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云泥之别 > 第6章 第 六章

云泥之别 第6章 第 六章

作者:山代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6-29 21:08:35 来源:文学城

刘洺所许诺的“五天自由休息”,眼睛一睁一闭,便到了截止的期限。

早早从梦池里被打捞起来,鼻子上挂的鼻涕泡还没被戳破,人就邋里邋遢、鬼使神差地到了院中。

“这太阳都忙活半天了,你们还没睡醒!”

凌清靠墙而立,望着暗沉沉的天空,默住了。

刘洺吼完,自己也控制不住地打了个难加掩饰的哈欠,抹掉眼角的小滴眼泪,不尴不尬地继续:“我记得,提醒过你们说有个一月的筛选,没想到就是今天吧?”

“早忘求了!”

“欸?他刚刚说了什么,打哈欠呢没听到!”

“没想到刘大人还记得呢!”

……刘洺被“滑稽”醒了,双手抱拳,清了清嗓音,大声道:“等会儿,来的人叫华锦,你们,哦不,我们都得叫他夫子。为期一月,他负责教,你们负责学。学不走的,就自然被筛掉了!”

他话落,约莫不惑之龄的人,穿着一身青布衫,摇着一把文人字画扇,便步调翩跹地从大树后走了出来。

不算高,中等体型。

虽穿文人衣,却不尽然文人骨,还带点野派的武气儿。

这人声音偏厚:“介绍一下,我叫华锦,各位可叫我华夫子,听着很有圣人之气。我无师从,但好歹也是辅佐过太子……侍卫的人,尚能算作有资历。跟着我,虽不至于一朝升天,香玉在怀;但至少,能脱了凡骨,有点形象。”

除了名字,全是废话。

凌清了无兴趣地别开眼。

华锦说了两句就笑了,像是在硬凹什么“亲和力”:“夫子我,当年,也是个风流人物。那时多少的蜂蝶绕身,还真是这骨子里的风趣儒雅之气招引的。”

“夫子讲讲呗!我们翘首以盼、洗耳恭听!”不知是哪间“罪房”里的人,“一枝独秀”地开了口。

华锦即刻收了笑,正经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离题了!”

一直守在旁边听他“吹得上天入地”的刘洺嘀咕一句:“您还知道啊。”

“那我来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圣人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因此,从明天开始,你们行程如下:

“五更起身,效祖刘之勤勉,以练就雄健体魄;辰时至巳时,学乐天之孜矻,以得获满腹经纶;未时至酉时,承逸少之苦练,以精通兵器使用。”

这番话,实在比冬日的鹅毛大雪效力显著,有才学的没才学的,都被这雪被埋了个彻彻底底。

“啊呀呀!这文邹邹邹的范儿啊!”

“说了一堆什么?就听到个五更!”

“什么意思哦,听到什么一勺子苦什么!”

……

华锦全然不在意,甚至很高兴:“有这么多问题吗?求学意愿非常高昂啊!”

叽叽喳喳的人群中,突然飞出一声尖叫,刘欢一边蹦一边叫,手高高举着。

“哎哟这一声。”华锦差点背过气,忙关心道:“你说,你说。”

刘欢亮了亮眼睛:“那个,华夫子,什么时候吃饭呢?我好像没太听到。”

华锦顿了一下,脸上立刻生出裂痕:说都没说,能听到怪了。

如隔着一层膜,他听到自己生涩地回答:“……正常三餐时间。”

“哦,明白了。”

为表谢意,刘欢从脑子里艰难挖掘出一个雅词:“谢谢华夫子解惑。”

兜兜转转后,华锦疲惫地离开了,余留下刘洺和这一院子满是迷惑的人。

刘洺善心地道:“我也没想到他今天这么能诌!简单来说呢,就是早起跑山,上午读书,下午练点刀枪剑什么的。明白没?”

这次,是相对一致的点头,与气壮山河的“明白!”

凌清从墙上撑起来,心头微动:

读书,意味着有藏书之处,那么,他要寻之书…

-

因期限已过,自今日起,除了住,衣食均有变化——衣的方面,囚衣可褪,依表现领衣裳;食的方面,便也不是简简单单只有蒸饼这一样吃食了,只是,桶装桶送还桶的流程依旧在。

凌清自提桶的第一天起,基本就将这活儿牢牢攥紧在手中了。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无人愿意抢。

午后照常还桶,而这次,之前那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儿不在了,而换上了个又矮又圆的小孩儿。

刷桶时,浑身上下都在用力——他都没桶大,真的靠谱吗?

想及此,凌清放下桶时,还特地将里面的碗筷单独拿出来,顺带将桶横在地上。

只是,指尖才抽离桶身,身后忽地响起硬实的“扑通”声!

