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门派,何清欢在拿到报酬后第一时间远离钟武,直接去了万源村。
来到茶楼,她依旧从后门进。
说来也巧,这茶楼两次的委派都让自己给接了,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店小二来后门接她,带她往楼上走。
依旧是楼上的房门前,店小二敲敲门,道:“老板,小仙君来了。”
门打开了,茶楼的老板穿着粉色的衣袍,头发散着,黑眼圈有些重,白皙的脸上此刻尽显疲态。
何清欢有些吃惊他的变化,一句“好久不见”说到最后声都小了。
老板的脸上挂起略显疲倦的笑容,“好久不见啊,小仙君,这次又麻烦你了。”
二人来到楼上,老板边走边愁苦道:“实不相瞒,这次也是买来的东西不对劲,沈某没注意,给茶楼的生意沾了晦气。”
何清欢看着那张姣好的面容此刻全是疲倦和憔悴,不免有些看不下去,把目光移开了。
沈云安拿出一只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隐约还传出人声,但那房间什么都没有。
沈云安指着那间房间,“沈某这次也是收了个瓶子,但现在根本看不见它在哪。”
何清欢看着那个房间,只觉得有些熟悉,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
房间很安静,何清欢把那些东西一一看过去,问:“那瓶子长什么样?”
沈云安想了想,才答道:“白色的,上面有蓝色的花纹,看起来像会发光似的。”
何清欢皱着眉,努力回忆着过往,突然,房间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两人吸了进去。
空间瞬间扭曲,何清欢只觉得这感觉很熟悉,胸口疼的要命,让她脸上苍白一片,沈云安注意到了,伸手扶着她的肩,在落地时扶稳了她。
何清欢手捂着胸口,咬着牙站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你们是谁?”
借着沈云安扶她勉强站着,何清欢抬起头看过去,一个老者站在他们不远处。
老者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两条白胡须垂在嘴巴两边,手里还杵着根木棍。
何清欢脸色忽的一变,道:“你怎么在这儿?”
老头闻言,眯起皱皱巴巴的双眼,“你认识我?”
沈云安的目光在老者身上停留了一秒,又在两人间来回梭巡,见何清欢脸色苍白,他微微俯身,轻声问:“你没事吧?”
何清欢胸口的疼痛依旧剧烈,仔细打量了那个老者,苍白的嘴唇吐出一句:“快跑!”
然而已经晚了,老者自从见到他们后就暗自动手了,一个阵法出现在他脚下,顷刻放大至整个房间,将两人牢牢困住,等捆仙锁将两人捆绑之后,周围的环境一变,成了一个屋子,屋子从中间被铁栅栏隔来,老者和他们在一边,另一边是被绑着的老熟人——沈鹤梦和池嘉言。
铁栅栏抬起,何清欢和沈云安被老者一脚一个踢了进去。
何清欢依旧觉得胸口疼,心脏跳的很快,其余三人都被她那痛苦的喘息吸引了注意力。
离她最近的沈云安一开始有些疑惑,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位小仙君抖得很厉害,他尝试挪了挪,轻声问:“你没事吧?”
何清欢脸色惨白,疼的蜷缩成一团,她的嘴唇颤抖着,眼前忽明忽暗,好似有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她惨白着脸,看向他,“有大事。”
沈云安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却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一丝怨怼来,一时心生警惕,不再搭话。
外面的老者看何清欢如此模样,又想方才这孩子见到自己说出的话。砸吧砸吧嘴,走了进去,把她拖出了铁栅栏,将她锁在了柱子边,一个银色的圆环被他套到她脖子上,老者把手搭在另一段,圆环发出的光从何清欢眼里放射出来,老者放光的双眼让她产生一股被窥伺的感觉,如同毒蛇舔过她的脊柱一般,让她脊柱发寒。
老者的头歪了一下,发光的眼睛直接对上了何清欢的眼睛。
何清欢颤抖着,心脏疯狂的跳,面前的人影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与此同时,一股液体涌上喉间,铁锈的味道让她格外熟悉,呕出来的那口血全摊在地上。
“嗯?”老者伸出进一只手,摸到了她的后脖颈,接着他嘴角上扬,“哎呀呀——不得了啊。”
何清欢脸色一变,推开了他,咬牙切齿道:“滚!”
