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武汉以后,荇野一直躲着欧阳,能少接触就少接触,坚决不和他单独相处。
好在万事有伍哥帮她顶着,工作还是能顺利开展。
——
那时候,他们仨是坐同一趟班机飞回武汉,荇野的机票是早就买好了,但扛不住欧阳帮她升级到商务舱。
还美其名曰方妈妈出院他帮了忙,现在他没带助理坐飞机,很是不便,该轮到方荇野投桃报李。
荇野看着站在身旁跟在念台词一样的欧阳,满脸无语:“你不是有你弟吗?”
欧阳面不改色地说道:“他还是学生,没有收入,能给他买经济舱已经不错了,不能助长他奢靡的风气。”
荇野“噗”地一声,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出来:我就能奢靡?大哥,我也是无产阶级啊!由奢入俭难,我回武汉以后也会不习惯的。
荇野满脸疑惑地盯着欧阳看了半天,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绯红色漫上欧阳的双颊,她才悠悠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唉,是你没错,我刚还以为你在武汉被人夺了舍。”
飞机上,欧陇路过商务舱,还冲着荇野招了招手,比着口型小声说道:“姐,那我哥就拜托给你了。”
荇野目送着欧陇一路远去,又看着身旁已经落座的欧阳,她蹙着个眉头唉声叹气,最后还是万般无奈地坐了下来。
她在心里仰天长啸:老天爷啊,我究竟要念几遍清心咒,才能硬扛过这两个小时啊。欧陇,你知不知道啊,我才是你哥最大的安全隐患啊,我要是一个控制不住咬上去,咱们这趟飞机就不用飞了,全要打道回府。
好在上飞机后不久,欧阳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他靠着窗户坐,遮阳板没关,阳光穿过云层如流光瀑布一般,洒在他的脸上。
荇野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上一次在电影院,光线很暗。
而这一次,荇野几乎连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额发微乱,荇野禁不住想伸出手去给他理一理。
他的睫毛又密又长,鼻梁高挺,嘴唇就像花瓣一样饱满,唇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
他脸上的每一个弧度,都十分完美,整张脸说不出的好看。
荇野久久地凝视着,她的心不可控制地越跳越快,前后左右毫无规则地四处乱撞着,撞得她整个心窝都又酸又胀,可她舍不得撇开头,也舍不得挪开眼。
她捂住胸口,心里默默祈祷着,要不就像现在这样吧,能多一秒便多一秒,一直等到下飞机,那该多好。
可是欧阳的睫毛抖动着,拨开了阳光,
他睁开的双眼,比太阳还要炙热。
只一眼,荇野就转过了头。
她被那道光刺得眼睛发胀:欧阳,你知道吗?但凡你眼神收敛一点,我都不可能会有错觉。
她很想一把手刀就架在欧阳的脖颈处,就贴着他脖子旁那根惹事的青筋:“你个瓜娃子不知道用这种眼神看人是要负责的吗?快点吻我,否则我手起刀落,一掌劈下去,真把你当大冬瓜给切了!”
可是十二岁的方荇野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的她,只是侧过整个身子,背对着欧阳,把眼罩戴上,装作在睡觉。
她眼角一酸。
心里很委屈。
我现在一点也不快活。
——
这段时间欧阳应该都很闲,公司没有通告,荇野几乎每天都能在练舞室见到他。
荇野刻意回避了两天之后,欧阳也不再上前找她,一到休息时间,两个人就遥遥地坐在房间的两个角落。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排舞的那几天。
可就是离得这么远,荇野看着默不作声坐在对角线另一端的欧阳,还是会时常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
有的人存在感实在太强,方圆百里的空气似乎都夹杂着他的荷尔蒙。
真是同处一室,都是煎熬。
这一天,练舞休息间隙,荇野照常往外跑,刚出门,就被路过的卓卓一把捞住,推着她就往对面的办公室走。
荇野莫名其妙:“干嘛,皮痒了找抽?”
卓卓推着她进了房间,又回过头朝走廊左右看了看,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听说欧阳在追你!”
荇野“噗”地一下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你听谁说的?造谣要负法律责任,尤其是你还敢造明星的谣,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卓卓满脸无辜:“我听伍哥说的啊。”
荇野摆摆手,就要出门:“嗐,就这,你又不是不知道伍哥,他现在就跟我爸似的,觉得满世界的男人都对她女儿图谋不轨。”
卓卓一把拉住她:“你着急走什么,问题是这段时间我观察了一下,我也这么觉得。”
荇野被他拉得一个晃悠:“哈?”