他下意识想撤,但晚了——

毫不设防地,滚进桶里的孩子,溅起的水浪了三尺高。

跟淋了场有味道的雨般,背后湿了一大片,粘腻着水渍,紧贴住肌肤。

待背后凉意消散,凌清轻叹一口气,转而平静地看向卡在桶里的人,眼疾手快地捞出孩子后,问道:“没人管你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接一声的哭嚎,口中还不停地吐出水来。

确认他无事后,凌清嫌弃地退了一步,别开视线。

小孩儿哭了半天又喊了半天,实在累了,就把屁股墩子往地上一放,支楞起上半身,去扒拉凌清的腿。

“……”凌清又退一步。

“哥哥!”小孩儿边哇呀哇呀地闹腾,边四肢并用地一顿上前蹭:“抱抱!”

凌清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你多大了?”

小孩儿伸出手,手掌大开——这是“五”的意思。

“你家里人,”凌清蹲下身,无奈将人拥住。

但,奈何小孩儿入怀之后,便丝毫不消停,一个劲儿地往身体里拱,还忙着上下左右乱蹭,凌清皱眉,一把按住他的后颈,关心的话顷刻间被蒸发干净,他淡淡道:“…欠我一身衣裳。”

说完,将人往后一拉,刚想起身,就听小孩儿喜出望外地喊了一声“哥哥!师父!”

凌清侧头,有种耳膜被震碎的强烈错觉。

“小兔崽子!不先叫师父!刷了半天你是一个桶也没刷出来!……来,师父抱抱!”

俩都是…大嗓门,凌清忙地起身,都没稍加思考这声突兀的“哥哥”,匆匆撤离,给两人带着超强声波的相拥让出道来。

侧着退开两步,目光不及,肩头便率先抵上一处硬物,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热度。

他诧异地转身,迎面便对上陆妄**着的上半身——

单一看,带着阳光的味道,白得并不显著,色泽偏麦色却无明显的粗糙感;透过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劲瘦程度,基本可推知:他的腰腹力量很足;但又与一般将士的壮硕不同,他的肌肉纹理很漂亮,无肌肉感的过分膨胀,具有很高审美价值。

“……”多看了两眼,凌清淡定地移开视线。

陆妄稍显意外地看着他,扫了眼他湿漉漉的衣裳,又抬眼看向满头滴水的“小人儿”,了然,走出一步,喊道:“宋老头。”

被唤住的老儿抬起头来,往这边走,活力道:“不刚刚还说没事儿吗?哪儿疼?”

被就势“丢弃”的小孩眨了眨葡萄大的眼,跑过去,口齿还算清晰地道:“师父,欠衣裳!”

凌清看了眼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儿,便低头,看向腿边累得吐舌头哈气的人。

下一息,双腿就被两条又短又“肥”的手臂紧紧抱住,他险些没站稳,僵着出声:“嗯?”

老儿往这边落了视线,一双饱经风霜但依旧灵光的眼射出探究性的“光”,他顿了半天,经陆妄善意性的提醒后,懵懵懂懂地回道:“见谅,这是我十二弟子,吃饭吃到最后,就罚他来洗碗,没想到这么‘不中用’。”

想起他五岁的年纪,凌清目光微滞:“……”

老儿走过来,从凌清身上“刨”开十二弟子后,道:“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好。”

庖屋之后,是座院子,先前没机会细看。如今落眼,门匾上,落着“大药房”三个字儿。

门内,宽敞而惬意,非常舒服的药房环境。

一棵屋高、俩井口宽的老树坐镇偏东处,将药炉堆罩在“身”下,而紧临的屋子,成片儿状半开着,露出里面杂乱无章储放着的药材。

药香溢出,凌清的身子跟着放松下来。

推门进了屋,凌清环视后,目光落在床边的桌子上。

上面有点儿乱,药草、药罐、纱布和一些比较常规的剪子等工具,床上也稍显凌乱,一旁还搭着件外衫——这是在救人还是试药?

老儿翻箱倒柜,皱眉:“我这儿没什么衣服啊!看身形…要不你穿一安的,将就将就?”

“一安?”从床上挪开视线,凌清看向药草,随口问了句。

“就是你们陆大人,陆妄,字一安。”老儿抱出一件稍大的黑色长衫,塞到他手里:“他经常来这儿,备的多。”

对衣服倒不挑,只是……凌清顿了一下,低头轻嗅。

衣物上没有什么异味,只隐隐透出一点儿木香,他没再犹豫,“好。”

老儿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忽地一拍脑袋,想起:这不是提醒他“甘草”要晒没了的那个嘛!

进里屋后,凌清褪下前后兼湿的衣裳,稍加擦拭,换上这身后,有些不适应,便另用布条缠紧腰身。

他走出来时,背对着他的老儿捧着药罐嘿哟嘿哟地笑,口中说着:“成了!”

凌清耸耸鼻尖,绕过他时,没忍住轻声道:“香薷?”

