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月上虺歌 > 第6章 (六)顺风莫要太浪荡

月上虺歌 第6章 (六)顺风莫要太浪荡

作者:绳儿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9-30 15:17:32 来源:文学城

白钺调息了片刻,这才缓缓睁开眼,打量起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虽然微弱,但她确确实实能感受到充斥在乾坤之间的天地灵气。她伸出手来,傻傻地想去捞,一把捞空以后,又自嘲着笑起来。自己也不是头一回修炼了,倒傻乎乎的像个初学者。

阿虺正蛇立在她对面,歪着头,用一双漂亮的红眼静静看着她,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银辉。

白钺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阿虺便听话地缠到她手上。

现在,阿虺可真是她的蛇了。

白钺转头,正欲向石非卿炫耀,不想他已不在原地。她抬头去找,借着熹微的晨光,很快便看到石非卿尚未走远的背影。

“师兄,等等我啊。”白钺一骨碌爬起来,追了过去。

石非卿停下脚步,白钺赶紧追上前去:“这个法阵是怎么回事?”

石非卿既没有答话,也没有转身,抬脚似乎又要走。白钺心中一急,直接一步抢到他身前,仰头直视他,追问道:“那个是不是你的血?”

石非卿不自然地侧过脸去,却难掩苍白的面色。见他又是一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样子,白钺又气又急,拉住他的衣袖威胁道:“你不说我就不练了!”

石非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这才满眼倦色道:“随便试试,管用就好,省得麻烦。”

见他这轻描淡写的模样,白钺不禁愣住。家里的师兄师姐对她再好,也没到这个地步。她立时心头又热又痛,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不要你这样,你下回别拿血给我修炼了!”

这回倒轮到石非卿哑然失笑,他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还下回?这可是谪仙之血,受一回算你祖上积德了。以后自己给我好好练去,别挡路,我要睡觉。”

这一通熟悉的嘲讽下来,白钺那心头的热度就去了一半,撇着嘴把石非卿放回去。不过,立在深秋的晨风中,她心中总还是有一丝醇绵悠长的暖意。

========

既然练气成功,接下来的日子,心怀感激的白钺自是收敛了玩心,万分勤勉地修炼。她原还担心阿虺到了冬天需要冬眠,会影响修行进度。不过不知是否因为白九婴属阴至寒,阿虺倒并不受低温影响,反倒是石非卿,本以为他休息一段时间便会好起来,不料他的精神却越发不济。

起初,白钺凭着练气初期的微末灵力,战战兢兢地使着御风符往来浮玉峰用膳,石非卿还打着哈欠跟着,不料见她几次都有惊无险,干脆扔了一堆御风符给她,彻底宅在了青玉崖。这副不负责的样子,完全同之前判若两人。

随着气温降低,石非卿越发懒起来。尤其是天气不好时,在给东斋问安以后,他就直接回屋睡回笼觉,日上三竿也不见人。

好在现在白钺照顾东斋倒是得心应手,否则照他这倒头就睡,撒手不管的德性,这寒天冻地的,老先生都没人管了。

天气晴好时,石非卿倒是会出来,搬上他心爱的躺椅,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晒太阳。

白钺本还有些担心他,好心好意凑过去问:“师兄呀,你是不是身体没好全?要不我写信回丹元宗要点丹药呀?想吃什么随便说,我丹药管够。”

冬日温凉的日光柔柔洒下,杏树枯瘦的枝杈在石非卿的白衣上投下几道横斜的影子,好似水墨画一般闲静雅致。他懒懒地睁开一丝眼睛,不耐烦道:“一边儿去,我好好的。”

“那你干嘛一直睡呀?”白钺早就习惯他这恶劣的语气,不以为意。

“春困,秋乏,夏打盹。”石非卿闭上眼,不想理人。

“现在是冬天呀。”白钺看着他这副懒得要死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不依不饶地追问。

似乎觉得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很吵,石非卿迷迷糊糊转过身去,轻声喃喃道:“冬眠呀……”

========

元日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雪。石非卿前几日好容易醒着的时候,倒是嘱咐白钺到林子里去把杏子酒挖出来,温热了给东斋喝几杯。

白钺自作主张去浮玉峰讨来几个灯笼挂在院中,又把石桌旁的雪仔细扫了,搬来一张舒服的椅子,铺上厚厚的毛毯,扶东斋坐下。

炉子里温着的热酒散发出清甜的果香,东斋见着这满院的灯笼,心情大好,连着喝了好几杯,要不是白钺拦着,怕是不知道停。

微醺的东斋又喊起小卿来,白钺有些不高兴。明明现在是她照顾东斋的时候多,东斋还是偏心。

她又打起坏主意来,哄着东斋:“师父呀,小卿他不乖,天天都睡懒觉,也不修炼,您说要不要打他呀?”

