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 第12章 第 12 章

顾清瑶深知自己目的一点都不单纯，心虚使然，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球场。

背上突然被轻拍了一下，顾清瑶转过头，看清来人后脸上绽放出轻松的笑。

“白薇。”

娃娃脸女生热情地抱住顾清瑶，“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昨天你信息也不回我。”

顾清瑶眨了眨眼，拉住白薇的手轻晃了下，“是睡着了。”

“好吧。”白薇顺势挽住她的胳膊，“那你周末到底去不去啊。”

还未等顾清瑶说出拒绝的话，如热浪的欢呼声爆发，她身子不由自主地转向球场。

篮球自球网掉落，在水泥地上弹跳着，计分员在属于二班的记分牌上再加三分。

顾清瑶没有看到过程也知道是他们班又进球了。

站在一旁等答案的白薇见顾清瑶此刻眼里都是球场，诧异了一瞬，“你以前不是觉得篮球最没意思的吗？”

顾清瑶嘴角的笑僵了一瞬，“那个，人总是会变的嘛，其实篮球，嗯，有时候还是挺有趣的。”

她将白薇拉进人群中，“一起看吧，你来就是看篮球赛的吧。”

白薇毫无反抗地被拽进围观群众内部，却没有肯定顾清瑶的话，“不是啊，我是找你的啊，我去你们教室没找到你，你们班有个女生告诉我你在球场呢。”

顾清瑶有些尴尬，“那你要看吗？”

白薇瞄了一眼赛场，“看吧，就当陪你，那你周末陪我不？”

顾清瑶为难道：“可是我周末……”

白薇：“咦，那男生挺帅啊，清瑶你不会是因为帅哥突然喜欢上篮球的吧？重色轻……”

“去去去。”顾清瑶一把捂住她的嘴，“我周末陪你。”

白薇甜甜地笑着拉下她的手，“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拒绝我，我就开个玩笑，干嘛这么大反应。”

一旁的林欣扑哧一笑，“清瑶脸皮薄。”

白薇疑惑地看了一眼顾清瑶，这是谁？

顾清瑶笑着介绍，“这是我现在的同桌，林欣。”

白薇大方地挥手，“你好啊，我是白薇，清瑶的朋友。”

林欣也毫无扭捏道：“你好啊。”

赛场上的局势在几人说话间越发明朗，还未到终场休息时间，二班就已经领先二十多分，胜负在众人心中早已落定。

白薇的话其实没有说错，顾清瑶确实对篮球不感兴趣，就算她时刻盯着场上的动态，对赛场局势也完全没有概念，她只能从周围人的私语和同学的表情上知道，他们班的篮球水平并不逊色。

尖锐的口哨声响起，奔跑着的球员不约而同地停下步伐。

裁判收起本子宣判道：“二班胜，今天的比赛结束，早点回去休息吧。”

秦羽擦着汗，扬着胜利者的笑一把勾住叶峥的背，“厉害啊今天，球都快让你一个人进了。”

叶峥甩开他的手，“有你在，不厉害点怎么赢。”

周围几个同伴闻言哈哈大笑，一人揶揄道：“秦羽，你是不是得罪叶峥了。”

秦羽不以为然，“我哪里有机会得罪他。“他朝围观人群招了下手，心情颇好道：“林欣和顾清瑶居然也来给咱们加油，这次林欣变仗义了啊。”

篮球场的边界与他们此刻的位置不过一米的距离，日渐昏黄，黑发杏眼的女生在人群中依旧引人夺目。

叶峥似淡淡扫了一眼，片刻后嗯了一声。

“结束了，咱们吃饭去吧。”林欣拉着两人就走。

顾清瑶浅笑回应，“好啊，薇薇，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白薇：“好啊，不过我得先看看我们班比赛结果。”

林欣：“你是几班？”

白薇：“五班，她踮起脚指向最外围的球场，就在那里。”

听到五班，林欣先是看了一眼顾清瑶，见她神色自若，只是嘴角的酒窝若影若现，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不上心，只顾看自己班级了，估计清瑶也没好意思提。”

她急忙补救道：“走吧走吧，不过五班篮球很厉害啊，你们班肯定赢啊。”

白薇没有谦虚，“那是，池朗篮球可是厉害了，是吧清瑶。”

顾清瑶随意点点头。

此刻都是往外的学生，她们走到最外围的球场时五班的球场上只剩几个擦汗喝水的队员，池朗赫然在内。

白薇直接走到他面前，“怎么样赢了没？”

