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方打输了,就可以请他们来和我们打练习赛,是吗?”只用一个眼神就能理解要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的岸边露水点了头,“我和你一起去。”因为担心要圭这次恢复记忆只是短暂的情况,岸边决定跟着去观看比赛,防止有什么意外出现。
当天下午。
“好,大家都准时到齐了。”数着小手指棒球部其余的九位成员,要圭让大家都围到自己身边,“虽然不知道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不过现在的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让我们棒球部变强。”
“……”被要圭的发言惊呆了的众人一齐看向要圭身旁的岸边。
“圭恢复记忆了。”岸边点头肯定了他们的猜测,“我已经和他说了基本情况。虽然说是‘一起变强’,但还是会按照每个人不同的基础来安排训练的,请不用担心。”岸边露水的这番话主要是对几位高年级学长说的。
“叶流火,”说着已经站起来走到清峰身后,检查这位天才投手的肌肉情况的要圭就像是一位在检查学生作业的老师,“有好好按照露水的要求保持状态吗?”
像是一匹训练得当的、乖巧的良驹般坐在地上让要圭检查的清峰点了点头。
“不过,今天还是要休息一天。”从小深知岸边的脾气、知道他对清峰的训练管理不会如此严格到具体球数的要圭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没有反驳,只是静了几秒、然后默默点了头的清峰把众人都吓出了画外音:这么听话的清峰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今天的击球和接球练习时露水会在旁边为大家‘写真’。”和每次为球队初次见面的新人介绍时说的台词一样,要圭指着站在一旁的岸边露水,“每人根据最后的‘写真’来调整姿势。”
“请问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一推眼镜,晃了晃手机的千早不能理解这个额外的工作量,“用手机拍照会更快更方便吧?”
“千早君,我画的是,”岸边露水看向千早,拿出两幅都花了这位二垒手、却似乎有着细微差别的写真画,“每个人击球时的‘理想状态’。”
但那样的“理想状态”是否能真正达到,却不是岸边可以决定的——他只是通过过去对各式各样选手的击球、接球的姿势进行比较,根据圭给每个队员做击球接球练习时不同人的不同表现,最后综合判断出最适合球队的成员们的“理想状态”。
“不用有心理压力——这并不是测试。”要圭已经举起了球棒,“只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就可以了。”
训练结束后,拿着棒球默默走到要圭身前的清峰叶流火还没有开口:
“只是一球的话,好吧。”同时从露水手中接过了递来的捕手手套的要圭伸出了1根手指。
罕见地没有捧着画笔和纸张在一旁,而是静静地站在圭的身后、用双眼守护着这对投捕搭档的岸边露水伴随着一个破空声吐出二字:“好球!”
投手丘上的投手、本垒的捕手、捕手身后的裁判——
被声音震住的众人转头看到这一幕:三者在棒球场上的身影就像一幅浑然天成的画卷,身在局中的投捕组合和看似旁观者的“裁判”都是这画卷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很帅气哦,圭。”收走了棒球和手套放好后的岸边露水瞬间就画出了新的写真,“放到网上一定会热卖的。”
“谢了。”没有对此作出更多的回应,而是仔细检查了岸边绘制的其他人的训练图示之后发给众人的要圭拍了一下高个子少年的右肩,像是对自己的状态有所察觉一般:
“我不在的时候,球队就拜托你了,露水。”
如果说这一天的傍晚对要圭的话还有些不理解,那么后一天的下午在小手指和冰河高中进行练习赛时、看到要圭突然发出“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的感叹的岸边,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要圭会在那天傍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冰河高中,棒球训练场。
“恐怕‘智将’本人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了吧。”先他一步发出感叹的是看到岸边带来了暗号板的千早瞬平。
“对方主力投手不上场的情况下,失忆的要圭能带领我们赢下比赛吗?”
“对方那名一年级投手是和清峰君类似的球路——都是用球速取胜的类型。”原本安静地坐在休息区的岸边露水站起身,在众人都以为他马上要喊出“暂停”准备代替要圭或清峰叶流火上场时,却没想到少年只是凑得离球场更近了些,“卷田的球速比初中时期更快了啊——他人也长高了不少吧,千早君?”
“……”尽管有在听到练习赛的对手队是“冰河”时告诉过大家、自己有位熟人保送了冰河高中,但被岸边这样突然点名的情况实在让千早瞬平有些措手不及,“啊。”
“虽然控球能力还远不及清峰、球速也稍显逊色,不过也算是‘优秀的种子’了吧。”听到岸边对前队友的点评,暗中咬了咬牙的千早没有再出声。
“速度和力量缺一不可——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千早君?”
岸边露水看着不发一言的二垒手,笑了:“所谓‘四两拨千斤’,正因为不是只会使用蛮力的动物,所以我们才会被称作‘人’……”一阵风吹过,看上去像要随着画纸一起飘动的少年乍一看弱不禁风:
“也正因为棒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运动,所以我们才会被称作‘球队’吧。”
完成了“写真”、坐回板凳席的高个子挥了挥手中的画:“不管怎样——‘还有我在’。圭说,这是他在陷入睡眠之前想告诉各位的话。”
“至于卷田的投球,”岸边露水看着画上的人,“再强也比不过清峰的球吧?请放轻松上吧。”
“小露水,我好害怕——”一脸懵的从打者席位跑下场的要圭回到休息区就抱住了岸边露水的手臂。
“像卷田这样以球速取胜的投手,不会有比清峰更快的了吧?”岸边把要圭的手用双手裹住,“要君,所有的棒球知识都在你脑海深处——打击的时机、角度、方向——全垒打之外最好的打击就是两个外野手之间的滚地球吧?”高个子的少年将他纤长的右手覆上金发少年的双眼:“仔细回想,怎么样的打击能打出这样的球?”
“我……”
“现在睁开眼吧。”感觉到双眼之上的手消失了的要圭眨了眨眼,“看了以后要将它牢牢记住啊,要君。”
那是一幅属于要圭的、从准备的站姿到挥棒打击的动态绘图。
“不只是用接球,也用你的打击带领大家获胜吧。”岸边露水相信自己这位一起长大的队友心中和自己想的一样,“就像从前那样。”
无论是靠自己还是靠队友获得的来之不易的胜利,都会将其牢牢印入脑海吧。
“我们赢了?赢了——”
看到激动的笑着大喊的要圭,岸边露水也随之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虽然他对要圭能将卷田的球打出去报了很大希望,但不真正见到小手指的胜利,坐在休息区的他总是比站在棒球场上的队友们要更加紧张——
“是的,我们赢了。”
“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从棒球场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小手指众人一跳。
“是岩崎监督啊,您好。”岸边露水看到了站在场边从铁丝网的缝隙中看着他们刚刚的比赛的男人,向对方鞠躬致意,“谢谢您的夸赞。”他看着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此的这位教练:“您来这里是为了——”
“说到这个——”好不容易制止了自己失态的岩崎监督看着这几位自己看好的选手,“我们下周要和冰河进行练习赛,你们要来观赛吗(作为观看了刚刚这场练习赛的回礼)?”
“这种比赛是可以对外开放的吗?”对此有些质疑的千早推了推眼镜——既然是帝德和冰河的练习赛,那必然是正式队伍间的较量,“这样帝德的真正实力就会暴露给……”
“那我们就是‘共犯’了。”说这话时岩崎监督特意向岸边眨了眨眼,“毕竟,你们掩藏着的真正实力我已经知道了。”
除了清峰和当事人本人外,小手指全员都不清楚——
这话背后究竟是这样的一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