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叔怕你在学校受委屈?笑死我了这是对你有什么误解?”
国庆假期稍瞬即逝,林诗诗的生日派对上季林熙喝多了酒在跟姐妹几个分享国庆假期的生活。
不怪林诗诗这么惊讶,在傅渠年的心目中,她一直是被家人保护的很好的乖乖女,出了家门就怕她吃亏。
这会儿,“乖乖女”输了游戏,面不改色地拿起瓶啤酒一口闷。
这点酒对她来说如同喝水,真实的季林熙跟傅渠年知道的完全相反。
自己是不被父母期待的小孩,江燕琴预产期的时候正在跟季崇山办离婚手续。在她出生后,季崇山见是个女儿就不管不顾,拿了离婚证后就消失了。
江燕琴则带着她再嫁,次年生了个女儿。
继父是当地公务员工资福利不错,家里又只有两个女娃娃,所以前几年季林熙过的还不错。
直到后来,江燕琴又生了个儿子,恰时有一股攀比风掀起。继父和江燕琴勒紧裤腰带送弟弟妹妹上课后辅导课以及特长培训班,渐渐忽视了季林熙。
到了她中学期间,继父因为作风问题被辞退,家里全靠江燕琴一人赚钱。两人商量后,决定让季林熙初中后就辍学打工补贴家用。
但季林熙想读书,为了凑齐学费,表面跟他们说在外边黑厂上班,实际却是在摆摊做苦力。
七八月的天酷热难耐,下摊的时候衣服全被汗湿,跟刚掉进水里一样,皮肤也是晒得黝黑。
日子虽然辛苦了些,但她很享受这样没有弟弟妹妹的欺负和母亲继父的责骂的平静日子。
直到七月底,她走在街上被继父撞见。
星期四,嫌少有厂子放假,出于好奇,继父尾随了季林熙一天,自然也知道了她正在做的事情。
碰巧那天是七夕,季林熙靠卖花赚了一千多块,而她每个月打回家的钱总共都只有一千,继父起了贪念,叫上江燕琴和一儿一女来这抓“现行”,站在孝顺的制高点上,要求季林熙把钱全部交上来。
看着自己的丈夫、儿子、女儿在大女儿面前作威作福,江燕琴则唱着红脸,握着季林熙的双手边哭边说心疼女儿,说交一半就够了。
季林熙以前没少被所谓的亲情绑架,但这会儿连续工作了一天早已头昏脑胀,思维近乎麻木,她看着这四个人,冷声拒绝。
不料,他们不知在哪打听到她在沅城一中上学的事。以家长的身份联系到班主任,说要给她办理退学。季林熙红着眼去找他们,却换来不仅每个月打五千块给他们,还要将已有储蓄全部交出去的的条件。
季林熙知道,如果自己答应这个条件,将一辈子都被他们所控制。心灰意冷下,她将希望寄托在十六年只见过五次面的生身父亲身上。
而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
她买了去燕京的火车票,找到季崇山在燕京的家,却得知先前房子的主人早已搬走了,只留了个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接电话的是季崇山的前秘书。
“季总这些年一直有服抗抑郁的药,前两年公司破产,他一时想不开就走了,他走之前对你一直很愧疚,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和地址,让你遇到困难去找那个人。”
一阵掌声响起。
“熙熙你太牛了!”林诗诗对季林熙的酒量连连称赞,她跟季林熙虽然投缘但两人认识时间不长,她以为跟自己一样,这是季林熙平时喝酒寻乐时练出的酒量。
江骋则在旁边拍照记录,提议大家来张合照。晚上,几个穿着动物战服的“野人”出现在各自的朋友圈。
季林熙习惯性屏蔽母亲继父弟弟妹妹,还有傅渠年。
前者是因为保护**,后者是怕,怕对方知道她其实也没有那么乖。过去经历的种种摆在这,她不可能长成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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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后的第二个周末,季林熙突发奇想回家。
打听好傅渠年这周回郊区的房子,她在蛋糕店定制了个动物奶油的草莓蛋糕后准备搞突然袭击。
傅渠年在郊区的房子是个中式园林庭院。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大门外只留了两盏路灯,照映着白墙灰瓦及景观池中的桔树。
夜晚偶有蛙声蝉鸣。
开门进去,对面有间屋子里亮着暖光。落地窗里,一道男人的身影坐在花梨木桌前,穿着居家的灰色短袖,正在摆弄石盘上的陶胚。
露出来的半张侧脸流畅俊雅,手上沾了泥土的缘故,他用指骨轻推了下金框眼镜。
常常回郊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岁月静好。
她扬了扬唇,把蛋糕藏在背后,从后门溜了进去。
前方传来一声浅笑。
季林熙鼓起小脸:“没意思,又被你发现了。”
傅渠年挑眉,侧看过去,看着她背过去的手:“手上提着什么?”