卓卓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
“你是不知道啊,你回重庆的那段时间,欧家那个小朋友,欧陇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个劲地追问我你去哪了。我那嘴巴多严啊,他这么稀奇古怪的,我哪能告诉他。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居然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们一伙人去了上海!怕我们半路把他给甩了,他直接上手就把阿柔的行李箱给抢了。”
荇野听到这里拍案而起,就要冲出门:“臭小子胆大包了天了!敢抢阿柔的东西,看我不一掌拍死他!”
卓卓一把捞回她:“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人家有名头的,美其名曰绅士风度照顾女生帮拿行李。等我们到了上海,他缠着我住一间房,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还把阿柔的行李箱也给运到了房间,藏在柜子里,威逼利诱阿柔帮他把比赛场所的通行证给办下来,气得阿柔追在他身后,直接朝他屁股上踹了好几脚,阿柔那个佛山无影脚啊,啧啧,说远了说远了。”
卓卓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在上海,他就一直死乞白赖地缠着我,后来伍哥过来跟我们汇合,他就一直缠着伍哥问你去哪了。一直等到我们比赛开始,他一看还是没你的消息,就消失了。”
荇野越听越奇怪:“欧陇打听我的去向做什么?他又不要开演唱会,又不要我编舞。”
想了想,又疑惑道:“那臭小子打听我,那你也该觉得是欧陇对我有意思,跟他哥又有什么关系?”
卓卓拿着水瓶,回想起在上海:
欧陇一脸焦急地问老伍:“我姐哪去了?她人没来上海,那是不是还在武汉?”
卓卓那几天被他缠得烦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老盯着我妹做什么,你天天喊姐就真是你姐了,你搞清楚,你俩异父异母,一天到晚哪那么多事。”
欧陇很是不服气,呛声道:“讲得你好像是我姐什么人似的,还妹,谁是你妹,你俩不异父异母?”
卓卓一听得意了:“嘿,你还别说,我跟小野还真沾亲带故,算起来她该喊我一声表哥,对不对啊,老伍?”
老伍在旁边点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老伍不是个会说瞎话的人,欧陇被这一句话堵在原地,不敢吱声了,他左右看了看,估摸着也问不出他姐的行踪,气得一跺脚,转身跑了。
卓卓拧开瓶子,又喝了一口水,沉思道:“说实话,我当初真以为是欧陇这小屁孩想追你。但后面你从重庆回来,说他们兄弟俩都去重庆找了你,我就懂了,伍哥说的没错。”
荇野白他一眼:“还没错,我看你俩都有错。人家欧阳是去重庆跑通告,碰巧遇到我。”
卓卓说道:“跑通告不带小七,带他弟?再说了,就算他是去跑通告,他弟是去找你。两个人凑巧一起去的重庆。”
卓卓欺身上前:“你见我什么时候约会带上过伍昊天的?伍哥如果想追人,可能会带上我,但我出去约人,绝不可能带上伍哥。”
荇野一头雾水,皱着眉毛摇摇头:“不懂,这又跟你和伍哥什么关系?我说你们怎么追个人都这么复杂,喜欢就大声说,爱了就放开追,这七带八不带的,人都被你给绕晕了。”
卓卓一拍她脑袋:“小屁孩还指导起我了,这也就是当初的你。不说别人,就说你现在,喜欢上谁了,会撒了欢地去追吗?”
荇野低着脑袋不吭声了。
卓卓揉了揉她的脑袋:“就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欧陇,伍哥就是欧阳。欧陇要是想追你,绝对不会带上他哥,他只会嫌他哥碍事。他那个性格如果打听到你在医院,就直接搬床铺盖睡到你妈病房门口去了。你知道吗?到现在,我回想起被他缠着的那几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说完,卓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所以,是他哥,欧阳!想追你。”
荇野听完,脑子“嗡”的一声响,心跳停了一拍。
——
小剧场:
方妈妈和婶婶在家里欢天喜地地讨论:“你喜欢哪一个?”
婶婶喜笑颜开:“我喜欢那个小的,活泼开朗嘴又甜,我之前给小野介绍的那个小袁啊,那个嘴贫的啊,又会体贴人,天天在家逗得他爸妈那个乐啊,家里像有个开心果,热热闹闹的,多好。”
方妈妈淡淡一笑:“我喜欢那个大的,不要话那么多的,小野本来就没谱,再来一个压不住她的,两个人不晓得要飞到哪里去。唉,话说回来,我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要看他们俩谁喜欢小野。”
婶婶嗔怪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是要看小野喜欢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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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谁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