池朗狂妄地笑了一声才抬头，道：“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怎么。。。。。。清瑶，你也在啊。”

顾清瑶轻笑道：“嗯，正好来看篮球赛。”

“行了，既然赢了我就放心了，我们走吧。”

“哎。”池朗快速起身，“周末的事情？”

白薇：“忘记了，周末一起玩啊，清瑶也一起去。”

池朗摸着头笑，“行。”

三人吃完晚饭回到教室，林欣一坐下就一脸八卦道：“你周末要和池朗出去玩啊。”

“不是他一个人啊。”夜风有些冷，她站起身将窗户关上，又道：“还有其他朋友。”

她重新坐到座位上，就看见林欣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顾清瑶肩背直接靠到墙壁上，“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林欣纠结了一下词语，委婉道：“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挺特别的。”

顾清瑶歪头，“怎么特别？看熟人的特别吗？”

“不是，就是他看见你眼睛都亮了。”

顾清瑶捂嘴轻笑，“那应该是他的眼睛比较亮吧。”

林欣还想说什么，顾清瑶直接拿出数学试卷，“我和他真的是普通同学关系，反正我从来没有存在或者表达过喜欢他的思想，他也没有。”

“你还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顾清瑶理所当然道：“我不知道的，那自然就当没有啊。”

林欣再次确认，“真不喜欢啊？”

“不喜欢什么？”

秦羽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欣一回头就发现他头快伸到她们椅子上了，她怒骂道：“秦羽，你也太八卦了。”

“好奇心乃人之本性。”

林欣一把推开他的大头，“离远点啊，女生之间的谈话不要好奇，小心我揍你。”

“你太暴力了，就不能像你同桌一样温柔点。”

林欣冷笑：“要你管。”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顾清瑶忙拉架，“我们就讨论不喜欢吃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

水笔滚落在地的声音突然响起，顾清瑶看向椅子下方那支纯黑色水笔，思想停滞了一瞬。

“能帮我捡一下吗？谢谢。”

顾清瑶慢慢弯腰，长发滑下肩头，她指尖触碰到带着凉意的笔壳，发丝扫过脸颊带来丝丝痒意。

她将水笔握入掌心，直起身子将笔轻轻放在叶峥的桌上。

顾清瑶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你的笔。”

少年额角汗湿，浅色的瞳孔一如既往的熟悉，修长的手指捏住水笔一端，声音清冽，“谢谢。”

顾清瑶抿唇浅笑，转过身去。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刚才的话题也没有再继续。

直到林欣有些口渴，拧开桌上水杯的盖子时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清瑶说她不喜欢池朗，如果这是真的，那矿泉水是给谁？难道不是要给池朗的？

她心虚地咽下一大口水，那她岂不是搞错了？

晚自习一结束，林欣立刻叫住秦羽，“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又对顾清瑶道：“你稍微等我一会儿啊。”

秦羽伸了个懒腰，“你说呗。”

林欣眼神示意他和她出去，“单独说。”

秦羽站起身，“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

顾清瑶好奇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将书包搁置在腿上，乖乖地林欣回来。

教室里人越来越少，负责关门的班长看着后排还坐着的两人，疑惑道：“叶峥，顾清瑶，你们怎么不走？”

叶峥站起身，“走。”

班长：“那麻烦你关下后门了。”

叶峥：“好。”

教室的灯一个接一个熄灭，顾清瑶拉开书包拉链，却没有翻到自己想找的手机，愣怔了一下。

咚咚两声食指轻扣桌面的声音，顾清瑶不知所措地抬头。

“走吧。”

“我，我们吗？”顾清瑶抱着书包起身，“但林欣还没回来，我手机没带。”

叶峥：“她自己认识回去的路。”

顾清瑶：“我怕她白跑一趟。”

教室里仅剩最后一盏灯亮着，叶峥静看着她，败下阵来，“我打电话给秦羽。”

顾清瑶最后一丝犹豫消失，轻轻点头，“好。”

教室归于黑暗，叶峥关上教室门，顾清瑶安静地站在一旁，此刻走廊再无其他人，只有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手机屏幕的亮光让她能清晰地看清他的脸，眉骨优越气质斐然，她一向知道他有多优秀。

她不敢多看，只能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一分钟不到，电话便被挂断。

叶峥对半低着头的女生道：“说了，回宿舍吧。”

“好的。”顾清瑶把书包背正，跟在他的身后往楼梯口走。

顾清瑶拽着背包肩带，站在身后的她不需要再一直掩饰自己的目光，身形清瘦的男生脚步缓慢，她毫不费力便能跟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