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战场上战鼓雷鸣,慕容霄身穿银色铠甲,云霄剑在侧,有他坐镇大军,顿时士气大振。正面迎战的新月大军中,遥见主将的战马上一人身穿黄金铠甲白色披风,戴着黄金面具,腰间一把细长的弯刀,像一轮新月牙儿,黄金刀鞘上十分华丽,镶嵌着各种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位主将如此豪华的配置想必就是新月太子南荣屿孝。慕容霄不屑道:“新月太子初登战场就这般鬼祟?还戴着面具?是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南荣屿孝没有说话,乔冲替他反击道:“我们殿下的容颜也是尔等可以瞻仰的吗?”
“难道新月太子是丑如夜叉怕吓着本候吗?哈哈哈哈……”慕容霄笑了起来,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嘲笑,这种阵前的口舌之争必不可少,吵赢了还能增加士兵气势。面对这般景象那位新月太子淡定得很,一言不发简直像个木偶,可是他从腰间拔出弯刀的那一霎,杀气十足,慕容霄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似曾相识的气势,隔着面具散发出来。南荣屿孝举起弯刀,轻轻一挥,先锋阵营大举进攻,看来这位是不费口舌干脆利落之人,慕容霄也不跟他客气,拔出云影剑骑着战马上前会一会这位传闻中的太子殿下,他骁勇无比在战场上几乎无人能阻挡他的马蹄,他独自杀出了新月先锋阵营,朝南荣屿孝坐镇的后方袭击而来,所有护在南荣屿孝身边的将领都被这阵仗吓得手心出汗,慕容霄这架势,他们联合起来都未必能拦得住。
“退下!”南荣屿孝示意不需要他们的保护,去拦慕容霄以他们的能力跟送死没什么区别,他踢了踢马肚,独自上前迎战,只见慕容霄骑着战马向他奔来,手中的云影剑还染着新月将士的鲜血,这一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刀剑相抵一声清脆,南荣屿孝刀法诡谲,那一弯刀使得出神入化,慕容霄并没有占上风,因为对方看透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招招破解到位,刀法快得惊人,慕容霄扯了扯缰绳把战马往回拉,他惊奇地看着这位太子殿下,竟然能看透他的飞影剑法,那华丽的金色面具后有一双熟悉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神熟悉得让他感觉有一丝害怕。
“你是谁?”他忍不住问道。但南荣屿孝依然没有说话,一刀劈了过来,慕容霄差点来不及躲避,接下来南荣屿孝又连续进攻,丝毫没有退让,刀刀都好似想要了慕容霄的命,直到有一刀刮到慕容霄的铠甲上,他竟然即时收了刀锋,愣了一下,并骑着战马下令退兵,明明已经占了上峰,却突然仓皇退兵,慕容霄愣在原处摸着胸口铠甲上的刀痕,看着那背影淹没在新月大军里。新月的这一突然退兵十分诡异,慕容霄有些心神不定也不敢冒然进攻,也勒令退兵修整。
回到营帐秦熠晨赶紧关心地询问慕容霄:“侯爷,可有受伤?”他刚刚的位置离慕容霄最近,眼见他被新月太子砍了一刀,这下上前一看,竟然只有铠甲上的刀痕。
“啊?莫非那家伙的刀还没有开刃?”秦熠晨看着就很奇怪,他绝对想不到是用刀之人在那一刻收了手。
“无事!”慕容霄摸了摸,刚刚真的好险,他一时分神差点就交代在那了。那新月太子的武功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而且还对他的飞影剑法了如指掌一般,这太奇怪了,这套剑法是他自己独创,新月不可能有人会,这世上把他这套剑法完整学去的只有一人,慕容霄好奇地问:“熠晨,你对这个新月太子可有了解?之前交过手吗?”
