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闯安国王府,刺伤慕容霄的事情很快就在朝堂上传开,只是没有人知道是为了什么,好好的正得盛宠的安国王竟然突然惹得皇帝亲自出马,还大打出手被皇帝刺了一剑,慕容霄在家养伤,多日没有上朝,此事就更加的众说纷纭。
慕容霄风头太胜,有着朝臣中无人可及的地位,赫赫战功,收复新月的千古一战,更是让他扬名天下,所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盛极则衰,慕容霄被皇帝刺了一剑,这必将是衰败的开始。
慕容霄独自在府中养伤,江恒带着新探听来的消息,来找他汇报。
“他怎么样了?”慕容霄急切地问。
江恒说:“陛下只是将公子关进了天牢,没有用刑也没有折磨,王爷放心。”
慕容霄的拳手紧了紧,没有说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天牢长什么样子,想着南荣屿孝如今在那样的地方已经待了几日,他竟然没有一点办法可以救他出来。
“王爷放心,属下已经打点过了,会有人盯着的。”江恒赶紧安慰道,他得先稳住慕容霄,不能让他冲动地问皇帝要人。
“盯着陛下那边……”慕容霄最不放心的就是皇帝,南荣屿孝的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是!”
江恒知道这样不合规矩,没有盯着皇帝的臣子,但是天牢里的人关乎这慕容霄的性命,即使对皇帝大不敬,他也得这么做,他太清楚慕容霄能为了天牢里的那位做到什么程度。
又是几日过去,皇帝依然没有要处置南荣屿孝的意思,就把他关在天牢里,除了多加了一床棉被,没有其他任何交代,好似就让他在天牢里自生自灭,熬不下去死就死了,而皇帝已经猜到慕容霄会来天牢打点,让人把他替换的饭菜送回了安国王府,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太监总管胡公公将饭菜放下后,传话道:“陛下说了,只要王爷不妄动,陛下就不会杀他,王爷如果轻举妄动,天牢里那位就立刻处决五马分尸!”
这几日天气越来越冷,慕容霄心急如焚:“他那身体怎么经得起在天牢里?这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王爷别急,陛下不是铁石心肠,还特意加了一床棉被呢。”胡公公把皇帝的一点恩赐再次扩大,好让慕容霄别冲动。
慕容霄一脸愁容:“天牢那种地方多一床棉被怎么够,他在本王这里都得炭火不断,鸭绒被子暖着,就这样他都会三天两头生病,天牢那地方……”
“王爷,陛下已经开恩了,您不能得寸进尺呀,那是新月太子,按陛下的性子根本不会留着他,这不是为了您才没杀吗?王爷让陛下好好想想吧,您别逼得太紧。”胡公公说得有理,他应该是最了解皇帝的人,慕容霄试探道:“陛下不会偷偷杀他吧?”
“王爷您别急,陛下就不会……”胡公公的意思很明显了,慕容霄越紧张越关心越在意,南荣屿孝才会越危险。
“好!有劳胡公公了。”
慕容霄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派人紧紧盯着天牢的情况,每日得来的汇报都让他揪心,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崩溃。
这晚天牢里还是一样寒冷,牢头披着厚厚的棉衣在守夜,忽然两人出现在面前,其中一人递来了一锭金子,他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哟,是孟公子来啦。”抬眼望去是孟春,身边还带着一个男子,两人出手阔绰,早就打点好了牢头。
“嗯!有劳了!”
“孟公子,这个犯人……”牢头知道这个犯人很特殊,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皇帝下旨安国王慕容霄绝对不允许探视,否则他们就要掉脑袋,即使安国王府那边多方交涉,塞来一堆金银他们也不敢收,但这个孟春就不一样了,面对这样的诱惑,好赌的牢头也冒险了。
“放心,我跟我朋友就是来看看,好奇嘛,新月太子呢,啧,新月第一美男倾国倾城的容貌,这谁能不好奇。”孟春见过一次就念念不忘,他也不会忘记慕容霄断他子孙根之痛。
“哎,夸张了,病秧子一个,哪有您这般风姿。”牢头一边夸奖着一边把金锭子收到衣袋里,领着两人一起往牢房的最里间走去。
牢房十分阴暗,越往里气息越是湿冷,孟春望进牢房里榻上躺着一人,面容白皙即使被关在这样的地方,也不染尘埃,只是头发睡得有些凌乱,他想象的那种狼狈不堪并没有出现,心中十分不快。
“开门吧!”
