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光 第5章 离别

林知月和陈岐路来到公园门口的时候，发现张宇轩已经到了，他背对着他们正在无聊的踢着脚边的石子。

转过身看见他们两个立刻迎了过来，撇了撇嘴埋怨道:“你们两个也来的太慢了吧！”

陈岐路突然问:“你怎么来的？”

张宇轩很自然的说:“我爸爸送我过来的啊。”

陈岐路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和林知月是走来的，所以会慢一点，抱歉啊。”

林知月点点头看向张宇轩附和着他的话:“张宇轩，对不起。”

张宇轩有些不自然的挠挠头嘟囔道:“我也没有怪你们，走了走了逛公园去。”

三个孩子一起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兴奋的不行。

他们来到一片树林上方，陈岐路看着下方的青色的橘子挂着枝头，眼神一动问:“你们想吃橘子吗？”

林知月一愣问:“橘子？”

陈岐路笑着指了指下面一颗的橘子树。

张宇轩兴奋起来:“我们要去偷橘子吗？”

陈岐路:“去不去？”

张宇轩立刻点点头，只是林知月还有些犹豫。

她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好，于是犹豫的问道:“偷橘子会不会不太好？”

陈岐路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但是这一颗橘子树不是私人种的，应该是政府让人种的。”

张宇轩也笑着点点头:“对对对，我爸爸天天看新闻联播里面说为人民服务！那我们吃这个橘子也可以算他们为人民服务了！”

三个孩子都哈哈大笑起来，慢慢摸索着下了山坡。

山坡还有点陡，林知月不太敢下去，陈岐路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下着山坡，张宇轩直接跑了下去结果摔了一身的土。

林知月被他拉着手，但还是慢吞吞的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着，她害怕一个不稳就要摔下去。

陈岐路在前面走着，一边看着前方一边安慰的和她说:“不要怕，我在你前面，就算你摔倒还有我给你垫着。”

“放心大胆的向前走吧，不要怕。”

等他们都顺利下了山坡之后，张宇轩拉着橘子树的枝桠，上面长了几个橘子。

张宇轩叫着他们:“你们快点来！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陈岐路伸出手来摘了三个橘子之后，就让张宇轩放下树桠。

结果橘子树旁边的小屋竟然传来狗叫声，吓的几个孩子落荒而逃。

跑了一阵子之后，林知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跑不动了。

陈岐路也是大口的喘息着，张宇轩扶着腰一边喘息一边说:“橘子拿了么？”

陈岐路从怀里掏出来三个橘子，一人一个分着吃。

结果橘子酸的让人直皱眉，张宇轩啧道:“这什么橘子，好酸。”

林知月也点点头:“有点酸，不过可以吃。”

陈岐路咬下橘子，橘子的清香酸甜立刻弥漫在整个口腔，他一边往嘴里塞橘子一边开口:“我觉得还挺好吃啊。”

张宇轩立刻把自己手中剩下的橘子都递给他:“给你给你，下次带你去我家吃车厘子，那个好吃可甜了！”

说着他看向林知月也邀请道:“林知月你也来啊。”

林知月点点头。

从公园的路边向回走的时候，陈岐路看向天空中的白云突然开口说道:“白云真好，想飘哪里就飘哪里。”

林知月没有说话，心里想着他说的话，也抬头看着天空。

蔚蓝色的天空中几朵白云像随风飘着，白云的世界是广阔的天空。

而我们所追求着的世界又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对当时的林知月来说太遥远了，她无法想象，甚至连个模糊的大概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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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月回到家的时候，李燕正在厨房择菜，见是她之后朝她招手示意:“来，过来帮忙择个菜。”

林知月应了一声之后，手里攥着一瓣橘子来到她面前，把手掌心摊开，露出一瓣橘子来。

李燕有些意外的看向她:“这是给我的？”

林知月点点头一字一句说:“嗯，对。”

李燕从她手中接过，然后放入口中，心里有些复杂。

说起来她对这孩子实在说算不得好的，可是这孩子却如此听话懂事。

林知月从客厅端了一把小椅子坐在她旁边开始择菜，她犹豫的看了她好久这才开口:“妈妈，你讨厌我吗？”

李燕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比起讨厌你我更加讨厌我自己，我当年也是读过书的，只可惜家里没让继续读了，就和你爸结婚了。”

“婚后，你奶奶很不喜欢我，她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我却觉得她古板，刚开始你爸还向着我，次数多了他也烦了，就开始说我的不是了。”

