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清澈的湖面里,飘荡着碧绿的水草,千姿百态的溶洞藏在大山最深处和孤风底下。
这里是惠州西湖,此西湖非彼西湖;山连山,水绕水,湖光山色融为一体,但还是比不上天容水色,杭州西湖好,云物俱鲜。
一声巨响,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荟荷楼;一个人从楼上掉了下来,那人鼻青脸肿,满脸是血,浑身抽搐不停,过好一会儿才连滚带跑的走了。
"这人没有钱,打脸充胖子,还来荟荷楼,真是找打,你说是不是?"
一身珠圆玉润的声音传出;只见一个上衣无领,衣袖和裤脚绣有宽大花边,头缠格子布,戴耳环、项圈、手镯,长相十分好看的苗族女子说着。
又听得她身旁的那个人喊了她一声,"莲儿。"
瞧不出是男是女;那个人声音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可惜那人面前隔着屏风,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隐约显现出婀娜多姿的身形,妙曼的身材玲珑有致。
那人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看那人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连朦胧的背影都是美。
对面一栋楼里有人细细注视着那人。来人身着一身水墨色的晋糯,一半的头发用一条发带持束了起来,显然年纪还未满弱冠;鼻梁高耸,嘴唇极薄,十分有灵气;眼睛秀气且细长,眼尾微微向上挑,浅色的眸子流露出些放荡不羁来。
他遥望那人的背影,不觉吟起了诗,“林有朴嫩,也有死路。白毛纯树,有女如玉。”
旁边的店小二道:“哟,客官可在思念心上人?”
杜剑离回答道:“可不是吗?”
店小二又问:“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杜剑离用手指向荟荷楼,店小二有些诧异,劝道:“客官,若是那苗族女子的话,那劝你还是早早点打消念头,以免下场比之前那人还惨。”
杜剑离瞟了店小ニ一眼,“不是她,是刚才她身旁之人。”
店小二愣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吞吐不清。
“身段倒是好,想必容貌也不言而喻。”
店小ニ飞跑着把窗户关上,又望了望四周周,低头耳语道:“瞎说什么呢?你可知那人是谁?”
杜剑离揺了摇头,小二接着道:“她是荟荷楼的老板,名叫卫琼妃。听说她有着绝世容颜,可手段却十分凶残,刚オ那人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这么一说,我到越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店小二见杜剑离准备走,连忙说:“花天酒地他也总烧银子我有一个女儿,长的也很好看,客官可否考虑一下?"
杜剑离没理他,扔出二两银子,转眼消失在楼道里。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弯月牙在天边静静地挂着。杜剑离敲着荟荷楼的大门,门开了,是个青年男子开的门。
“小生见客栈挤满了人,实在无趣处可否在这借宿一宿?"
“去去去,哪儿来的闲人?我们这儿没地方给你住。"
说着正要关上门,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让他进来。"
杜剑离一进来就看见楼上站着白天那个苗族姑娘,她的手里还抱着一只貂。那珠帘之后,还有一人背对着他而坐,手里还拿着一把团扇遮住了半张脸。应就是卫琼妃。
杜剑离拱手谢道:"小生杜剑离,谢过姑娘。"
那苗族姑娘微笑着道:"公子你莫要谢我,是她放你进来的。"
目光一转,杜剑离看向她旁边的人;那削肩细腰长挑身材最为富有特点,不是卫琼妃又是谁?
杜剑离又拱手对卫琼妃道:“多谢卫老板。”
“这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谢我。”
她的声音如涓涓泉水般温柔,沁人心扉。杜剑离听到这般声音,便对卫琼妃的样貌浮想联翩。
只见卫琼妃站起来要走,杜剑离赶忙道:“且慢……”
卫琼妃转过头,手里拿着的扇子依然遮住半张脸,但那如桃花般的眼眸,似海一样深,又似天空般清澈,柔中又带些许利。
他好像被电了一下似的怦然心动,好一个美人。
“这位公子,还有事吗?”
杜剑离直直的盯着,没有说话。卫琼妃见他不说话,皱了皱眉,转过了身走;那步法还是很轻盈,像是学过轻功。他还没回过神,卫琼妃就已经不见了。
杜剑离来到房间,发现是一间姑娘的闺房,应该是卫琼妃特意让出来的;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呐?
夜里,杜剑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睁眼闭眼,脑子里全是卫琼妃那勾魂的眼神,那把扇子下到底藏着怎样的绝世容颜?