牢头打开门交代道:“是,您抓紧时间,只能一炷香的时间。小人就在外面候着。”
孟春带着一个男子一起踏入了南荣屿孝的牢房,此刻南荣屿孝裹着两床被子缩在角落里,脸色惨白,瘦弱,一副明显的病态,男子上前一看有些失望道:“病弱成这样,经得起折腾吗?”
“经得起,慕容霄天天折腾他,不是还活着吗?”
“这模样确实俊,这脸长得……啧啧啧。”男人拿着烛火凑近仔细一看,不论其他,这张脸就够让人热血沸腾起来。
“我都说了,不会亏待你的,新月第一俊美送给你了,赶紧的。”孟春已经迫不及待,他拿慕容霄没办法,但这人如今阶下囚一个,皇帝早晚杀了他,不趁机羞辱一番报复慕容霄,都对不起他的断根之痛。
而那名男子也开始宽衣解带向南荣屿孝靠近。
南荣屿孝半睡半醒间听到动静缓缓醒来,只见一陌生男子解开了腰带,一脸猥琐地向他靠近,惊得他寒毛倒立,连连后退:“你是谁?”
“美人,寂寞了吧,我来陪你玩玩……”男人说着就上手去拉扯南荣屿孝的衣服,床榻上的南荣屿孝奋力地挣扎起来,他用沙哑是嗓音呼喊道:“来人……救命……”可是这几日他在这里早就冻哑了嗓子,声音根本吼不出来,陌生的手扯开他的上衣,一股凉意从身前袭来,那人用恶心无比的语气说道:“爷来陪你玩玩,给你暖暖……”简直恶心得他一阵阵反胃,他用尽全力去挣扎,手脚并用地踢打对方,孟春看着着急,在旁说道:“拿腰带把他手捆起来啊,你到底行不行,一个病秧子你都搞不定吗?”
南荣屿孝这才反应过来牢房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听了他的话就用自己的腰带把南荣屿孝的手腕捆了起来,牢牢地压在头上,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孟春眼见南荣屿孝被扒了上衣,露出的皮肤上还有不久前慕容霄留下的痕迹,看得真是刺眼,暗道:“哼,我看他以后还会不会碰你!真想知道你被别人睡了之后,慕容霄得是什么脸色,哈哈哈哈”孟春想想就痛快。
牢房里南荣屿孝无助地挣扎着,上衣已经被彻底撕开,男人看着他身上的痕迹叹息道:“安国王没少疼你呀,我也来疼下你,尝尝到底是什么滋味。”
说着他的手就游离在南荣屿孝身上,别看人挺瘦的,这手感摸起来却十分劲道,皮肤细白,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解他的腰带,将他的手绑起来,能让慕容霄整日流连的滋味,定是十分**无比的,他急切地想要找到那个发泄的入口。
南荣屿容前所未有的惊恐和屈辱,他想就这么死了,也比被人折辱好,正准备咬舌自尽,身上那个准备脱他裤子的人忽然停下了动作,直挺挺地从床榻上摔倒在地,鲜红的液体从他脖颈处流出,溢了满地的血腥,原来他被飞来的一把短刀割断了喉咙。挥出短刀的人穿着狐皮披风,双眼通红地冲了进来,他解开南荣屿孝手腕上的腰带,解下自己的披风大氅将南荣屿孝紧紧包裹了起来,好暖好暖的狐皮,好熟悉的味道,正是闻讯赶来的慕容霄,南荣屿孝顿时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他来了……口中腥气划过,一口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他刚刚咬破了舌头,就差一点,慕容霄看到这一幕立刻就懂了,他是要咬舌自尽,他胸口那道伤口被情绪牵扯着,疼得直发抖。
牢门口的孟春看到一地的血吓得腿软目眩,他知道此刻这情况求饶没用了,于是拔腿就想跑,慕容霄转身提着剑就追了出去。
孟春跌跌撞撞还试图警告道:“慕容霄……你……你不能杀我……我我我是陛下的人,我是陛下的人,你不能杀我……”
慕容霄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恨怎么没早点了结了他,竟然差点让他得逞。江恒赶紧追上来阻拦道:“王爷,冷静,这人暂时杀不得。”
