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永三年六月二十一日,两侧大道上站满了士兵,号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金銮殿的台阶下挤满了各路官员,分为两道,左侧站着文官,右侧则是武官,从一品到四品官依次从前往后站,三品以上着降紫朝服,剩余的四品官员则是着绯红朝服。
伴随着钟声、鼓声,杜燕霄脚踩着红毯缓缓走上台阶,他华丽的龙袍上襦,右方绣着一个太阳,一只凤一座山,左边一枚弯、月星辰、龙、山、凤;肩上挂着天河带,手臂上一条大带;下裳上绣两水藻,两宗彝、两火、两斧,腰上围着围裳,上面还挂着一条蔽膝。脚踏正红色的舃,头戴冕旒冠,用一把王簪固定好,又用一条紞系在下颌,长长的充耳垂在两侧;左右的旒就间相距一寸,一共十二个,走起路来时只是微微的摇晃,并不发出一毫的声音。
杜燕霄登上顶时,对着神坛跪在蒲团上拜了拜,随后缓缓起身,转身面向文武百官。
“吾皇万福!明决而国固前,民安之。祝君身体健康,万寿无疆。国蕃昌。”
群臣叩首,杜燕霄俯视着下方,这江山是他与花相景一超打下的,终于可以结束了;他不必再东躲西藏,不用再被人唾弃,也没有人敢出来说他的不好。
“诸位平身。”
他看向左侧文官第一排,三个人最中间的那一个人,嘴角不觉得扬起一抹笑;在这乱世当中,他一定要当一个贤君,他不能让后人再这么食不果腹,他要让冬日的路边没有冻死的骸骨,要让中秋的时候人人都能欢喜的全家团聚。
“历运有极,钦若天应,以命于燕霄。夫肇有烝民,乃树司牧,选贤与能,未常厥姓。放勋、重华之世,咸无意於受终,当涂、典午之君,虽有心於揖让,皆以英才处万乘,高勋御四海,故能大庇黔首,光宅区县。有梁末运,仍叶遣屯,熏丑凭陵,人移神器,承圣在运,仍叶遗屯,熏丑凭陵,失移神器,承圣在外,非能祀夏,天未悔祸,复罹寇逆,嫡嗣废黜,宗枝僭诈,天地荡覆,纪纲泯绝。燕霄爱初投袂,大拯横流,重举义兵,实戡多难,废王立帝,宴有厥功,安国定社,用尽其力。是谓小康,方期大道。既而烟云表色,日月呈瑞,纬聚东井,龙见谯邦,除旧布新,既彰玄象,迁虞事夏,且協讴讼,九域八荒,同布衷款,百神辜祀,皆有诚愿。先帝高谢万邦,授以大宝,燕霄自惟菲薄,让德不嗣,至于再三,辞弗获许。金以百姓须主,万机难旷,皇灵眷命,非可谦拒。畏天之威,用膺嘉祚,永言夙志,能无敷德。敬简元辰,升坛受禅,告类上帝,用答民心,永保于我有杜。惟明灵是飨!”
杜燕霄向群臣展望了未来,花相景看得很是精神,完全不似杜子璋登基时那样死去活来,上头的人注意到花相景的视线,朝他微微一笑。
花相景:好乖,当了皇帝还是那么可爱。
两次登基大典钱齐川都在,看着花相景截然不同的态度,轻轻的用肩膀撞了一下花相景,“这就是所谓的区别对待?你眼神收敛一点,恶狗抢食一样的,像下一秒就要把上头的人吞了。”
“现在不急,等晚上再来。”
钱齐川:我就多余问。
过了会儿,众官员纷纷落座,花相景坐的位置离龙椅最近,而后依次是徐宁之,钱齐川,郝庆……
钱齐川可不想再吃浙菜了,他吃一次吐一次,实在是吃不惯,他看着对面坐着的索绰罗.萨伊萨,实在不知这人上次是如何吃得下的。
等到上菜的时候,往他桌上送的却不是浙菜,锅包肉、熘肉段、酱骨架、地三鲜、白肉血肠、雪衣豆沙、猪肉炖粉条、小鸡炖榛蘑、酸菜白肉、东北乱炖、扒三白、赛熊掌、杀猪菜、尖椒干豆腐;这都是东北菜,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除了他和索绰罗.萨伊萨,的桌上是东北菜,其余的均是浙菜。
这时花相景隔着徐宁之向钱齐川道:“齐川,我知你俩是北方的,吃不惯这边的菜,特意向陛下申请了单独为你俩弄东北菜。”
“我就知道还是阿朵想的周到。”
“不是我,是陛下。”花相景向钱齐川暗示着,让他上去谢谢杜燕霄。
钱齐川自是明白花相景的意思,第一个上去向皇帝敬酒的人,必然是有很大的能耐,钱齐川第一个上去就相当于向文武百官说明了自己的地位;他去了,那花相景呢?
