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立刻转移话题解围,倒是秦少将军看向了程月临,直接站起来道:“月临,两年前,我在金殿上说与你成亲的话,并非是为你解围,我一直没有机会说,我,当初是真心的,而今,依旧真心。”
南宫意终于知道这种不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自己主君被人惦记的感觉。
小雯性子直,不由得一努嘴,道:“您这说得什么话,主君大人早就是我家殿下的人了,你以为今天没有殿下,您能见到主君大人吗,没有殿下,这话您一辈子都说不出口,您就算是感念这个情,这话您也不该在今天这个场合说出口。”
场面一时寂静,南宫意半依靠着坐着,眼睛微眯着,好像是醉了,什么话也没说。
程月临道:“少将军,小雯说得对,您今天有失妥当了。”
他说了您,秦少将军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月临,我是真心……”秦少将军急忙道。程月临却打断了她的话,道:“看来今天高兴,大家都喝醉了,不如,我们改天再聚吧,今天我的生辰能见到你们,我很高兴。”
“月临……”秦少将军还想挽救一下,这回又是秦主帅打断了她,“确实是醉了啊,来日方长嘛,大家来日再聚。”
南宫意也说话了,“日后,这如意楼就是月临的产业,诸位想聚,来如意楼就好。多替我陪陪月临也是好的。”
这主人家都送客了,秦少将军终于不得不走了。程月临送他们到如意楼外,一个个同他们寒暄告别,南宫意就靠在门边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等到都送走了,程月临才走到南宫意身边,低头看她,无奈道:“生气了?”
“没有,”南宫意故意露出个笑来,还在道:“生辰快乐,今天这些惊喜开不开心?”
“别装了,”程月临伸手把她困在那一方地方,捏捏她的脸道:“还在强颜欢笑呢。”
“没生气,”南宫意这回真的顺从心意地把故意挤出来的笑脸收回去了,一张脸耷拉得老长,郁闷道:“就是有点后悔了,给你过个生辰还给自己过出个情敌来,兴许还不止一个呢。还有啊,秦主帅作为长辈碰碰你也就算了,那些女人怎么也这么不拘小节……”
“傻瓜,”程月临无奈地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军营是个什么地方,她们真的已经很尽力地顾虑我是个男人了。”
“嗯,我知道,”南宫意嘟囔着,“我也早就知道今天晚上注定你开心我不开心。”
“早知道干嘛还请她们来,给自己添堵啊。”程月临笑道。
“我还不是为了你,”南宫意看他居然还笑,不由得抱怨道:“我知道,她们对你来说,就是家人,你见到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我这般宁愿自己吃醋不高兴,也要你高兴,你居然还笑我。”
“而且,有了这如意楼做挡箭牌,日后你几乎是想见谁便能见谁,想去哪便能去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知行了多少方便。“
“日后在这里,说不定你会遇见新的朋友,培养出自己的忠心的下属,也许哪天遇见和你一样的男子,还能施予援手,成就一段佳话,再说不定,还有人慕名而来,到时候我家月临麒麟才子的美名说不定又要再一次远扬了……”南宫意浑然沉浸在对程月临美好未来的憧憬中,她的眼睛里此刻仿佛盛着星光,闪闪亮亮的,晃得程月临一阵失神。
南宫意看了程月临一眼,笑着推他的胸膛,道:“有没有听我说啊,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走神,你还没告诉我这个生辰礼你喜不喜欢……唔……”
猝不及防的吻落下,程月临双手环抱起南宫意,把她抵在墙上,深切地去吻她。一吻过后,才在若即若离间呢喃道:“喜欢……喜欢,阿意,谢谢你……”
南宫意得了空气,轻轻地喘着,听得他说谢,眸子里笑意盈盈地回道:“傻月临,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呢。”
星光令人沉醉,程月临沉醉在她眸子的星光里,沉声道:“好,不说谢。”说罢,身体力行表示他此刻难以平静的心情。
南宫意又被迫仰着脖子去承受程月临霸道激烈的吻了。她于是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身体和他紧紧地相拥着。
一时情动,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
不远处的街头转角出,一辆马车停在那里。马车上的秦主帅看着呆愣愣地站着的女儿,叹了口气道:“别看了,上车吧,月临这般主动,你还不懂他的情意吗?“
“他,他真的爱上南宫意了?“秦少将军满脸的失魂落魄。
“当年月临说他喜欢南宫意时,我为着孩子感到不值,但如今一见,却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归宿。“秦主帅道。
“娘,你怎么这么说,你来之前还一直说南宫意配不上月临呢,怎么见她一面就反悔了。“
“那是你一直看月临,都没有看看她。“秦主帅回忆道。
当时,众人都在喝酒畅谈,好生欢乐,南宫意虽说坐在程月临身边,却无法融入整个酒桌的欢乐气氛,与整个酒桌格格不入。她干脆半靠在椅子上,一副酒力不支的模样,那样眼睛却紧紧追随着程月临。她会因为他喝了几杯酒,吩咐身后的侍女去拿醒酒汤,而后轻轻放在他的手边,会因为军营中那些大大咧咧的女人不规矩暗暗攥紧手里的杯子,但不发一言。秦主帅看懂了她的眼神和心情,是关心,是吃醋,是信任,更是尊重和包容。因为爱他,所以为他着想,却又给他足够的自由与包容。
相比于她的傻姑娘,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却还在酒席上给人家找麻烦……秦主帅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强硬地把她拉走了。
月光照在还在相拥的一对壁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如意楼的三楼房间里,南宫意不久前才置办的镂空雕花大床上,两个人滚在一起。程月临趁热打铁,附到她耳边道:“阿意,我们要个孩子吧。”
南宫意听了这话,融化如水的眸子里不经意地一颤,此时正是情浓之时,程月临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她身体一瞬的僵硬。顾不得贪欢,程月临停下动作,扳过她的脸看着她,担忧地道:“怎么了?”
