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大雄宝殿灯火通明,殿上佛前停放着三具尸体 ,英雄大会上上官透、南思寒和宇文穆远联手打败了华山的丰城,按照武林规矩三人需比试一场决定最后莲翼的归属,但上官透和南思寒自动弃权,顺利成章莲翼归重火宫所有,各掌门不服也拉不下脸出尔反尔,就在秘籍取出当面验证时,锦盒内的两本秘籍不翼而飞,同时戒律院的弟子来报看守王尹涯的两名弟子被杀,囚室里还多了一具女尸,众人赶去察看才知这死了的女人是听雨楼的千面风使。
“当今武林中能悄无声息地杀死听雨楼四使的王尹涯是做不到,释焱大师人死在你甪端寺,秘籍是在你甪端寺丢的,这两件事和你们寺里脱不了干系。”事情是在甪端寺出的,各派都让甪端寺负责。
“阿弥陀佛,施主是认为我们甪端寺监守自盗了。”一小僧上前“当初可是你们让我寺封存的。”
“戒相不可犯妄戒,退下。”释焱喝退弟子双手合十“老衲一定会给江湖和众位一个交代,甪端寺处事公证他日若是查出是谁盗了这秘籍也是一定要按着江湖规矩处置的。”莲翼归此次英雄大会得胜者,私盗他人秘籍练之是江湖大忌“释焱定不能姑息。”
佛前一白一红查看尸首,看不出是那派的武功,身上也没有明显伤痕。
“如何?”白衣公子先起身。
红衣女子摇头。
“上官透你们再打什么哑谜?”有人安耐不住“藏着掖着的,是不是你们偷了秘籍。”
白衣公子正是上官透,借着南思寒输给自己的内力伤势已经恢复大半,只是内力暂时无法运用,倒是夏轻眉和宇文穆远的伤势没有恢复,没有出现在大殿。
“上官公子可发现了什么?”释焱走到尸体旁问道。
上官透并没有把刚才的那人的话放在心上“没有。”向南思寒点头。
“从尸体上表面看来没有中毒的迹象。”南思寒仔细地查看过三具尸体,站起身告诉上官透结果。
这种结果在他预料之中,若是看守王尹涯的武僧吃了食物可能中毒而死,但听雨楼的人并未用过甪端寺的膳食“要闯进戒备森严的甪端寺是不可能而不留下痕迹不太可能,那只有是在这个寺里的人了。”
各掌门你看看我,我看你,互相攀咬。
“小丫头你懂什么?我看这里就是有人下毒救走王尹涯偷了莲翼秘籍怕他说出当年南家血案的凶手。”崆峒的程不一把矛头指向重雪芝“就是她重火宫杀了人夺了秘籍。”
“就是,我赞同程掌门的看法,就是重火宫杀人偷秘籍。”有人站出来符合。
对程不一的突然指控重雪芝一愣,反应过来“你不要含血喷人,你们在场的哪个不想得到莲翼”指着在场的每个人“你们说我重火宫是邪教,练得是邪功,可邪的从来不是武功而是人心。”
重雪芝慷慨陈词。
是啊,邪得从来不是武功是人自私自利的心,殿中鸦雀无声,上官透和南思寒没想到重雪芝小小年纪竟说的出这番话。
上官透走了出来稽首“程前辈,这王尹涯是死是活且先不论,前辈就把这罪名推给重火宫,是前辈心里有鬼。”上官透向释焱抱拳“方丈寒儿师承药王殷赐和医仙苏墨两位前辈,她之言是不会错的。”
毒王、医仙十年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众人都不敢信眼前的南思寒是那两位的徒弟,他们可是从来不收弟子的。
重雪芝笑看上官透。
“你说我们就信啊,你月上谷一再维护重火宫是不是想和我们七大门派为敌。”是夜天鸿。
上官透看了眼夜天鸿不语。
“阿弥陀佛,老衲信得过上官公子,原来女施主师承高人,看来不会有错,有劳姑娘了。”释焱向南思寒辑礼。
南思寒还礼“方丈客气。”
“程掌门你还有话说。”重雪芝仰头。
既然释焱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人也不想知道小丫头是谁的徒弟,关心的是秘籍的下落,程不一是看了上官透和南思寒一眼支支吾吾,
“有人和邪魔歪道同流合污,我崆峒不屑于之为伍,方丈程不一告辞。”指得自然是上官透和南思寒,望了两人一眼甩袖而去。
林奉紫白了两人一眼,扶着受了重伤的夏轻眉从座椅上站起。