“嗯。”老儿听到后,丝毫没加戒备地道:“鼻子挺灵啊。”

“还好。”凌清执礼,没多耽误,道别后便转身离开“大药房。”

老儿抱着药罐掂了掂,盯着背影没移开视线,咋舌两声:这人有股子劲儿啊…

因耽误得有些久,拐进寝屋院时,隔老远便能听到间或传出的呼噜声。

刚要推开“一罪方休”,门就应时地开了。

而正对面,是一副有印象但陌生的面孔。

凌清轻眯眼:陈挺曾偷偷讲过他的事迹——

“他叫李三,找了半辈子“娘子”,但没一个姑娘看得上他,多说句话都不愿意那种;他又挣不到钱逛那些个场子,前半生就空虚着。

“后来,纯粹是因为**过强,便开始当街强抢女子,被抓了四五次都不改,逃了又抓,抓了又逃,后面蹲了牢,翻不出去,就翻进女狱去霍霍,后来居然改性了,连男人都不放过……当官的实在没辙,便忍无可忍地判了死刑。”

凌清下意识退了一步,提高了警惕。

李三长了一张难以描述的脸,不是正常意义上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气质还蛮特别的,给人一种刚从油池里打捞出来的“光泽”感。

操着一口老掉牙的调子:“跟我来。”

凌清抬眸,向门里看了眼:四仰八叉地睡着一堆像“死了一样”的人。

他抿唇,跟着他往僻静处走。

站定在院外的高墙下,身旁两棵可拱三人环抱的大树极具遮蔽性。

李三一手按在墙上,下半身定得稳,上半身跟鹅脖子一样往凌清身上伸,闭着眼深吸了一口空气。

在他动作前,凌清退了两步。

李三咽了口口水,摇头晃脑:“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

“是吗?我也喜欢。”

到嘴的话咔嚓就掉了,李三头回遇到这种回答,有如一榔头直撞脑门,给他敲懵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没懂我意思。”

凌清扯了扯嘴角,“……”

被漠视着,兴许这滋味不好受,李三脸没绷住,张着嘴,一脚跨出,出人意料地,一把想要抓住凌清的手腕,声音弯弯绕绕:“阿浊…”

凌清凝眉,撤出手时,距离被拉近,他也因此过分直白地对上一张打了不知几层蜡的脸。

李三的脸盘子,顶人一个大腚。

而擦过脸庞的是满含酸臭味的气息,凌清顿觉恶心,侧转一步。

李三的灵活倒也不落下风,手死死前伸着,生怕错过哪次触碰的机会,见进攻始终没落到实处,腿部拉扯过度的同时,还不依不饶地支出两手两腿,像鳖一样,直往凌清身上蹭。

凌清挽起袖口,凭着巧力带着人东西乱转,而悄然窝在墙脚时,利用他扑过来的惯性,往外一转手,身子轻巧旋开的同时,李三整个人便“哐当”、镶墙上了。

就撞击的这个响动而言,一个论题——那堵墙还是这个人是受害者,有得讨论。

凌清呼吸染了快频率,拂了拂用力过度扯到筋的手,低伏下身子。

他目光深了不少,平日里隐隐渗出的冷意如今叠加上一层寒意,像看一具死尸般,他眼神里平静无波。

把自己从墙上“抠”出来的李三,两手张掌,猛拍脑门,打气一般给自己脑门叠加了一层红痕:“你最好听话一些,你都是个死犯了,还有脸活着吗?”

凌清淡淡道:“与你无关。”

“怎么,敢做不敢当?”李三抹开脸上的红印,发现没什么用,便又打了一层在脸颊两侧,“你别觉得,长了副好相貌,他们便会护着你。我告诉你,在这里,除了我,长得好对谁都没用。”

凌清起身时,取下了脚踝侧的瓷片,看他:“所以?”

“看来你是真的蠢。那我说直白些,让你从了我,这听得明白吗?还需要我跟你解释解释,是哪方面吗?”

李三凶起来挺搞怪的。

瞪圆眼后,眼白将瞳孔尽数吐出,明明怪大一眼眶,还是弱到差点连眼珠子都留不住!

——不中用啊。

凌清将瓷片滚了一道,试完手感后,垂下视线:“哪方面?”

“你!”

李三找不到威风的语术才拔高自己,半天没出气的脸胀出猪肝色,“我……”

没话说了,他便挥了两下手,故技重施,往人身上栽、扑。

凌清握紧瓷片较温和的两侧,眼皮轻挑,在他靠近自己的刹那间,瓷片贴上他的脖颈,用力时,他顿了一下,还是收了些力道,只划出一道越“界”了但有治疗空间的长痕。

鲜血还未溢出,他趁人失神,一脚将人向后踹翻。

轰然一声,墙都被震得一抖。

血终于渗出来,李三捧着脖子,面上狰狞出骇色,嘴皮直哆嗦,半天没说出话,太概是憋得狠了,眼睛向上一翻,仰头就晕过去了。

凌清恢复神情,走过去将瓷片从他指缝中卡进去,将指尖染的两滴血抹在树叶儿上,转身回了“一罪方休”。

祖刘:闻鸡起舞主人公

乐天:白居易,求学之路相当艰辛

逸少:王羲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章(已修)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