“回侯爷,并未交过手,这应该是这位太子首次上战场,之前他都在后方指挥作战,听闻这位太子最近已经接管了所有兵权,只要他这次打了胜仗回去,估计就要顺势登基了。”
“哼,那可不能如他所愿了。”江恒不服地说道。
秦熠晨继续说道:“不管胜仗败仗对这位太子殿下都没有影响,人家在新月国地位崇高,深受百姓爱戴,年少就已经是举国皆知的太子,人人学习之榜样,听说不论从样貌,还是才学,武艺等方面都是一等一的无可挑剔。”
“样貌?如果是一流的样貌,怎么今日如此鬼祟,还要戴着面具?”江恒问道。
秦熠晨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过于貌美的外表会减少在战场上的震慑力,当年兰陵王不也是如此?他与我们侯爷不同,侯爷从军多年,在军中威望和震慑力已经毋庸置疑,但新月这位太子,太过年少,又是首次领兵打仗,自然要树立君威,外貌俊美恐怕还是一大苦恼了。
“你见过他?”慕容霄问。
秦熠晨回道:“回侯爷,未曾,都是属下听闻的,新月的探子会递消息回来,经常会听到这位太子的消息,听闻他游祭先祖时,被百姓一路围观只为一睹他的容貌,造成了严重的踩踏事故,之后国主下令太子游祭乘坐马车前往,不再露面于百姓。当然他也不是靠脸才有如今的口碑,殿试比武打败了武状元,文试比文又打败了当年的文状元,可谓真正的文武双全,才德兼备。”
“如此优秀?”江恒的口气是怀疑的。
“他的武功确实十分厉害,本候今日领教了。”慕容霄想到那凌厉的刀法,这些传闻不会只是信口开河。
“侯爷那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下次我去会会他。”江恒不服毛遂自荐,但慕容霄轻笑一声说道:“不出十招,你要交代在他手里,想死吗?”江恒心里咯噔一下,能让慕容霄如此评价,那应该是十分厉害的角色,他有家有口的也不敢贸然去送死。
这场战役前所未有的焦灼,他们断断续续打了一个月,彼此消耗,却没有丝毫突破,都无法逼到对方退兵,慕容霄与这位新月太子多方交手,越觉得他十分有意思,他看着招式狠厉,可每当占了上峰就缩手,本以为这位太子是太年轻还没有杀过人,可是他砍杀其他士兵却一点都不手软,唯独面对慕容霄,不知道在怕什么,他如果全力出击,慕容霄自认可能会无法抵挡,他很久没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了,越发觉得有趣。在此情况下,他第一次向新月递交了和解书。
南荣屿孝拿着亲笔写下的这封和解书在营帐里跟其他将士商量,大家面面相觑不敢吱声,慕容霄递和解书?就感觉黄鼠狼给鸡递来一把米。
“怎么都不说话?你们怎么看这封和解书?”南荣屿孝是叫他们来商量的,可是一个个跟哑巴似的,他十分不悦。
“殿下,这……如能和解?各自退兵自然是好,但就怕这是一个缓兵之计,慕容霄此人诡计多端,不可轻信,他的和解书,多半有做戏之嫌。”南荣屿孝的副将乔冲认真考虑后,建议南荣屿孝对这封和解书不用过于在意,尧靖主动来战,如今怎么可能退兵,其中必定有诈。
“殿下,臣以为慕容霄此次破天荒递交和解书,是因为殿下此番交战让他吃尽苦果,他也感受到了殿下之威,所以是有可能真心递交和解书的,若能和解退兵,可谓是个最好的结果。”另外一位将军则带着一股拍马屁的味道建议他慎重考虑,没有人真的想这样日日交战,将士们疲惫不堪,军中消耗巨大,彼此耗下去都不是办法。
两方意见都有道理,“和解书中说他们会派使臣前来和谈,见过再说吧。”南荣屿孝把和解书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压在胸口的位置。吩咐道:“去回话,同意他们使者来和谈。”
两日后新月军营等来了尧靖的和谈使臣,那两人踏进营地就引起了全军戒备。慕容霄和江恒卸掉铠甲,一身便服站在新月大营里,他的到来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通报的将士连跑带摔,一路踉跄地跑到南荣屿孝的营帐:“启禀殿下,尧靖的使臣来,来了……正在外面求,求见!”
“哦,他们派谁来了?”南荣屿孝正准备穿上外袍,跪在地上的士兵结结巴巴地说:“慕,慕容,霄……”
南荣屿孝心下一怔,震惊地质问:“谁?”
将士顺了顺气,认真回答道:“殿下,是慕容霄,是尧靖的那个一品军候慕容霄亲自来和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