“不如你俩一起去吧。”
徐宁之不想看到这两人再磨磨蹭蹭的,钱齐川和花相景正准备拉着徐宁之一起上去时,坐在龙椅上的人却发了话。
“花丞相为朕举国马汗之功,在此殊日,于是特刻,朕将致谢于卿。助与朕甚暖,谢卿以来伴诏之。”
花相景被杜燕霄的操作怔住了,他没想到杜燕霄会这么正大光明的向自己表示感谢,有些受宠若惊。
花相景双手拿着爵,面向杜燕霄谢道:“陛下之誉,以臣为大誉,陛下圣明,荫佑臣等平安昌盛。陛下挹德之深,愿以微济之效,偃为陛下分忧解难,以死效之。”
杜燕霄也拿着爵敬了花相景一杯,能得到皇帝的赞许是有多么的荣幸,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怕杜燕霄,在其他官员的眼里花相景就是第一个敢接近皇帝的勇士,这下不知会有多少官员会来巴结花相景。
钱齐川和徐宁之向花相景祝贺着,花相景有些尴尬,回了声谢谢,而后拿起爵,起身去敬其他认识的官员酒。
“郝太常,敬君一杯酒,祝君笑口常开,福至运连,生活如意,干杯共赏。”
郝庆拿起爵也敬了花相景一杯,徐宁之带着钱齐川起身走到台阶下,“恭祝皇帝龙运,一龙一蛇腾跃,威震四方;如龙入海,广纳天下之贤,开创盛世图。”
杜燕霄举起爵,“你们也是。”
这一句后杜燕霄便没有多余的话了,徐宁之便开始聊起了政治,只有这样杜燕霄才会偶尔说上两句话。
“赵大人,敬君一杯酒,祝君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赵别时也敬了花相景一杯,“杯酒相敬,情意绵长。愿相爷食既开心,饮酒愉快,未来一切适合。”
花相景笑了,“叫什么相爷呀,显得多生分。”
赵别时也笑了,“是的花相,不过我多问一句,你这日日往皇宫去,陛下可是什么?”
花相景还忘了赵别时不知道自己和杜燕霄的事,忽然有些可怜赵别时,沈亮和陶思都知道,唯独他不知;赵别时的确是杜燕霄的亲信,但不好就这么说出来。
“没什么,就是在忙着国家大事。”
“什么国家大事?这分明是仗势欺人。”
一到浑厚的男声传入花相景和赵别时耳内,天策上将黄元德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这位是武官当中官位最高的,很久以前南杜有句话说文有徐郎武有黄夫,这徐郎就是徐宁之,而这黄夫便是黄元德了。
花相景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黄将军,臣小时候经常听到你的名号,战功赫赫;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果然一派威武霸气的风范。”
黄元德十分不客气,斜睨了他一眼,“空有副皮囊,还不是陛下宠你;站的越高,摔的越惨。”
花相景脸上的笑依旧,“黄将军,你怕是误会了;一个人长的好看,便去造谣,呐那些谣言会是真的吗?若我无能,又怎会站到如今的位置?从于通年间我便陪着陛下,若阁下觉得我无能,那是否说明阁下认为陛下识人不准?”
“你少拿陛下压我,我俩比试一番就知道了。”
“二位注意场合。”
赵别时劝着,花相景摆了摆手,“不了,本官还要处理反贼的事,忙不过来,告辞。”
说罢便拿着爵走了,在杜燕霄面前黄元德闹不出什么事来,花相景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绕着大殿走了一圈,走到索绰罗.萨伊萨面前时停下了。
“索绰罗掌门,合作愉快。”
索绰罗萨伊萨喝了一口酒也道:“合作愉快。”
“他没有为难你吧?”
