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记 第13章 第 13 章 拜访

李清和宋濂在衙内用过午饭之后，两人双双换下官服，并让小厮驱赶着马车，朝着西子湖畔缓缓驶去。

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拘谨，宋濂拱手向李清说道：“大人，卑职实在是愧不敢当啊！竟然能够有幸与大人您一同乘坐一辆马车。”

李清微微一笑，回应道：“修之你何必如此客气呢？在官府之内，我们固然是上下级关系；但是出了这衙门，我可是要尊称你一声探花大人的！毕竟宰相大人乃是百官之首，而你作为他的儿子，我这个小小的临安知府又怎能怠慢呢？”

原本宋濂只是打算稍微虚伪地客套一下，却未曾料到李清会如此直接坦率地回答自己。听到这话后，他的脸色不禁微微一红，感觉有些挂不住面子，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自嘲地说：“大人您太谦虚了，如果您都只能算是小小的临安知府，那像我这同知的身份岂不是更加微不足道了吗？惭愧啊……”

李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要知道眼前之人可是名动朝堂的丞相之子，但经过一番接触下来，他发现对方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反而在心中生出了几分赞赏之意。只见他嘴角微扬，缓声道：“关于这迷药之事，你明里暗里都查找不到任何线索，可知道其中缘由？”

宋濂闻言，眉头微微一挑，故作疑惑道：“难不成是大人您治理有功，整个临安府风气清朗纪律严明，才让那些线索无迹可寻吗？”

然而，李清却是摆了摆手，沉声道：“非也，是你努力的方向错了。”

此刻马车已行至官道尽头，驾车的小厮道：“大人，已经到湖边了。”

李清淡淡一声吩咐：“去白堤。”

随后马车便再次缓慢地行驶了起来，宋濂疑惑地问道：“大人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可知道我们这次要去哪里吗？”

宋濂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既然来到西湖是为了调查药物的事情，那肯定就是要前往归落阁了。”

“那么对于归落阁这个地方，修之你了解多少呢？”

宋濂想起之前暗卫传递给他的消息，思考片刻后说道：“归落阁在钱塘一代非常有名气，它和回春堂一样都是著名的医馆。不过似乎这家医馆的阁主身份十分神秘，而且他们治病救人的原则也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并不看重钱财而是讲究等价交换。据说可以用来交换的物品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因此在民间被传得神乎其神，大家都将其视为一段传奇故事。”

李清则慵懒地倚在窗边回应道：“还有其他方面的信息吗？”

宋濂缓缓说道：“这家主人看起来非常年轻，但其医术却相当惊人，人送外号在世华佗。不过呢，他性格冷漠，行踪飘忽不定，如果想要找他看病那可是难如登天。”

李清听后点点头，表示认同：“我们今天就要去拜访一下他。”

宋濂惊讶地问道：“这位阁主竟然值得大人您亲自驾车前去拜访吗？”

李清微微一笑，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目光坚定地看着宋濂，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临安城共有八百七十户人家，但只有这个归落阁，本官必须亲自前来调查。”

宋濂满脸疑惑，但见李清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

宋濂思绪转了好几转，问道：“难道和云姓有关？”

李清审度着眼前的年轻人，见他明眸灿亮，清澈如星，单就这问话也不能肯定他知道多少朝内密辛，便只道：“若论才华能力，这位还真当得起本官亲自拜访。”

等到李清拉着他下车，“归落阁”三个字明晃晃地现于眼前，宋濂玩笑道：“大人，若论才智，你这临安城里可隐着一个实打实的状元，可没见你亲自去拜访过。”

这下轮到李清蒙了。这颇有些吃味不平的语气是如何而来？为何突然会提到孙亦尘？

李大人一脸茫然，全然不知身后已经有人立在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