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个龟孙儿,我让你赌,我让你赌!这几天你倒是躲清静了,你老爹我也是不敢随意出门啊,追你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也不知道?”
柳和拿着家法满府上下追着柳琪,柳琪边躲边喊: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因为赌,要是单纯因为赌,咱家又不缺钱,给他就是,主要还不是前几日就那女子之事!他就是故意挑我刺呢!”
“那你就是多管闲事,我让你多管闲事!我让你多管闲事!”
……
柳夫人和柳柯在走廊里正商讨着近来店里亏空之事。柳琪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娘啊,大哥!救我啊,我爹快打死我了!”说着跑到柳柯身后。
柳和也追了大半天,停在两人面前,喘着粗气,
“你给我站住!小龟孙儿”
柳柯边拦边劝道,
“爹,这是发生什么了?为何要如此追打三弟?”
柳夫人则不屑一顾道,
“肯定是又惹祸了呗,老爷打自然有老爷的道理,我先去忙了!”
说完便转身进了庭院。
“干什么了?自己说!”柳和冲着柳琪喊道。
柳琪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大哥……
“这也不怪我呀!总不能看那小姑娘平白受辱吧?”
经过柳柯一番劝阻后,两人终于到大堂坐下来,“心平气和”讲道理。
“我是说,我们家虽然不算穷,但也别事事都沾手,就怕到时候洗不干净。万一哪回变天了,自保已是不易,何顾他人?”
柳柯道,“这是何意?”
“爹,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啊?”柳琪寻思自己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怕是生病了?
柳和对柳柯道,“没什么意思!”
只是看着自己的傻三儿子,拿着家法敲着桌板,劝诫道。
“你能不能下次别给我惹事?能不能让我和你娘少操点心呐?”
“我娘?她可犯不上。”
柳琪想起那位刚刚都不想多说一句话的亲娘。
柳和见柳柯在场,似乎欲言又止,生生给憋回了肚子里。
柳琪回到自己房间,听下人说是夫人送来了金疮药,还有些上好的补品。
可柳琪只知道,他这位亲娘每次挨打挨骂的时候,她都不出面,只在事后弥补,送些珍稀药材食补。
可有什么用?就好似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再给一颗糖吃差不多,该挨的一顿都少不了。
他宁可用这些名贵的东西换来一句好话,可这根本不可能。
他突然坐起床来,拿起药膏一顿乱擦。
“这么好的药不用才可惜呢!”
待柳柯下去后,柳夫人来到大堂前,同柳和说道,
“我已托下人给琪儿送去了些药补,他下次应该有分寸的!”
柳和看着柳夫人:“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夫人,奈何柯儿妒心太强,他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若是看到我们都对琪儿好,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老爷言重了,柯儿虽不是我所出,可能力确实极极强,精明能干,乃我柳家之福!只希望琪儿能快点长大,能成为一家之柱!”
“你为了端平这碗水也真是实属不易啊!”柳和感叹道。
元府主庭院内—
躺椅上休息着一位妇人,旁边一位嬷嬷手上煽动着团扇,小声道:“夫人,听说老爷今日寻见他那私生女了。还给了她嫡女之位呢!”
那夫人享受着微微清风,躺在躺椅上眼皮子都不屑的张开一下地道:
“别给我瞎嚼舌根子,老爷已将实情与我解释过了,身份以及嫡女之位,那只是公主的吩咐罢了,又不是真的私生女,再说了这个姑娘就算是嫡女,我也是堂堂正正的元夫人~可惜啊,怪我这个女儿不争气,没什么大愿景,不然好歹也能继承她爹一半风情才气呀!”
习得几日拜礼规矩,元澈好像明白这元璟文为何给她安排这门课了,大概是因为那日在书房没礼数的和他平起平坐。
元澈头上顶着盏茶道:
“老头儿,我跟你没完。”
规矩也习得差不多了,元璟文午时请元澈到书房一叙,灯儿也跟随其左右。
到书房门口,灯儿则在门外候着。
元澈进屋先给元首辅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元首辅点头满意,毫不吝啬夸赞道,转身过去倒了杯茶,
“看来这几日规矩没白学嘛。”
元澈听到这句夸赞,好像是达到目的是了,一秒切回原形,和上次一样坐在他爹主位,
“那是。”
元璟文边倒茶便道,
“不过,私下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礼仪规矩什么的,在外悉知做做样子即可,在自个儿家大可自便……”
话还没说完,扭头看见元澈坐在自己位置上边磕着瓜子,边把弄着桌上砚台,便摇摇头叹息,这十几年性子怎么可能一下子习惯呢。
便随便坐在了一个位子上元澈回复道,
“我知道!”