花相景这说的是上次与索绰罗.萨伊萨打斗时的伤,自从杜燕霄发现后,他怕杜燕霄故意为难索绰罗.萨伊萨。
索绰罗.萨伊萨摇摇头,“陛下很好,并未为难我,我感激你们都来不及。”
“他的确很好。”
花相景看向杜燕霄,当再要斟上一杯酒时,索绰罗.萨伊萨的手放在酒壶上,“相爷一会儿还要照顾陛下,尽量少饮酒。”
花相景笑了,“我发现阁下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弟弟;他也是不让喝太多酒,也让我照顾好阿霄。”
“那相爷的弟弟也应该是一位如你一般的人物。”
“不,他比我厉害多了;他虽为庶子,但却干出了一番大事,还当上了迎宗宫宫主。”
花相景说到迎宗宫,索绰罗.萨伊萨就知道他弟弟是谁了,他这几年一直忙于政务,没有去关心江湖上的事,自然不知道他弟弟是干了什么,索绰罗.萨伊萨也不好说出来,只能暗示。
“他既然是迎宗宫宫主,那便一定上了《武林全通》,你不妨去看看。”
“多谢索绰罗掌门好意提醒。”
花相景正准备回位置上坐着,便见钱齐川和徐宁之还在上头,他都走完一圈了,这两人还没说完,他有些好奇,便也上去了。
“陛下,之前我给您看的画本,要不哪天再送点给您?您看的那几篇根本就不够,多学一些,他最喜欢粘人的,他还只吃软不吃硬,你只要软下来他什么都听你的,还有……”
徐宁之见钱齐川醉得都开始没大没小的了,拉着钱齐川的衣袖,向杜燕霄道了声别就要下去,花相景却上来了。
“哟,是阿朵,我在教你宝贝如何让你开心,他可喜欢听了……哎老徐,我还没说完呢。”
钱齐川被徐宁之生拉硬拽的拖了下去,杜燕霄有些心虚,钱齐川说的不错,他的确喜欢听,他与花相景碰杯的时候偷偷的勾了勾花相景的手指,又向花相景抛了一个媚眼;眼下人太多了,不然花相景真要将杜燕霄压在龙椅上。
“晚上等着我。”
宴席结束后,花相景找了个借口送杜燕霄回了寝宫,关上门后花相景就将杜燕霄抵到墙上,抬起杜燕霄的一条大腿,杜燕霄手环上花相景的脖子,依在他怀里。
花相景的另一只手撩开冕旒冠上的十二旒,吻上了杜燕霄的唇,杜燕霄张着嘴等待花相景的侵入,花相景的舌灵活的在杜燕霄口中绞动,而后慢慢的吻上脖颈,紧接着他剥开杜燕霄的衣领,疯狂的舔舐,一边吻着一边将手伸进杜燕霄龙袍的下摆。
“小心,别弄坏了。”
花相景的动作轻了下来,勾起唇角,“是说的衣服,还是你自己?”
杜燕霄的脸颊绯红,向外推着花相景,“我说的是衣服。”
花相景收回手,一把抱起杜燕霄,“好好好,是衣服。”
他将杜燕霄放到床上,取下头上冠冕,将头发散下,后又取下杜燕霄的冕旒冠,缓缓的脱着身上的龙袍;脱得只剩中衣时,杜燕霄将双腿绕在花相景腰间,他摸了摸杜燕霄的腿,俯下身亲了杜燕霄一口。
“别急,我这是朝服,明日还要上朝的。”
杜燕霄不情愿的松开花相景,而后脱下中衣钻进了被子里,花相景将衣服叠放好,身上只留了一层黑纱,杜燕霄勾起黑纱,在他的肌肤上轻抚着;花相景撩开被子,将杜燕霄压在下面。
“陛下。”
杜燕霄听到这个称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要这样叫我。”
花相景轻轻的吻着杜燕霄,手也抚着对方,“好,不也样叫你。宝宝,告诉我,钱齐川都教了你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与我说了你的喜好。”
花相景故意在杜燕霄身上咬了一口,“你说我喜欢什么?”
杜燕霄不说话了,午夜时分正是昙花开放的时候,雪白的昙花瓣上一滴滴露珠,尽数倾倒在旁边的杜鹃花上,杜鹃花本就比昙花小,承受不住露珠的重量,向下倾斜将露珠倒下。
1.爵:是最早的酒器,功能上相当于现代的分酒器或温酒壶。流行于夏、商、周。爵的一般形状,前有流,即倾酒的流槽,后有尖锐状尾,中为驼充院杯,一侧有鋬,下有三足,流与杯口之际有柱。
2.历运……灵是飨:仿写南朝陈陈武帝的说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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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