他越想就越睡不着,现在还没见着人家长什么样,就好像得了相思病一般。
“半遮面儿弄绛纱,暗飞桃红泛赤霞,拾钗人会薄命花,钗贬洛阳价,落絮飞花辱了君清雅。”
一阵柔和的声音回荡在荟荷楼中,声音清脆脱俗;杜剑离起身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只见观星台上一人躺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根烟杆,观星台上的纱帘浅浅遮住了那人的脸庞,朦胧月下看不清是谁。
那人似是察觉了杜剑离来了似的,改口吟着诗,“鲍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占位有彌济盈,有慧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是卫琼妃,这声音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能有这般了。
“卫老板,好巧,你也在这里。”
“不巧,这荟荷楼本来就是奴家的,怎么,杜公子睡不着?”
杜剑离没有继续走过去,站在纱帘外,“卫老板,你不也一样?”
说完后才想起卫琼妃都把房间让给他了,只能睡在观星台。
突然又听见卫琼妃道:“跟你一样害相思病吗?”
“卫老板,既然你知道,那能否了却我的心愿;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卫琼妃吐出烟圈道:“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那怎样才行?”
“一百银子。”
杜剑离吃惊的重复了一遍,卫琼妃见他有些惊讶,便道:“没这么多钱,也可以再等两日,我唱戏时会收的便宜些。”
“不不,我有钱。”说着就取下身上的玉佩,“我这玉佩值四百两黄金,不知妥当?”
卫琼妃伸出手,“扔过来。”
杜剑离犹豫了片刻,怕玉佩摔碎,但又听话的扔了过去;卫琼妃,一把抓住玉佩,仔细观察了一番。
“是块好玉,你过来吧。”
杜剑离心怦怦直跳的走了过去,轻轻撩开纱帘,就闻到一股甜沁心脾的葡萄香味;这味道有些熟悉,莫名的有种亲切感。
他走到卫琼妃身旁一看,只见她体态适中,身形修长,腰细如束,领口处露出白皙的皮肤;既不施脂,也不敷粉,头发披散着;眉尾微微翘,呈现出一把剑的形状,嘴唇红润,那双眼睛就更别说了。
杜剑离脸红的厉害,将眼睛垂了下去。漫漫月色下卫琼妃穿着一件浅血牙色的单衣,懒懒的倚在贵妃榻上,双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外,腿上的皮肤细嫩且光滑;衣领处很低,雪白的皮肤丝毫不屑于明月。
卫琼妃坐起来让出位置,"你坐下来。"
杜剑离看着她眼神从未离开,就这样正正的坐下了下来。
“看哪呢?”卫琼妃说着就把领口收紧了些。
杜剑离把眼神收敛了一些,“卫老板,哪儿来的葡萄味?”
“我说是我的体香,你信吗?”
“我信,只不过这个味道不似胭脂水粉那般常见。”
卫琼妃没理会他,倒了两杯酒,一杯酒她自己喝,另一杯酒给杜剑离喝。
杜剑离端起酒杯,美酒配佳人,甚是美妙。
“卫老板,我能叫你琼妃妹妹吗?”
卫琼妃放下酒杯,瞥了他一眼,“你多大,我多大,不要张口就妹妹,妹妹的。”
“小生还有一年满弱冠,我看你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还真就不巧了,我今年二十有四。”
杜剑离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长得像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琼妃姐姐,那你的丈夫呢?"
"我还没成亲。"
"你都二十四了,怎还没成亲?"
卫琼妃吸了一口烟,"嫁不出去,没人要。"
杜剑离有些幸灾乐祸,看着她说:"怎么会没人要?我就要。"
卫琼妃笑了,她用手挡着嘴道:"你是不是觉得出了这么多钱,不亏?"
"琼妃姐姐,如果我说亏,那你是不是还要把衣服脱下来?"
卫琼妃瞥了杜剑离一眼,看他长的人模人样,却和他人一样,都是想占他便宜的;但她也不慌,拿起烟杆吸了一口,又吐出一缕白烟。
“你这登徒子,我倒是敢脱,只是你丢不丢小命儿,我就不知道了。”
"琼妃姐姐,我只是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杜剑离说着,便要伸出手靠近她那放在腿上的手,却被卫琼妃的那只手打了一下。她的力气不小,打得杜剑离把手缩了回去。
"琼妃姐姐,你力气怎么这么大?都把我的手给打疼了。"
卫琼妃又为他倒了一杯酒,杜剑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卫琼妃侧过身子看着他。
"小公子,明日再见。"
她话音刚落,杜剑离只觉得头晕眼花,就倒下了。几个青年男子从远处走过来,就把杜剑离抬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