老者被推开了,倒在了地上,也不恼,就这那姿势坐在地上,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何清欢别开脸不理他。
沈云安,沈畔表弟,曾在同初山生活过,后来下山,回归世俗生活,开了间茶楼,名下可能还有别的生意,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探究稀奇古怪的东西,曾偷偷学过一部分关乎灵魂的术法。
此次他的委派是点名要“探枝”接的,上次那怪瓶变狗吓他,他便不想亲自处理,找了门派的人来处理,在见到“探枝”的第一眼,他便觉察此人魂魄忽强忽弱,故而当他得到一个能直摄灵魂的瓶子时,他再次以委派的名义“请”来了“探枝”。
此刻看着被银环折磨得直发抖的“探枝”,他有些后悔了,没想到这姑娘记挂着好友,竟然给传送过来了。
老者看着“探枝”疼得发抖打滚,有些可惜地叹口气,一只手还搭在那银环上,道:“你告诉我你是谁,我便停手。”
何清欢深吸一口气,低声嗫嚅了一句。
老者没听清,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布满老茧的手抬起她的下巴,问:“你说什么?我年纪大了,你说话大声些。”
何清欢正开口要说,突然听到门被一阵狂风撞开。
庄知闲白衣沾染了大片的血红,手上的霜雪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郁离啊,怎么这么狼狈啊?”余光瞥到寒光一闪,他猛地跳开。
何清欢脖子上还套着银环,上面繁复的纹路仿佛会流动一般,逐渐扩大,延伸到了她的皮肤上。
趁着老头没碰这玩意儿的空隙,她抓准机会大口大口地呼吸,脸色逐渐缓和下来,手上抓紧了刀柄。
老者看她如此,不屑地“呵”了一声,“你这小姑娘,想趁人之危?这可不道德啊。”
何清欢觉得能顺畅呼吸了,便抬起头,有些不爽地笑着道:“我也没说我是道德标兵啊,再说你这老头儿不也没道德么?我就是真杀了你,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老者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叹息:“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这么弱一个小姑娘想杀自己,这么蠢的话真是不该出自一个知天机的人。
何清欢直接劈了过去,却被那银环再一次勒紧,老者便大声嘲笑:“哈哈哈哈……蠢货!”
庄知闲的霜雪直逼他面前,老者笑容一顿,猛地一跃而起,拿了一旁的剑把霜雪弹开了。
银环再次松了些,何清欢喘着气,看着庄知闲,道:“师尊……”
下一秒银环勒紧,老者笑得更大声了,似乎心情极好,“郁离啊,这就是你的徒弟?哈哈哈哈哈……你好歹也是个聪明的,怎么教出个蠢货来?莫不是门派里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
庄知闲不理他的干扰,专心提剑击去,老者身形极快,躲开了霜雪又抬剑刺入了庄知闲的腹部,剑拔出时鲜血汩汩流出,老者收起了笑容,冷着脸道:“郁离,你打不过我的,今日我留你一命,滚吧。”
庄知闲身上早已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此刻这一剑更是雪上加霜,他一咬牙,抬起霜雪继续攻了过去。
老者冷着脸,防着他的剑,“你确实有进步,但是郁离啊,你太仁慈了!”说罢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我有心留你一命,不想太绝,你不要不识好歹!”
他话音刚落,余光看到寒光一闪,一把刀直接从他的肩膀划了下去,伤口很深,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溅到了何清欢惨白的脸上。
银环依旧勒着她的脖子,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站起来的,老者没防备,被划了个正着。
何清欢很专心,她刚划完另一把刀也捅进了老者的后背,老者猛地抬掌一震,她和庄知闲直接飞远了去。
何清欢在空中翻了个滚踩在了门框上,借力弹了回去,直冲老者面门而去。
庄知闲伤口流着血,但看何清欢不要命地往前冲,他顾不上喘口气,咬咬牙撑着回去帮忙。
何清欢再一次爆发的自己的潜力,她手持刀刃朝老者而去,又策动另一把刀把铁栅栏的锁劈了。
池嘉言和沈鹤梦反应很快,带着沈云安先逃出来,池嘉言在沈鹤梦要说话时直接插嘴道:“我去帮他们,你先带他走!”说罢就返回去帮忙。
老者看人质跑了,怒火攻心,打得一下比一下狠,三个人对上他也讨不到便宜,何清欢最后死撑着挨了一剑,一刀直入老者的太阳穴,终于结束了战斗。
老者最后还十分不甘地抓着何清欢的手,“你……别……”
何清欢怔怔地站在那,剑还插在自己体内,但当她看到老者没了生气的脸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庄知闲扶住了她,开口时犹豫了一下,才试着唤道:“探枝!”
何清欢的手发着抖,不敢去拔自己的刀,双手的鲜血还散发着浓郁的味道,直冲鼻腔,她僵硬地转身,抓住了庄知闲的袖子,不可置信地道:“我……我……杀人了……”
老者被捅开脑袋血液喷溅的样子把她的理智带了回来,没有了求生**的支撑,身上的伤口发起疼来,银环冰冷的触感冻得她直哆嗦,她重复着“我杀人了……我没有……以前都没有的……我杀人了……”
庄知闲握紧了她的手,“探枝!冷静下来!”
何清欢对上他的视线,推开了他,“你懂个屁!我……我……”我回去可怎么办?杀过人……自己杀过人……
这个想法把她惊了一下,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补救。
何清欢最后的印象是庄知闲抓住了想逃跑的自己,然后自己后脖颈被捏了一下,之后便没有印象了。
努力抽时间更新,前不久把大纲大概又定了下来,但没时间写得很详细,只能有个大概走向,不过也应该够我写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