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溺 第11章 入学考试

两天后，高顾希领着许渊来到了自己的火锅店。

“方经理，这是许渊，是我的一个…朋友。许渊，这位是我店里的大堂经理方弘。”高顾希向许渊和方弘介绍着彼此。

“这位是…您的朋友？”老练的方弘率先伸出手向许渊问好，嘴里却又重复了一遍高顾希的话，仿佛还有些不敢置信，说起来高顾希的朋友他也认识个七七八八，但从来没有看过面前这位少年。眼前的这位少年有些瘦弱，气质也不像本地人，不太像高顾希平时会接触到的类型。

“嗯，最近刚认识的，之后他会来店里帮忙，就麻烦你先给他安排一下住宿吧。”说完高顾希就用眼神示意许渊将手中的行李交给方经理。

方弘愣了一秒钟之后便迅速反应过来，他将许渊的行李主动接了过去，对高顾希说道：“好的老板，我马上派人安排。”

说着方弘便招呼远处的一个年轻男服务生过来，那个男服务生看起来比许渊大不了几岁，脸上还带着年轻人满满的倔劲。方弘对跑来的男服务生说道：“小齐，你带这个孩子回一趟宿舍先给他找个空房间。”

被叫作小齐的男服务生爽快地应了一声后就接过许渊手中的行李招呼许渊一起走，而许渊只是扭头看了高顾希一眼并没有挪步，眼神中仿佛有些迟疑。

高顾希拍了拍许渊的肩膀说道：“去吧，大家都会照顾你的。”

许渊没有回话只是低下了头，看着许渊的可怜样高顾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要寄养宠物的主人，面对宠物的依依不舍却只能狠下心。

就在高顾希和许渊两个人进行“主人与宠物”的告别时，一旁默默看着的方弘小声嘱咐着小齐：“这是老板介绍来的人，给他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

听到方经理这么说的小齐明显有些莫名其妙，他又仔细看了一眼许渊，看着他和老板之间亲昵地互动，突然领悟出两人之间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许渊走后，高顾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刚一坐下方弘就把茶杯送到了她眼前，“老板，外面天气热，你先喝口水歇歇。”

高顾希接过水杯谢了一声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大概半分钟，方弘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板，那个孩子我们要怎么安排合适呢？”

高顾希思考了一会儿后回道：“就让他简单帮帮忙就好了，他手有伤不要给他安排重活，然后每个月按照正式员工的工资发给他。”

此刻方弘内心默默流下三滴汗，心想：老板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先是领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现在又要给他正式员工的待遇，以后会不会把我经理的职位交给他啊？

高顾希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说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对了，咱们店里的茶叶换一种吧，现在这个喝着不太新鲜了。”

离开火锅店的高顾希坐在车里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当务之急是给许渊找个高中上，经过几天的相处高顾希能看出来许渊非常聪明，如果因为家境的原因上不了学的话真的是遗憾。

这样想着的高顾希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雯雯的电话。“雯雯，我记得你是不是有一个姑姑在越文中学的教务处啊。我…有一个朋友想去这儿上学，但是他的户口不在本地可能有点儿麻烦，好的，那就麻烦你帮我问问吧。”

好姐妹的行动力就是快，第二天高顾希就接到了越文中学老师的电话，经过简单的了解后，老师给出的建议是可以转学但只能跟着高二上，而且还需要许渊先来学校测试一下成绩再决定是否接收他这个学生。

高顾希立刻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许渊，没想到电话那头许渊的回应只是长久的沉默。

“怎么了？你不想继续上学了吗？”

“我没有想过再上学的事情，我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学历是很重要的，别看我现在整天游手好闲的，我姑且也是上了大学的。”

“……”

“之前是因为你姑父不让你上学，但现在你也离开他们了，如果你还没有对未来的安排，那就听我的安排。如果你是担心钱的问题，这些钱都算是你借我的，之后等你工作了连本带利还给我。”

“好。”一阵沉默后，许渊终于给了高顾希肯定的答复。

高顾希听出许渊的情绪不高，问道：“你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儿不开心？这两天在店里过得这么样啊？”

电话那头传来许渊闷闷的声音，“我很好，在这里有吃有喝，大家…也都很照顾我。”

高顾希稍稍放下心来，说道：“那就好，你有什么事情都跟方经理说就行，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接你去考试哦。”