不想东斋摇摇头,叹息道:“小卿呀,傻孩子呀……修为太低,接连受损……有些蛇性了……傻孩子呀……昭明这个傻孩子呀……早日放下……回去吧……”

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白钺越听越糊涂。不过看起来石非卿也不是东斋最宠爱弟子嘛。白钺好几次告黑状,东斋明明在替石非卿说好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二师兄晏昭明身上了。想来,倾注他半生心血的晏昭明,才是他此生最疼惜爱重的徒弟,连堂堂谪仙都得靠边站。

也是,就石非卿成天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说不准还没人家修得快呢。丢人!

不过见东斋越说越伤怀,白钺也顾不得幸灾乐祸,立马使出看家本领胡扯卖乖,又把老先生哄得乐起来。

灯笼的橙光虽暖,但照明的范围毕竟有限。石非卿不知何时竟然起来了,悄悄坐在阴影中的屋顶上,低着头看着小院。白钺正拍着手哄着东斋,一老一小其乐融融。

他就那样默默地垂眼静望,橙黄的灯笼映在眸中,像盛着两轮幽月,乌黑的发梢和睫毛上,凝着一层淡淡的银霜。

========

一个人太过顺风顺水的时候,千万不要得意忘形,不然容易遭报应。

开春的时候,天气回暖,冬眠了两三个月的石非卿终于渐渐不那么犯困。某日阳光甚好,他似乎也觉得宅在青玉崖太久,有些烦闷,便想出去透气。

他伸手想祭出剑来,不料那柄精钢剑甫一从神识中现形,便“锵啷”一声掉到地上。

恰巧路过的白钺也听到这声脆响,从小院这头好奇地望过去。

原本尚自吃惊的石非卿,见白钺看过来,只觉前所未有的窘迫,蹙眉又捏了一次御剑诀。

那把剑竟然毫无反应!

在他捏了第三次的时候,凑过来看热闹的白钺才斟词酌句道:“师兄,你好像……掉境界了。”

石非卿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觉得丢脸丢大发了!

白钺说得没错,他御不了这柄普通的精钢剑,只能说明一件事:堂堂谪仙,修为竟掉到了金丹后期以下!

都怪这死丫头,从她一来青玉崖就没什么好事!这会儿还凑过来看。看什么看!

石非卿又羞又恼,瞪她一眼,怒斥道:“该干嘛干嘛去!”说罢,扭头回房,“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白钺虽觉石非卿掉境界这事吧,自己也有责任,不过见他这副狼狈样,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对着紧闭的房门做了个鬼脸。

叫你成天仗着是谪仙就不修炼,报应来了吧。哈哈哈!

许是戊辰年属土属阳,克了东斋门下两个小水修,白钺这边刚幸灾乐祸还没小半日,报应就报在自己身上了。

起初,她还对谪仙修炼一事充满期待。谁不期待啊?全青屿山上下都恨不得端上小板凳围观吧?她自己也是水修,说不定在石非卿引动天地灵气时,还能蹭口汤喝。美滋滋!

但是,对灵气初有感应的白钺立刻发现了问题:哪有什么汤喝?

青玉崖四周滂湃的天地灵气倒真被石非卿引过来,但他却鲸吞龙饮一般,霸道地全吸了!尤其是白钺所需的水灵,被石非卿榨得一丝不剩!

怪不得凌玄真人要把他扔到青玉崖上。你把这玩意儿扔到哪个峰上,都是断人家一峰的活路哇!

白钺原以为石非卿就是随便练练,不想他三天都没出来,看这架势是要闭关!虽说闭关一般要找一块属性相合灵气汇聚之地,还要僻静无人,在卧房闭关实属草率,不过谪仙之事,显然不能用常理推断了。

由此可见,白钺是假修士,阿虺才是真灵兽,它一出生就知道石非卿不好惹,偏白钺跟个小鳌虾似的,成天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不说,得意起来还要去夹人家须子,简直不晓得死字怎么写。

当然,她白姑奶奶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眼见青玉崖修炼是再无可能,可青屿山乃是出了名的洞天福地,找一块适合修炼的地方还不简单?