“知月啊，我不是讨厌你，只是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段糟心的日子，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妈妈对不起你。你要好好学习，不要像我一样。”

“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说着李燕眼眶有些湿润起来了，她当年想象的婚姻可以是万般模样，却唯独不是这种。

林知月上前抱了抱李燕，轻声道:“妈妈不哭。”

李燕擦了擦眼泪，看向她表情认真的说:“你要好好学习，考出去听到没，不要步我的后尘，我这些年攒了点私房钱，是给你准备的。”

林知月愣了愣:“可是弟弟……”

李燕:“你弟弟有你爸供他，我这钱是给你攒的，所以孩子好好学习，不要担心钱，有妈妈在。”

林知月当时心里是有些复杂的，但是更多的却是感动，她心想她妈妈还是爱她的。

只是爱她的方式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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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级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小升初考试那天。

考试当天，陈岐路笑着和她打招呼:“林知月考试要加油！”

林知月看着他点点头:“好，一起加油！”

陈岐路点点头，笑着和她挥了挥手。

两个人并不在一个考场，陈岐路在考试完回家的时候，陈霉出奇的没嗑瓜子也没出去，只是在家里沉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见他之后，陈霉站了起来:“小子，收拾收拾东西和我去医院，给你换个助听器。”

陈岐路放下书包有些惊讶的看向陈霉:“爸，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霉:“你爸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赶紧收拾一下和我走。”

其实是陈岐路他妈妈来过了，他妈妈找到陈霉的时候，他正在打牌，在看见那一张熟悉的脸庞时，陈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杨凌来到陈霉面前开口:“小路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陈霉狠狠啐了她一口:“你还有脸回来，那是我的儿子，和你没关系，你滚！”

杨凌微笑了一下:“你现在没钱给这孩子看病吧，实在不行让小路和我走，我来抚养他。”

陈霉一听，立刻火冒三丈:“滚，给老子滚，那是我的儿子，老子抚养他这么多年，你说带走就带走？就算老子天天打他也就是老子的孩子！”

杨凌一听表情也变了:“你天天打他？这样说就更不能让他在你身边了，我会找律师来争取小路抚养权的。”

陈霉带陈岐路去医院的路上格外的沉默，在缴好费，带他换了新的助听器之后。

陈霉深吸一口气还是开口道:“岐路，如果你妈妈现在回来要带你走，你愿意吗？”

陈岐路沉默下来，半晌没说话。

如果他妈妈现在回来的话，他愿意和她走吗，可是十几年来妈妈这个角色他印象中都是空白的。

对于妈妈的印象他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一顿KFC上。

陈霉:“其实你妈妈来找我了，说想抚养你，你想去的话就去吧，你妈妈现在挺有钱的。”

陈岐路沉默了一会说:“其实我跟谁一起生活都差不多，带我见见她吧。”

陈霉点点头应道:“哎行，到时候我和你妈妈约个时间你们见一面再商量一下。”

陈霉就和杨凌约了个时间，把陈岐路也带上了。

杨凌一见到陈岐路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小路这么多年你过的好吗，我听陈霉说他天天打你，跟妈妈走吧……”

陈岐路沉默的低着头没说话，他发现自己现在出奇的冷漠，好像共情不了她的情绪。

他转身去拿了桌子上的卫生纸递给她，淡漠的开口:“擦擦吧。”

杨凌接过，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重新看向他:“小路跟妈妈走，妈妈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治疗，你以后上学都不用担心……”

话还没说话，陈霉叹了一口气:“岐路，和你妈妈走吧。”

陈岐路看向陈霉没什么情绪的问:“爸，你不要我了吗？”

陈霉瞬间眼眶红了，他掩饰的摸了摸鼻子:“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跟我在一起也是受罪，你忘了老子天天打你了？跟你妈走吧，过好日子去。”

陈岐路看向杨凌:“好，我和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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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确定了之后，陈岐路打算去和林知月告别。

林知月知道他要搬走的时候，神情有些凝重，她从来就没想到过他会搬走。

也许是她太过自私了，可是一想到两个人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了面，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陈岐路看着她沉重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的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我会回来找你的。”

林知月抬头看向他，有些期待的问:“那……什么时候你会回来呢？”

陈岐路想了想眉眼弯弯的笑道:“当然是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了！以后你想我的时候就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这样我就可以听到了。”

林知月想了想点点头:“好，那我在默念你名字的时候，你真的会出现吗？”

陈岐路:“也许我不一定能出现，但是我一定会听见的！所以小月亮要勇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