第二天早上，高顾希便开着她的银灰色跑车出现在火锅店门前，按了两声喇叭后，店门就迅速被推开了，只见许渊穿着白色短T恤和牛仔长裤走了出来，妥妥的青春洋溢男学生装扮。此刻正值清晨，淡淡阳光照在许渊的身上，为他加了一层暖色滤镜，一瞬间让高顾希都有些移不开目光。

许渊坐进车里向高顾希微微点了点头，可能是感受到了高顾希被惊艳到的目光，他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闪。

“许渊，你今天好不一样啊！”高顾希回过神来随口夸了一句。

“哪里不一样？”许渊却仿佛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好像来到S市变帅了哦，如果你能够考上越文的话一定是校草。”

“我…对顾希姐来说是好看的吗？”许渊的语气有些紧张，仿佛在等待很重要的答案。

“当然啦，要不然我送你去韩国去当练习生吧，还可以当大明星！”没听出许渊语气的高顾希开起了玩笑。

“我不想当明星。”许渊扭头看向窗外。

“那你想干什么呢？”高顾希虽然与眼前这个少年相处了一阵，但依旧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许渊的语气中仿佛有着无尽的迷茫与困惑。

“哦对，你想来S市找人。”

“……”

“你想要找谁可以和我说说啊，我在S市认识人也挺多的，没准儿能帮你找到呢？”

“……”

“还没问如果找到那个人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

高顾希一连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也只好不再深究，转头提起了别的话题，“许渊，今天咱们面试的学校是S市排名前三的高中，他们出的题可能会很难，考不上也没关系，我们再找别的学校。”

听到这话的许渊微微一挑眉，高顾希以为他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但后来高顾希看到许渊的成绩再回想他那时的表情，才发现他其实是另一层意思。

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来到越文中学门口，高顾希一脸紧张地领着许渊往里面走，而当事人却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旁，显得十分随意。

许渊看了高顾希一眼说：“姐，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高顾希有些悻悻地说道：“其实，我没有跟你说过，我曾经也是越文中学的学生。”

许渊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并说道：“真的吗？姐你学习那么好？”

“真的，当了越文中学3年的吊车尾，虽然最后也考上大学了，但还是越文当年高考成绩最差的。听说我的数学成绩至今没有人能打破。”

“是多少？”许渊有些好奇地问道。

“46分…”高顾希恨不得找个地缝自己钻起来。

“还…可以啊。”许渊有些诧异，但及时又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

“是吗？你有考过这么低的分数吗？”高顾希以为遇到“知己”，开心得不得了。

许渊眼角有笑意，回道：“那倒没有，我数学一直是年级第一的。”

听到这话的高顾希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行了，你就别再刺激我了，反正我对越文中学只有两个字的回忆——地狱！”

许渊终于笑出了声：“原来全国有名的越文中学这么可怕啊？我还是不要去了。”

高顾希急忙摆手反驳道：“没有没有，越文只是对我来说可怕，这里的老师都是唯成绩论的，只要你成绩好，他们都是很开明的，不过像我这种吊车尾就只能是老师的眼中钉了。”

“那考不上怎么办？”许渊虽然说着考不上的话，但整个人却云淡风轻，仿佛丝毫没有考不上的忧虑。

“嗯，没关系，我们就先试一试，如果能考上越文的话，名校就随便上了，到时候相信你的父母也会很欣慰的吧。”高顾希对着许渊说道。

一提到父母的话题，许渊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明显不高兴了。高顾希看许渊的反应也自知踩到了雷区，便不再多言默默地带着许渊找考试地点。

越文中学是S市最大的中学，虽然在这里待了三年，但将近十年没有回来的高顾希却已经对这里充满了陌生感。没错，她在自己的母校迷路了。

许渊看出了她的窘迫，但又不好意思点破她，只好陪着她在同一个片区里转圈圈。在第三次经过同一栋教学楼的时候，许渊实在忍不住了。

“姐，这里我们好像经过三次了。”

高顾希已经急出了薄汗，尴尬地向许渊解释道：“你听我解释，我一向方向感很好的，可能是这里和我磁场不合吧，影响我发挥了。”

许渊低头抿嘴笑了笑后说：“那我们找个和这里磁场相合的人问问路吧，不然等姐找到考试地点可能就要到明天了。”

高顾希看着许渊忍笑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小十岁的男孩小瞧了，正准备发作，但转念一想时间不等人，还是先找到路要紧。

高顾希四处张望起来，但暑假中的学校哪里有人呢？找了几分钟四周都没有人影，心里正焦急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个男声传来。

“高顾希？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