于是,她便连着几日,使着御风符,摇摇晃晃在整座青屿山中飞来飞去。

说来也惭愧,来到青屿山已近一年,除了浮玉峰和焉留峰,别的地方她竟都没去过。这哪像天天脚底下生钉子的白姑奶奶的行事作风?跟着那条石懒蛇,她都被带坏了!

这样一来,她倒不急于即刻找一块修炼之地,反而悠然自得地游起青屿山来。

浮玉峰她自然是最熟悉的,整座山中翠竹遍野,清雅秀丽,仿若海上烟云托起的一块翠玉。

清晖峰却是一另番壮丽之景,它是仅次于主峰的第二高峰,矗立在正东方,每日清晨,清晖殿房顶的金乌鸟,会在朝阳升起的刹那,成群飞起,盘旋高鸣。

最奇的乃属潮岸峰,它与青屿山整体若即若离,倒像是一条拖出去的尾巴。潮岸峰的主体不甚高,左右各有几条高低不一的山脊,一座座虹桥飞龙般跨立在水雾之中,若隐若现。山脊的周围,则散布着如星的黑色礁石,在海浪的冲击下,发出哗哗轰鸣。

还有清幽如鹿檀峰,险峻如罔嶙峰,精奇如无祁峰,千姿百态,一处一景,各不相同。焉留峰坐镇居中,雅正端肃,六峰皆伏,终成这一片琅嬛福地、海上仙洲。

在丹元宗时,白钺总跟着四师兄在附近转悠,也见识过四衢八街、软红十丈的元都府,碧波万顷、奔腾不息的槐江。可与这空天阔海之间的琼阁仙山相比,立刻就显得小气了。

白钺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处处都好,处处都喜,晃悠了月余,竟不知如何选择。

好在,在她使着御风符在清晖峰附近危险飞行时,被沈星尧撞见。一向好事如他,打听了事情的大致缘由,便帮着白钺四处转看,最终替她挑了潮岸峰一处偏僻的礁岩,此处环水背阴,倒是比青玉崖更适合白钺一些。

白钺爽直伶俐,沈星尧风趣多识,两人又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

白钺既知沈星尧既对丹道一途感兴趣,青屿山却又不善此道,他对自己分外照顾,也难说不是有所求。

不过她心中通透,机灵可爱是她白钺,丹元宗姑奶奶也是她白钺,聪敏嘴甜是她的本事,投个好胎不也是本事?也就石非卿那个小肚鸡肠的谪仙,才天天为这点破事矫情,怪不得东斋要他修离相诀。

于是,某天白钺干脆大大方方同沈星尧商量:“沈师兄,你帮我个忙呗,事成了我就帮你问问爹爹,有没有什么稀罕的丹道典籍是可以借给外门修士的。”

沈星尧眼睛都亮了,旋即又有些羞愧:“我倒是把白师妹想得小气了,我确实对丹修之道十分向往。师妹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白钺看了眼青玉崖的方向,压低声音:“你帮我算算,我在我们师门,怎样才能有点话语权呀?”

不想沈星尧一听,大摇其头:“不成不成,跟谪仙有关的事情,我是再也不算的!”

白钺没想到沈星尧拒绝得如此干脆,不死心央求道:“那你绕过他去,算一算我怎么才能让师父对我偏偏心嘛。”

沈星尧想了片刻,还是摇头:“这不还是跟石师弟有关嘛!”

白钺见他仍是不愿,干脆耍起赖来:“沈师兄,你不想要丹道典籍了吗?”