“我们灵剑山庄亦相信重火宫。”夏轻眉捂着胸口“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王尹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轻眉说得不无道理,找到王尹涯一切都真相大白,偷秘籍和放人的既有可能是同一人。
“夏少侠所言正是上官透所要说的。”上官透打着折扇“秘籍是被王尹涯和那个救走他的人合谋盗走,还是他只是个幌子,亦或是盗秘籍的另有其人。”看了眼周围的反应都没有异样“或许两间事根本就没牵扯,不过大家要小心丰掌门中的可是西域的落煞。”
落煞之毒令江湖上的人闻风丧胆,此药控人心智中毒者皆都会听从施毒者的命令,当年西域毒门利用落煞在中原武林引起腥风血雨,是南家和甪端寺合力剿灭了毒门毁了所有的落煞。
“落煞…。”当年知道事因的人都慌了起来,可见它的可怕“方丈…。”都围到了释焱身边。
释焱无悲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惊慌“上官公子可以肯定,二十年前落煞可是全被销毁了的。”
“不是,是种比落煞更可怕的东西。”南思寒亲眼看到过被落煞控制过的人,并没有让人提升内力的作用。
“那是什么毒?”上官透退到南思寒挡着众人和南思寒咬耳“你怎么没告诉我?”
这件事和秘籍、王尹涯、风使被杀有何关系?和十年前的血案是同一个人指使的吗?她一定要查清楚。
“不知道。”南思寒只说了这三个字,不是她不说是真的不知道。
看白天丰漠的情形施药者也掌控不了其药力,应是还没有研制成功否则丰漠不会失控,他算是废了,经脉尽断武功全失成了半死不活的废人,算来算去却把自己算了进去。
“说来说去你也不知道,月上、谷药王和毒王的弟子也不过如此。”人群里有人嚷道。
南思寒嗤笑不语。
就在这时,小僧禀报京都都尉带着兵包围了寺院冲了进来,话语刚落下兵士冲进了大殿。
上官透和南思寒对望,南思寒眉眼上挑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本都尉接到消息寺中发生了命案,方丈可有抓到凶手。”从殿外走进个个身穿铠甲的中年男人,此人便是管制京都兵权的都尉–姚思安。
殿中分立两旁为来人让出路。
“事出突然老衲还未查出凶手。”释焱对姚都尉的出现有些困惑“不知都尉是如何得知的。”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透身上,和朝廷有关系的就只有他一人。
姚思安看到了上官透上前“原来国师的公子也在,如此就更好了。”意味不明又转向释焱“前几日在郊外的树林里发现了银鞭门弟子和一批江湖人的尸体,甪端寺是江湖的领袖这不来探探在寺门前就听到各位掌门的话,释焱方丈朝廷虽不管江湖恩怨,但你们也不要太过,毕竟这天下还是朝廷的天下。”面向上官透“朝廷也不会过于纵容,你说是不是上官大公子。”恍然间“你这个国师之子逍遥江湖美人在侧,听说贤侄在那江南的仙府英洲醉卧美人膝当真是乐不思。”从上官透身边走过。
姚思安这是在讽刺上官透不误正业,其实真正针对的是当朝的国师。
“姨丈得罪过他?”南思寒冰雪聪明自是听得出。
“两人只是在朝堂上对江湖之事持有不同意见罢了,我爹主张朝廷和江湖和平共处,他则是主张剿灭江湖势力,后来圣上准了我爹的凑请驳了他的折子,他气不过私自出兵剿了乌云帮才被贬出长安,如今有机会他哪能不奚落,可他这个人耿直没什么坏心思。”折扇掩住两人的面容,在外人面前一副打情骂俏的样子。
众人斜眼,才想起上官透白日里说过要娶身边的姑娘,皆在议论上官透的放浪,即使是夫妻也应该避讳点吧。
“说来他只是怕无仗可打他们这些武将对朝廷无用,圣上卸了他们的兵权罢了。”南思寒站直目视前方,在上官透面前南思寒的话也多了些。
“正是。”上官透上前对着姚思安行一礼含笑“姚伯父失礼了,小侄来到这京都依礼本该先去拜会您老,可我身在江湖多有忌讳也是怕玷污了您的门庭没能登门拜访,小侄在这儿给你赔罪了,莫怪!莫怪!”俯身。