元澈看着砚台,转移话题,
“不过,你这砚台不便宜吧?一看就是上等货啊。”
“江——氏——文——砚——”元澈一字一句念出砚台底下那行字。
“哦,说起这个,过几日我们要去参加一个寿宴。”
“什么寿宴?”
“江老爷五十大寿,给各家高门大户都发了请帖,让我们去热闹一番!”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什么都不懂万一说错了话,办错事怎么办?”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你安排礼仪课?成大事者,人脉自然应为掌中物之一。这也是传承内容之一。”
“啊?!这也能传承?”
“而且你还是尽早在外人面前露面,让他们知道谁是元家真正的嫡女。”
元澈为了早早完成所谓传承大业,为了早早见到云溪村人,只能允诺。
“女儿听从爹爹安排。”
“回来这么久了,可给你母亲请过安?”
“母亲?”
元澈反应过来她是嫡女,高夫人又不可能下位,自然称得上是母亲,忙回道:
“未曾。”
“有空去拜见一下吧。”
“是。”
元澈来到高夫人院里求见:
“元澈刚回京不久,一直没来的及求见,还请母亲见谅。”
高夫人压根没从椅子上起来,手上把弄着两个核桃,直接请了她进来;
“你是没来的及,还是不想来啊?”
没想到元宵也站在一旁,一眼认出了元澈,跑到高夫人面前,激动道:
“母亲?姐姐?你……竟真是我姐姐?”
元宵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把高夫人挡在后面严严实实的,元澈点点头,笑而不语。
高夫人给嬷嬷一个眼神,示意把元宵给拉回来。
“高夫人怕是误会了,女儿刚从乡下来到京中,这几日忙着学礼仪,好以最恭敬的态度拜见母亲啊。”元澈巧嘴道。
这话让高夫人没追究了“学学也好,日后出门做事,总不能被人瞧了笑话去。”
“姐姐!原来你就是方才母亲说的那个嫡女啊!这样也好,我以后可以多请教姐姐了,记得多来尝尝我做的菜哦……”
“好。”高夫人看着元宵嘴里吐出的话就没停过,想想家里上一辈的也没这么碎嘴的?元澈看出了高夫人不耐烦的样子,便道。
“母亲若没什么事,女儿就先告辞了。”
元宵也跟随道,
“母亲,我也先下去了!刚给你送的“新品”记得吃哦。”
高夫人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了。
元澈和元宵一同走在长廊里,“听妹妹刚刚提起我来之前,母亲提过我?”
元宵想到她母亲的叮嘱——离元澈远点,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元宵想了想道,“确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让姐姐多多帮衬着我。”
“那是自然。”
“听说过几日江家有个酒宴,妹妹去吗?”
元宵最讨厌这些贵府小姐这些酒宴之类的。
“我倒是不想去,可父亲怎么可能同意?唯一支撑我的只有那宴会上的菜品了吧。”
元澈捂嘴笑,元宵奇怪道,
“咦?姐姐,我发现你比上次来时规矩了许多,是不是父亲训斥你了,所以你才痛改前非,怒学规矩?”
元澈没想到元宵想象力丰富:“那倒没有。”
傍晚,元澈趁下人们睡着,偷偷放了一只信鸽。
元澈在自己院内,差下人忙上忙下打扫自己的屋子,其实就是做一些无谓的小事 。
“这里,这里。”
“那桌子还有灰呢,”
“那凳子也不太合适,嬷嬷,麻烦你再去让工匠给我修修吧!”
“……”
灯儿在下面听见其他丫鬟窃窃私语:“小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跟变了性似的?”
“是啊,今天的杂活可真不少,快累死我了。”
灯儿驳道:“小姐怎么做自有小姐的道理,岂容得你们置喙。”
下面的人就没在敢吱声。
元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走到门外道,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大家忙活了一下午都回去休息吧。”
“嬷嬷,你也去歇会儿吧。”
“多谢小姐。”嬷嬷低头哈腰道。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有灯儿依然留在原地。
“你怎么还不下去?”
“我本就是小姐贴身婢女,自然要时时刻刻都在小姐身边的。”
“行!过几日我要参加个宴会,现在你陪我去采买一些着礼品吧。”
“是。”元澈的马车停在彩衣阁,魏楠趁她们进门时,给元澈传话,
“我家主公在品茗轩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