南宫意:“啊,我,我脚抽筋了。”
程月临真是拿她没办法了,这么破坏气氛的事也是没谁能遇见了,不过他还是转到她的脚,无奈又宠溺地道:“哪只?”
“右脚。”南宫意随口扯道。
等到程月临给她揉完脚,想再继续的时候,南宫意却主动出击吻了吻程月临的唇角,道:“好月临,今天我真是累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程月临满脸的疑惑,不明所以,但南宫意已经盖上被子背对过去他了,程月临也只好妥协了。
烛火熄灭了,黑暗里南宫意仿佛还能感受到两道幽幽的欲求不满的目光直盯着她的后脑勺,盯得她一动也不敢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就这么僵硬地睡着了。留下程月临一个人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焚身地睡不着觉。
房事确实是个很消耗体力的事,程月临觉得南宫意那天累了也有情可原。但回到晨曦宫后,一连几天,南宫意都拒绝了他明里暗里的造人活动的邀请。
程月临一方面郁闷,一方面疑惑不解,白日里总是紧锁着眉头。
好在南宫意最近刚刚回归朝堂,白日里几乎见不到程月临,要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如今经过南宫意朝中势力的努力,还有她在程家露面的那一次,加上程老爵爷明里暗里的公平对待,官家里对南宫意的印象改观了很多,好多人都开始重新考虑南宫意登上皇位的可能,站了中立地位。这种情况下,南宫意这边的人便不再韬光养晦,上言南宫意接手文院,将文院治理得井井有条之事,打得是让南宫意回归朝堂之意。
女皇这回没有话说了,也不能明面打压,只好答应了。南宫意于是成功回归了朝堂。只是女皇还是找了借口,说南宫意政务不熟练,没有给她太女相应的参政权利,而是和大皇女,二皇女享有一样的参政权利。不过南宫意深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的道理,对此事十分淡然。
小荷却是日日见到程月临这般一副苦恼的样子,以为是南宫意最近开始上朝去,程月临待在宫里觉得无聊,于是提议道:“主君,咱们不如去如意楼里看看生意怎么样?”
程月临听了小荷的话,觉得自己想了这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不如去如意楼叫来军中的朋友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女人怎么说也应该更了解女人才是。
他们于是出了宫,程月临坐在马车上,一只手正支在下巴上,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想着想着,突然马车猛地一停,他一时不察头磕在了马车上。
好在南宫意这辆黑亮亮的马车车厢都做成软软的,程月临才没磕疼,只是今天束的银色发冠歪了歪,坠着的银色冠饰轻轻敲击作响。
小荷听见了,急忙道:“主君,您没事吧?”
程月临回过神来,冲着外面道:“我没事,外面怎么了?”
“主君,那前面好像是莫正君?”
“莫峦飞?”程月临从车门探出头去,看向前方。前方半围着一群人,里面正是一袭白衣的莫峦飞,好像正被什么人纠缠着。
程月临挑了一眼正在人群前面几步远的如意楼,下了车,朝着人群走过去,道:“我们过去看看。”
季晓瑜觉得自己绝对和莫峦飞是有缘分的,要不然怎么想逛逛这家新开的如意楼,还能碰见他呢。
她觉得今天的莫峦飞更好看了,打老远她就在那么多人中一眼就看见了他。那人一举一动,都好看的和画似的。走近了,眉眼精致极了……季晓瑜越想越觉得真是便宜了孟家那个丫头,怎么偏偏就让她整去了呢。
不过正让她碰上了,一起去如意楼喝杯茶,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莫峦飞轻轻地笑了,道:“不了,莫某已经成亲了,让妻主知道了,惹出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季晓瑜心里正想让她误会呢,这样的美人,就算是别人不要的,她也要。更何况,今天她怎么感觉莫峦飞明着再拒绝她,那眼神怎么那么撩人呢。
正要强硬地去拉莫峦飞的手,突然传来一阵银饰相撞的清明响声。季晓瑜的动作生生刹住,抬头看去。
只见另一白衣美人向她走过来,衣摆上金线绣出流云的样子,腰间金线点缀的窄边腰带,头上银色发冠在阳光下熠熠闪烁,等等,美人的发冠怎么有点歪。
但这都不妨碍他是一个美人,季晓瑜惊喜万分,万没想到京都里还有这样的好颜色她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