，转椅就自然带着他滚动到能看见门的位置。

果不其然，是竹，他仍旧是一脸的倦念，无论是否工作到这个点。

“进展如何？”松问，腿很自然地就放在了桌子上，险些碰到租来电脑的键盘。

“他跟丢了，准确地说，是三号被抢了。”竹的声音也透露着浓浓的倦意。他把挂在左肩上的狙击枪取下，靠放在灰色的水泥墙上，“另外，梅呢，怎么不见她？”

“她说这儿没她什么事，昨晚买了去拉斯维加斯的机票，今天早上就走了。”松答道。

“真符合她的风格。”竹倚靠着墙，从左胸前的收纳套里取出一个透明塑料小罐，里面是些五颜六色的劣质水果硬糖。他拧开金属色的盖子，倒了些进嘴里，容量迷你的罐子一下就见底了。

“话说回来，你知道是谁抢的吗？”松问道。

“说来也巧，是我设下的诱饵，我亲眼看到的，他竟然没死。”竹咀嚼着，被闷化的糖带着种奇妙的韧性，在他的牙齿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那家伙果真不只是他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信息素确实不会骗人。”

“这么说，你还真是找对人了。”松轻笑着说。

“也许是吧。我简单地调查过他，这个叫程潇的人，指纹库和信息素库里都没有，ID卡也是新办的，但却是真货，而且是阿万斯国籍，我却分辨不出他是哪种哺乳类，他的信息素倒是和那个尾川老先生相似。总之，他身上的谜点还不止这些。”竹说，他把糖罐放回原处，顺便把墨绿斗篷解下，叠放后夹于腋下，然后放下扎起的头发，垂及颊侧，让他的面容柔和许多。

“塞勒斯肯定有什么在瞒着我们。”松喃喃道，手叠放在了脑后。

“别多管闲事，更别提他的名字。”竹瞪了松一眼。

松听到后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说：“我说你啊，在车上都说出那种话了，还怕我说什么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隔墙有耳’吧，即使你只是开了个稍微有些可怕的玩笑。”

“我不开玩笑，我有自己的想法。”竹说。

“哎呀，”松抹掉笑出来的眼泪，“有点怀念奥古斯特了，起码那会没这么多顾忌。”

“怀念死人没有意义，还有，没有顾忌只是因为他和你熟，对我和梅可就不一样了。”竹冷冷地说。

“说的也是。”松的话让人不知他赞同的是哪一个观点，或是两者皆有。

“说回正题，雷沃方面没有三号的位置，他们靠的是迪维勒曼，而阿勒吉特和弗兰克林的关系在恶化，这让我们——不，确切来说是你的工作减轻了不少，因为我们实际上掌握了三号的定位，现在处于敌明我暗的情况，可以更好地把控时间。总之，别太急，解决掉就行。”竹说。

“等等，为什么只有我一个？”松问。

“因为我明天就要去巴西，已经订好票了。我要先去摸摸地形，阿勒吉特不会想让三号到拉斯维加斯的。”竹答道。

“啊……这样吗……看来接下来几天要变得无聊了……你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吗？要是出现列车上的情况可没人帮得了你。”松带着关心说。

“我已经逐渐适应了。人是会成长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十二岁的小鬼了，反而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点没变，一直是这幅蠢样。”竹说。

“啊呀呀，竟然对我说了这么难听的话，真是有种孩子到了叛逆期的感觉，真是拿你没办法。”松止不住地笑着说，双手举高，摆出投降的姿势。

“别废话。胶囊，把你自己需要的拿走。”竹走近松身前，“明明没有结婚，却提前感受到了为人父的感觉呢……”松咧着嘴看着竹说，把拿来的胶囊放在手心，竹面无表情地把剩下的胶囊放好了，离开时带走了枪，小声地在嘴里说：“把赛区定在雨林，净添麻烦……”

松在竹出门后从抽屉里取出两张碟片，念叨着：“明天是看《金刚狼》还是《夜访吸血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