“对,慕容霄你不能杀我!”孟春狼狈跌倒在地。
慕容霄举起剑警告道:“本王就要杀你,今日谁也救不了你。”慕容霄一剑刺过去,孟春反应极快躲避了一下,还是被划伤了,他慌张地爬起向天牢外跑去:“救命啊,救命啊……慕容霄要劫狱杀人啦,救命……”他跑得很快,一边跑一边喊,江恒拼命拉扯慕容霄:“王爷,冷静,这是天牢啊。”
慕容霄担心牢房里惊魂未定的南荣屿孝就没有再追出去,他把剑丢给江恒,回头将南荣屿孝抱了起来,准备离开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
“王爷!您真的要劫狱吗?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啊,王爷三思,万不可乱了阵脚,此事我们占理,等与陛下交涉,搞不好能有转机。”江恒见此情况赶紧劝说,鼓起勇气扯住慕容霄的衣角。
掉脑袋的罪已经犯了,他已经不在乎多一项,“本王不能把他一个人再放在这里……”他错了,大错特错,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放在这种地方,随便打点一下任何人都有机会进来害他,他若是被别人害了,他得怎么活下去。
南荣屿孝听到这句话在慕容霄怀里打了个哆嗦,鼻子一酸埋头在那温柔的狐毛领子上。江恒理解慕容霄此刻的心情,但孟春刚刚跑掉,这下一定是去皇帝那告状了,慕容霄要是真的把人带走,就做实了劫狱的罪名,窝藏逆犯,如今还杀人劫狱罪加一等,他不能让慕容霄把人带走。
南荣屿孝轻轻抓了抓慕容霄的手臂,意思就是让他三思,听江恒的劝说,慕容霄顿时明了,一番思想挣扎后他又将南荣屿孝放回了床榻。看到旁边倒着的尸体踢了一脚,无比嫌弃,江恒将尸体拖出了牢房,丢在门口,准备跟慕容霄去找皇帝讨个说法,没想到慕容霄将床榻整理好后和衣而卧,直接躺在南荣屿孝身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成了个天然暖炉。
“王爷?”江恒不解何意。
“陛下要关就把本王一起关在这里吧,关门!”他心意已决,无人可以劝说,江恒见况只好把牢房的门关上,让牢头上锁。牢头畏畏缩缩不敢动手,里面躺着的是安国王,手握兵权,位高权重,他没有得到旨意怎么敢随便锁,只好将门合上,不敢上锁。
牢房里安静了下来,只有慕容霄和南荣屿孝剧烈的呼吸声,南荣屿孝在他怀里细细地发抖,冰冷的双手紧紧抱着他,扎在他温暖的怀里摄取温度。
“不准自尽!听到没有?不管在什么绝境,都不允许。”慕容霄想到刚刚那一幕心惊肉跳,他的语气里是严重的警告:“我不允许!听到没有?”南荣屿孝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在安国王府的这些日子虽然失去自由,但慕容霄在护他,如今他的身份踏出他的保护范围就是死路一条,还有可能比死更惨,他刚刚被别人摸了一下就已经恶心无比,想到可能清白不保竟然动了死的念头,但在慕容霄身下他屈辱过,疼痛过,崩溃过,却独独没有想寻死过,他点点头,从喉咙里艰难的地发出一声“嗯!”慕容霄紧紧抱着他,用狐皮大氅把他包得严严实实。
不久天牢骚动,远远就听到狱卒跪了一地山呼万岁,皇帝走进天牢看到关押南荣屿孝的那间牢房里地上一片血迹,门口还躺着具衣不蔽体的男尸,而牢房里的卧榻上慕容霄的狐皮大氅披在南荣屿孝身上,他被慕容霄紧紧搂在怀里,两人交颈而卧,见皇帝进来,慕容霄才起身行礼:“罪臣参见陛下!”
皇帝看到这情景气得呼吸都沉重了几分:“你也知道自己有罪?”
“是!臣夜闯天牢是有罪。”慕容霄跪在皇帝面前供认不讳。
“你还试图劫狱……”皇帝咬牙切齿,他都已经宽容到了这种地步,甚至给南荣屿孝加了一床被子,慕容霄还来劫狱,他觉得这简直是不知好歹,再次将他辜负了。
“陛下,臣要是想劫狱就不会在这里了,实在是被孟春逼到走投无路,才闯天牢救人。”
“孟春说你要劫狱,他是为了阻拦你?”