上官透连赔不是,姚思安也不好再做为难,若在刁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显得他这个长辈心胸狭窄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上官小儿果和其父一般狡猾。
“贤侄多礼了。”姚思安点下头轻咳了几声“本都尉此番前来就是要告诫诸位在我管制的地方可不许发生江湖仇杀,各位掌门要约束好门下弟子,到时不管是任何人犯了我的忌讳都将严惩不贷。”坐在殿中设的太师椅上拨弄着茶水目光从众掌门身上扫过,落定在释焱“方丈这凶手可有眉目。”
江湖儿女说是不受朝廷约束但不好公开和朝廷为敌。
“余师弟吩咐下去让全有弟子撤回来。”丰漠出事其子丰城暂代掌门之位,吩咐完后丰城出列“大人,刚才我们推测凶手极可能是重火宫。”
“大人…。”重雪芝刚要说些什么被姚思安拦下。
“哦。”姚思安放下茶盏自是看到了华山派的弟子悄悄地离开“上官贤侄如何看?”
上官透和南思寒心中都有所疑,不知道这姚思安是何心思,说话也只能小心。
“姚伯父小侄即不受江湖约束亦不受朝廷支配,此番这是为了看热闹而来,相信您老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冤枉任何无罪之人亦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抱拳,上官透言语甚是恭敬。
姚思安沾唇的茶盏一掷,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南思寒,饮下那盏茶。
上官透闪过身不着痕迹地挡住视线“您说是吧。”
“贤侄所言极是,这江湖事江湖了,有时表面看到的人或事未必是真。”看了眼重雪芝话锋突转“事关重火宫重少宫主,三个月,三个月后的兵器谱大会上请重宫主给大家一个交代,不过若是重火宫在这三个月中有任何意外是我不愿看到更不是圣上所愿看到的。”抱拳敬上。
在场的人皆是抱拳“是。”
重雪芝也向各位掌门立誓,三个月后的兵器谱大会定会有所交代并承诺此生觉不修炼里面的一招半式,上官透和南思寒相视,这都尉话里暗中是倾向重火宫,想必是宇文穆远的手笔,重火宫为朝廷炼冶兵器和握着一方兵权的都尉有交往也不奇怪,这个大护法啊,一定是知道各派有动作。
“下次来东都贤侄一定要带着世侄女过府一叙。”姚思安压着上官透的肩头捋了捋胡须“是上官家的少奶奶。”大笑而去。
世侄女?南思寒蹙起眉,姚思安临走时不知在上官透的耳中说了什么让他的脸色铁青。
虽是江湖儿女但朝廷里的事都有所耳闻,这姚思安世袭侯爵手握重兵和上官行舟在朝中一向不和,这对上官透的前后态度也变化甚巨,这背后究竟卖得什么药,不只他们,上官透也猜不透。
“想不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等众人都走后,上官透挨近未动的南思寒。
“你若不想说便不必了。”南思寒拿着剑就走。
上官透在南思寒身上不是一次碰钉子了,收起折扇追了上去。
“他说明日是乞巧节让我带着你去放花灯。”南思寒的步伐越来越快,上官透加快“我身上有伤。”
南思寒停下脚步转身“不去。”
上官透双手抱胸:就知道自己有个头疼脑热的最心疼自己的是她。
“现在无命不在我身边,能保护我的只有你了,你知道我上官透有多少人惦记着。”上官透坏笑。
“你就在甪端寺,那些人就惦记不到你了。”南思寒转身“自己惹的桃花自己处理。”
上官透看着她的背影一笑手握着腰间的铃铛,无命肯定是出事了,相州那里也没有任何消息,听雨楼势必要去一探,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有人在布一盘大棋,他们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连夜上官透和南思寒离开了甪端寺,投宿到了天宝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