“给你买的草莓蛋糕。”
从市区到郊区的路程,奶油已经有融了小许,傅渠年洗手接过蛋糕放进冰箱。
他本不爱吃甜食,是高中时候的季林熙特别喜欢吃草莓蛋糕,偏偏嘴馋又吃不完,吃了几口就嚷嚷着减肥。剩下的只好他来解决。
这家店的奶油甜而不腻,傅渠年倒是不排斥这个味道。吃了几次后偶然下班路过也会带一个回家。
冷藏二十分钟后,他将蛋糕拿出来切好,再做了杯小朋友喜欢的生椰拿铁。
傅渠年的身形条件都极好,纵使是穿着居家服戴着围裙,也给人一种清风霁月的感觉。
这让她想到一个词,人夫感。这洗手做羹汤的样子,完全想不到眼前这人还是上市公司的总裁。
季林熙想事出神,嘴角不小心沾了些咖啡。
傅渠年很自然地拿了张纸巾替她擦。
奶油混杂着咖啡粘在唇上,傅渠年手指包着纸巾在上边轻轻擦过。季林熙眸色暗了暗。
他总能将她照顾的很好,过去两年季林熙几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也把他看作自己的亲叔叔亲哥哥看待。
如果没有一周前的那个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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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爱画画,从小就喜欢在本子上画,初中开始临摹一些动漫角色,到了高中便开始画一些她构想的原创形象。
这个习惯一直保留至今,这次设计的形象跟龙有关,但暂时没有任何思绪。
一周前,林诗诗跟她推荐了部电影。
是在国内被列为禁片的存在。
电影讲的是天之龙国被人类灭国后,龙王身边的龙裔侍卫带着世上仅存的真龙公主逃亡的故事。
简介很中规中矩,角色妆化和特效十分壮观,剧情目前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季林熙不懂为什么电影会在国内列为禁片。
直到看到在洞穴里,散着淡淡金光的美丽公主正在跟龙裔侍卫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季林熙吓的赶紧看了眼四周,确定室友的确不在宿舍没有漏网之鱼,才敢继续。
电影的设定里,龙族有一道禁令,为了保证血统纯正,真龙不许跟其他物种通婚,包括龙裔。
但公主在逃亡路上爱上了救她于水火的侍卫,尽管对方比她大了五百岁且血脉不如她的龙裔。
公主无疑是疯狂且叛逆的,面对侍卫的拒绝她并不泄气,花了整整一百年的时间步步为营,包括但不限于视觉诱惑、下药等等。最终在月圆之夜,一个龙族最喜交.配的时间点,诱得侍卫食了禁果。
之后在每个月圆之夜,两人都会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公主的声音犹如夜莺,在山洞中婉转回荡,季林熙看着眼前的画面,脸颊通红。她算知道这部电影被列为禁片的原因 了。
前半部还在正常讲述剧情,后半段却几乎全是....极具美感却又性张力十足的动作戏。
季林熙将龙族公主的疯狂和克制看在眼里,心情许久难以平静。
脑子里抹灭不去的画面,进而导致了她做了第一个微妙的梦。
窗外下着雨,床单被摩挲着褶皱,伴随着夜莺啼叫,耳边是淡淡的喘气。
醒来时,天已经微微亮,季林熙望着头顶的黑色床帘,思绪放空。
梦里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记得傅渠年用喑哑无比的嗓音声声地喊她,还记得那掌骨上的痣,梦里那只手优雅地在琴键上飞舞,每一次触碰她都酥麻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