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栗将礼盒从树上取了下来,分别拆开来,其中一个礼盒依旧是一包种子,从说明书上得知,这包种子是果蔬类,里面的品种繁多,需要她种出来收获之后才能知道。
这些种子的生长周期也不同,说明书上没有详细讲解,她只能先放在一边,再继续去看另外两个盒子中的东西。
两张精美的镀金卡片,一个是花园喷洒水枪,另外一个是云层面积扩张100平方米。
栗栗将两张卡放置在云层上,一道柔和的金光亮起,搭配着橘黄色软管的水枪出现在了面前。
来的刚刚好呀,栗栗甚至怀疑这棵树似乎能明白自己的心声,她正愁着自己一盆盆舀水去降雨格外麻烦,效率还低,现在有了水枪简直不要太方便!
至于面积扩张,栗栗的目光落在蘑菇屋的后方,那里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
栗栗连忙走过去,这100平米并没有多大,但让她惊喜的是,这片云层上多出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水潭,往下望去深不见底。
虽然小溪里面的水泼出去那么多也没见变少,但总比不得这个水潭,一看储水量就十分丰富。
将水枪放置在水潭的旁边,栗栗回到了蘑菇屋。
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2个夜晚,干了一天的活,浑身疲乏,却没有饥饿感。
栗栗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出现了什么变化,没有了饥饿感,是好是坏也不得知,只是就算她现在饿了,也没什么可吃的,除了去那条小溪里面抓鱼。
……
下方的白河村则是闹了个彻夜不眠,家家户户的水缸全部囤满,农人苦了许久的脸才稍稍有了笑容。
这雨水清亮透彻,一点不含杂质,喝进嘴里也是一股清甜的滋味,秦三娘给躺在床上的婆婆喂了水,自己也狠狠灌了几口,从五天前,村子里的老水井已经完全干涸,家里水缸的水也在前天见了底。
整整两天她与婆婆滴水未沾。
好在神仙看见了他们,心有不忍。
秦三娘又朝着彩云所在之处拜了拜。
她的丈夫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平日都在县城里教书,半月回家一次,她已经托人将家中情况告知丈夫,如若不是神仙显灵,婆媳二人恐怕得死在家中。
今夜想必许多人都睡不着。
秦三娘躺回自己的床上,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她盯着漆黑的墙壁,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觉,总觉得心中烦闷,像是被什么蒙住了透不过气来。
左右睡不着觉,秦三娘干脆起身走到外面院子里坐一会儿。
看着圆月下的彩云,秦三娘才觉得心中不安有所减轻。
有什么怕的,神仙还在看着呢!
靠在门框秦三娘昏昏欲睡,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秦三娘吓了一跳,看见月光下自己丈夫清瘦的脸。
“三娘,三娘?”
原本还以为是自己思念丈夫做了梦,可是那声音逐渐真切。
她回过神,连忙伸手摸着自己丈夫越来越瘦的脸庞。
“相公,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丈来人的身上,发现他穿着的长衫破破烂烂,上面还沾了些令她心禁胆战的血迹。
“三娘,快去收拾东西,县城已经被难民攻破,城中最有钱的田老爷都被杀了,脑袋还挂在城墙上的,咱们村子离县城不远,要不了多久,那些丧心病狂的难民就会来到这里!“
林秀才回想起自己在县城中看到的场景,毕生难忘,那群饿疯了的流民冲进县城家家户户寻找吃食,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甚至还有疯魔了的人直接吃人的现象,林秀才浑身颤抖踩着铺满鲜血的青石板路,一路狂奔回到了村里。
饿疯了的难民肯定不会放过附近的几个村子,想到自己的母亲与妻子若要遭受此劫难,他便觉得心都在滴血,恨不得拿起刀与那些人同归于尽。
事情还没有发生,林秀才所能做到的只有把事情告诉村长,然后带着自己的家人赶紧逃离,外面已经乱了,他们这个地方大半年没下雨已经是受灾严重,而那伙难民据说是从更北面的叙安郡而来。
那里已经整整一年多没有下过一滴雨,饿死的人成千上万,老弱病残大多数不是死在了故乡,就是死在了逃荒的路上,留下来的几乎只有青壮年。
走到这里,一路上他们怎么活?林秀才不敢想象。
“快将娘喊起来,我们即刻就离开。”
秦三娘被丈夫的叙述吓得够呛,家财万贯的田老爷居然就这样被杀害了,那他们这些小民,在那些人的眼中,不就如同蝼蚁一般。
秦三娘连忙回到房间,将自己的婆婆摇醒,老人的身子越来越差,又是饥一顿饱一顿,水更是喝不上,被秦三娘晃醒,老人眼神迷茫。
“娘,咱们现在要离开,相公回来了。”
将老人唤醒后,秦三娘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其实家中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甚至连米粮都不剩多少,只是放弃自己的家园,从此居无定所,不知前路是何方,也不知该去何处。
她的内心是迷茫的。
收拾好行李,林秀才将自己的老娘背上,秦三娘跟在他的身后走出门去。
出村的路上,居然有许多与他们一样拖家带口准备逃离的人。
大家都没有说话,这是感激的朝林秀才看了一眼。
白日还觉得有希望的村民,此刻无一不脸色灰白,仿佛丧失了生气,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人离乡贱,离了这生根的地方,哪里又能容得下他们?