沈星尧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对丹道的向往还是战胜了理智,心一横,招手道:“随我来。”

随后,沈星尧带着白钺到了玉牒塔,凭着各自师父的面子,硬是将守塔的同门支出去,然后一同上了五层,在放置东斋一脉玉牒的走廊前停下,接着他便从纳戒中摸出一大把毫无章法的白色符纸,二话不说就往自己身上一通乱贴。

“这是什么符?”白钺奇道。

“权因果。”沈星尧一边贴符一边解释,“卜算之术毕竟是窥探天机扰乱运数,容易引来天罚遭到反噬,师父怕我把自己玩死了,特意寻来的。”

白钺听得心里直冒酸水。

看看人家的师父,嘴上不许徒弟修丹符卜卦之术,背地里却还是任劳任怨地保驾护航收拾烂摊子。东斋是个和蔼的老爷爷不假,可是心全偏在石非卿一个人身上,不管白钺怎么亲近,总觉得隔着一层。白钺虽不至于因此怄气,但从小就最受众人偏爱的她,心里不服气,终归是有的。

贴完符纸,沈星尧席地而坐,掏出一个卦庐,扔了两片龟甲进去。白钺也在他对面坐下。

沈星尧的眼睛从满脸的符篆后露出来:“这是放你们师门玉牒的地方,卜算成功率最大。龟甲是最原始的卦术,最低调。但愿我贴这么多符能管用。一会儿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可不许像石师弟那样原地发呆。”

说话间,沈星尧嘴边的符篆又被吹起来,甚是滑稽。白钺本被他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唬得心虚,这下又忍俊不禁,摆摆手催道:“知道啦知道啦,快点嘛。”

沈星尧也不再他话,闭上眼拈起诀来。卦庐内倏然燃起一小朵灵火,温温吞吞地烤炙着龟甲。只见他眉头微皱,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来,白钺也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龟甲。

噗嗤。

龟甲猛然裂开几道纵横交错的裂缝。

白钺不解,抬起头来看沈星尧。沈星尧也睁开眼,撩起额头上的符纸,凑过来看了半天:“奇怪,照这卦象所示,你和东斋师伯并无师徒缘分,倒似乎……本该是晏师兄的弟子。”

“晏师兄?二师兄?”白钺讶然抬头去看,晏昭明的玉牒早就是块灵光全无的死玉,“他不是渡劫身陨了吗?”

“对呀。”沈星尧也大为不解,“难道是符贴太多,干扰了卜——”

话音未落,沈星尧只觉喉头一甜,只来得及侧过头去,“噗”一口鲜血就喷吐而出。

白钺慌忙起身去看他,沈星尧却只是捂着嘴,又呕了一口血来。白钺看得心惊肉跳,急道:“沈师兄,你撑住,我去叫人!”

不想沈星尧却一把抓住她的裙角,不让她走。白钺大惑,既惊且疑地又喊他一声,沈星尧这才把手放开,吃力地不断摆手,另一只手继续捂着嘴,倒没有继续吐血了。

见他这样,白钺不解他何意,却也不好再叫人,只能蹲下来提醒吊胆地看着。许是沈星尧当真长了本事,又或是这满身的符纸确实管用,过了半晌,沈星尧居然缓过劲来,有气无力道:“可别去叫人……师父知道了又要发飙,我可再不想……再不想收灌灌鸟的粪了!”

白钺细观他面色,见他确无性命之忧,忙掏出几大瓶丹药塞给他:“沈师兄,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强迫你算卦了。”

沈星尧却连连摆手:“和谪仙沾边的东西,就算是祖师爷拿剑指着,我也不算了!”

待得沈星尧服丹调息了小半日,白沈二人才做贼心虚地遛出玉牒塔,悄悄摸摸寻了一处远离清晖峰的僻静山洞。沈星尧躲在里面调息疗养了七八天,待伤痊愈,这才蹑手蹑脚地回了清晖峰。为作报答,白钺自然也写了封甜得齁人的信,哄爹爹务必给她找几本最好的丹道典籍来。

========

接下来的日子,白钺自是继续同阿虺在潮岸峰修炼,不过她这人本来就坐不大住,心中又对占卜的结果颇为在意,心绪浮躁之下,就干脆东游西转打听当年的往事去了。好在晏昭明身陨虽是三十几年前的事,但修仙者寿长,白钺向年长些的师兄师姐多问问,也把他的生平了解个大概。

晏昭明是青屿山宗门大选选上来的弟子,资质自是不错,但混在一众优中择优的弟子中,原也无甚特别之处。清晖峰首座凌虚长老观他命带杀伐之气,是个武修的好苗子,本想收在座下。不料久不收徒的东斋却突然出言,甚是看好此子。凌玄真人自然是偏心这个命途多舛的师弟,便把晏昭明给了东斋。