果然孟春不会老实跟皇帝交代实情。
“陛下莫要被那人诓骗,孟春带了一个男子想夜闯天牢对……”江恒跪下来紧忙帮忙解释,他想了想此刻要如何称呼这个新月太子,“对南荣屿孝欲行不轨,王爷得知后才夜闯天牢阻止,请陛下明察。”
听到这个皇帝撇了眼地上的尸体连裤子都没有提上,再看那榻上惨白得瑟瑟发抖的南荣屿孝,不屑道:“他一个罪奴,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再说了他一个男人又不会如何,云影你至于这样吗?你跟朕说他只是你府上的奴隶了,既然如此卑贱,朕把他丢到军营里犒劳一下将士们,你觉得如何?正好他如此美貌不要浪费了才是。”
慕容霄大惊失色跪在皇帝面前:“陛下……陛下开恩,只要陛下能放过他,臣保证他这辈子都踏不出我的府地,臣会紧紧地看着他,他再也威胁不到陛下,求陛下开恩……”
皇帝盯着慕容霄,他非常讨厌他这幅样子,为了别人,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朕的安国王如此护着他,在乎他,叫朕如何安心?你可是朕的安国王啊,你竟然把敌国的太子养在身边?啊?你手握朕的五十万大军,哪日他吹吹枕头风,你要掉转枪头,朕的江山不就岌岌可危?”
“臣不敢,臣的大军都是陛下的,臣誓死效忠陛下。”慕容霄表达自己的忠心,皇帝十分不屑道:“云影,朕不听口头承诺,今日朕就要你亲自把这个罪奴送到军营里去。”
“陛下,若陛下不放心,臣愿交出兵权,请陛下开恩!”慕容霄此话一出震惊了江恒,还有南荣屿孝,他没想到慕容霄能做到如此程度。
皇帝继续试探道:“哦?你愿交出兵权?全部?”他问得云淡风轻,手却紧紧握着,背挺得笔直好似提着一口气。
“是,臣的兵权本来就是陛下的,物归原主理所应当。陛下已经有能力自控兵权,执掌三军,臣早就不该拿着这兵符。”慕容霄跪在皇帝面前,把兵符举过头顶,恭敬地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听后呼吸沉重,他狠狠地盯着慕容霄,他不是真的想要回兵权,只是想逼他,没想到他连兵权都不要,命也不要,什么都不要,只要那个南荣屿孝,皇帝的太阳穴都气得发抖,沉下呼吸,下旨道:“好!来人,拟旨,慕容霄欺君罔上罪大恶极,削去慕容霄安国王爵之位,上缴兵符,停职闭门思过!”
“谢陛下!”慕容霄叩谢皇恩,这已经是他求来的最好的结果。皇帝接过那枚小小的兵符,当初给慕容霄兵权,是对他绝对的信任,而如今慕容霄彻底辜负了他的这份信任,自然要将兵符收回,他撇了眼牢房里的那人,说道:“人你可以带走,但记住你说的,他只要踏出你府中一步,朕就要他死!”
“遵旨!”慕容霄跪下谢恩,他不敢奢求其他了。
皇帝摆驾回宫,慕容霄也抱着南荣屿孝回了府。
得知慕容霄被削爵的消息,孟春心中痛快,得意洋洋地出宫了,路上遇上了显亲王。
“哎哟,这不是孟春公子吗?”萧珦将他叫上车:“走,陪本王去醉红楼快活快活。”孟春没有了慕容霄做依靠,也成了皇帝的弃子,眼前这位王爷虽然无权无势,但至少十分有钱,孟春非常乐意地就跳上了车,投入了他的怀抱,各种殷勤地奉承着,两人一起去了醉红楼一番歌舞升平寻欢作乐,好不快活,可是当晚孟春就死在了醉红楼,最后连尸体都没有了去向。醉红楼的红娘子走出醉红楼朝显亲王马车上说了几句,萧珦将一袋黄金丢给她,马车就回了王府,他摇了摇扇子不屑道:“不知死活。”
“这种人王爷何必多此一举?”车夫一边驾车一边问车里的萧珦。
“这种人就要早些斩草除根,早些清净,往往一些算不到的变故都是在这些不起眼的人身上。”萧珦合上扇子,拍了拍让孟春摸过的衣角,十分嫌弃。
“王爷要去安国侯府吗?”马夫问。
“不去,如今安国侯府已经是是非之地,多少眼睛盯着呢,本王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知道,回府睡觉!”
“是,小人思虑不周了。” 马车优哉游哉地京城街道,车上的人摇着他的扇子,一脸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