所有人的心思都是沉重的,只有脚步窣窣的声音。
忽然,一道狂笑让所有人都停在了原地。
村口站着二十来个青壮年,其中一个人高马大,手中举着银白的朴刀,反射着森冷的寒光。
“大哥真是料事如神,这群人果真打算半夜逃走。”
高壮男子身边的人恭维道。
“把这些人全部给抓起来,一个也别放过!今日咱们兄弟吃上全羊宴!”
明晃晃的月光,这高壮男子眼睑发红,眼球外凸,看上去竟如一副恶鬼模样。
林秀才听的心惊胆颤,他自然知道这群人所说的全羊宴是什么。
这群畜生,是要吃人啊!
“你们若是要粮,都可尽数拿去,莫伤我等性命。”
林秀才背着老娘,出声与那匪首交谈。
却只招来一阵嘲笑。
那匪首的眼睛打量了众人身上携带的行李,便可知,这村子里也没什么粮食,毕竟偌大的县城能搜刮出的粮食都少的可怜,更何况这样一个村子呢。
那群人很快就将准备逃难的村民团团围住,看见了年轻的女子便将她们拉扯出来,一时间哭喊的声音几乎冲破天际。
云朵之上,正在蘑菇屋打算睡觉栗栗被这哭声吵醒,她满脸茫然,走到边缘循着声音望去,看到的一幕几乎让她心血翻腾。
几个男人拖拽着看上去才十几岁的姑娘往草丛钻去,女孩的父母哭的撕心裂肺,疯狂的挣扎着想要去把自己的女儿救回来,却被旁边看住他们的人一棍子打倒在地。
而草丛中,几个男人按住了女孩,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完全不顾她的哭嚎与求饶。
栗栗气得浑身发抖,这群畜生究竟是哪来的呀!
她着急的跺了跺脚,连忙跑到小屋后面拿起水枪,一头放进水潭之中,扭了扭水枪头,调整到压力最大的模式,对准那几个正要施暴的男人。
噗!
一道推力,直接让她朝后弹去,而那强有力的水柱也直接击碎了其中一个施暴者的脑袋,鲜血喷涌而出,如同飞溅的水柱。
这一幕吓坏了正要施暴的其他人,大喊着有鬼从草里跑了出去,那没了脑袋的身子直挺挺向后倒去,连拿着朴刀的匪首都被这一幕吓得不轻。
他自然不相信有什么报应,若是有报应,那为何一路杀来,不曾有一人化为恶鬼来找他报仇?
“何方鼠辈躲躲藏藏?!有种出来正面较量一番?”
“哼。”
一道冷哼声如同巨雷炸开,在坐之人无不心惊胆战。
“与我较量,你还不配!”
那巨雷般的声音刚落,又是一道水柱直击匪首的心口。
只是一瞬,那匪首的心空只剩一个空空荡荡的窟窿,至死,他的脸上还是一副迷茫的神色,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死掉了。
“神仙,是云上的神仙显灵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兢兢战战的村民全部跪倒在地,朝着月亮下那片云拜去,仿佛是找到了自己的靠山,请求做主。
就连被林秀才背着的老娘也敲着他的背,让他放自己下来要拜神仙。
原本就是流民组成的小团队被那神来一手吓得几乎要疯了,根本顾不得这些村民,纷纷大喊大叫的从村子逃了出去。
被溅了一身血的少女回到父母的身边,同样虔诚的跪拜。
只有林秀才摸不着头脑,被妻子和母亲拉着跪拜月下的云朵。
而刚杀了两个人的栗栗此时浑身颤抖,想起那两人的死状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趴在云边就开始呕吐,然而她一直都没有进食,什么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