之后东斋首徒陆少徽得道飞升,剩下这师徒二人避世隐居在青玉崖。也不知是东斋育人有方,还是晏昭明本是一时蒙尘的遗世明珠,数十年后晏昭明重新出世,青屿山众人这才惊觉他竟然已到大乘境。

为护爱徒渡劫飞升,老迈的东斋耗尽心血,遍寻天地灵宝,可谓倾其所有。但是造化弄人,眼见九道天雷已受了七道,不想晏昭明仍是没扛过第八道,当场灰飞烟灭。

本来修士渡劫就是九死一生之事,身陨乃是常有的。可兴许是东斋倾注了太多心血,竟受不住这巨大打击,自此以后神志糊涂起来,总念叨着自己有错,为一己私念,让那孩子修得太快。

自此东斋就不再收徒,直到凌玄真人又把石非卿塞给他。许是想着谪仙渡劫飞升,总比凡人容易,也算是对东斋的一种补偿吧。

怪不得东斋偶尔稀里糊涂错把石非卿喊做晏昭明时,他的脸色就不大好看。谁乐意当个替身呢?

白钺突然觉得石非卿在师门的地位矮了她一大截。如果她本来应是晏昭明的弟子,晏昭明又是东斋最心爱的徒弟,而他石非卿不过是晏昭明的替代品,孰亲孰疏,一目了然咯。

这样一想,白钺看东斋倒是倍感亲切,照顾老人家也越发殷勤体贴了。

========

是年秋季,白钺正在潮岸峰同阿虺修炼。她仅用一年不到的时间,就重修到练气后期,正在凝神静气积累至圆满,以备近日一路冲入筑基。

不想原本同她心神合一的阿虺突然神志激荡,一人一蛇的神识猛然弹开。现下已与阿虺心有灵犀的白钺,也在冥冥中感应到一丝什么,朝青玉崖的方向望去。

这个距离,练气期的白钺自然是看不清的,于是让阿虺缠回手上,捏起御风符就朝青玉崖飞去。

待得飞近,她终于看清青玉崖上方竟然聚了一团祥云,许多青屿山的弟子也悄悄御着法宝远远围观,不过倒是不敢离青玉崖太近。芷清长老也在悬停在浮玉峰上空,见白钺赶来,一面看着她,一面朝青玉崖拱手:“白师侄,劳烦替我恭喜东斋师伯。”

白钺观大家反应,又看那朵祥云,大略明白发生了何事,心下欢喜,对芷清道了谢,便加快速度,飞鸟入林一般扑进小院里。

不想东斋竟然自己起了身,拄着枯木拐,佝偻着站在院中,凝望着石非卿紧闭的房门,见白钺来了,缓缓转过头来,慈祥地拉住她的手:“小钺啊,多谢你……离相修心,这孩子的心绪,终是纾解了一些……”

白钺没懂东斋谢她个什么,难不成她天天和石非卿对呛还有助于他修心?谁家修心是这么个修法?正当白钺腹狐疑地看东斋时,石非卿房中突然瑞气大盛,一股浩瀚之气冲天而起,那霸道的灵气撞入祥云一瞬,竟响起隐约雷声,接着如丝细雨便带着柔和的灵光飘洒下来。

白钺也顾不得深究东斋话中之意,瞪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这个人,讨厌是讨厌。但要说思念,也不是没有的。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石非卿走了出来,可脸上竟无半分喜色,倒是夹杂着疑惑和抗拒。

见徒儿出关,东斋也未迎上去,只远远望了他良久,拄着拐杖,乐呵呵地叨念着:“真好……真好……”然后就自己踱回屋去了。

此情此景,白钺也不知如何是好,本已想好祝词,见石非卿这副表情,又说不出口。

“师兄……”白钺犹疑着轻声喊他。

石非卿仍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白钺问:“我怎么成婴了?”

白钺全然摸不着头脑:“对啊,你到元婴境了,怎么,不好吗?”

石非卿竟懊恼万分,又转头四顾,似在确认这满院还未止歇的细雨是真是假:“不该啊,怎么这么快?”

白钺一时语塞,这人是闭关闭疯了吗?

可石非卿真的满脸委屈,语气里似乎还有质问的意思:“我就想修回金丹后,怎么就成婴了?”

白钺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你们仙人说话做事,能不能顾及下凡人的自尊心?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