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姑姑一抬头,就看到公主站在二人身后,完了,全完了。“公主。”
小梦听到声音也忙转过去,一下就跪下了。“公主”
“公主外面风大,您怎么还出来了?”
刘轻初听了个大概,魏府那位不是魏池的师姐吗?“小梦,你跟了本宫很多年了,你知道,我身边不留不忠心之人。这件事你既然知道,就从头到尾给本宫讲清楚。”
“公主,奴婢不敢!”小梦跪在地上已经害怕了,是啊,自己是公主的人,又怎么能瞒着公主呢。
“公主消消火,这件事恐怕要驸马爷亲自说的才好。奴婢们实在是···”琳姑姑知晓这件事对公主的打击有多大,怎么能在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下,就私自说开这件事呢。
“你们两个不用跟本宫打马虎眼。如实说就行”
小梦和琳姑姑对着看了一眼,只能实话实说了。琳姑姑也跪下了。
刘轻初看着二人的样子,心里就知道魏池应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纳妾。
呵,还是大婚之前,那人就进府了。把自己看成什么了?刘轻初抬头,没再管跪在地上的二人。转头进了屋内,“琳姑姑,待会驸马出来后,让他宿在西房吧,就说本宫累了,已经睡下了。”
刘轻初关上了门,没在听她们说什么,只知道自己身上不舒服,堵到喘不上来气,脸上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用手一摸,原来是泪啊!
刘轻初走到屋内,环视了一下,明明自己才成亲,这人还是父皇挑的。说魏池能文能武,是世子,人品贵重,心仪女儿已久。
已久?哈哈,那又怎么瞒天过海的先娶了别人。不是瞒天过海,他们都知道。怪不得不与自己同房,原来是在外面有了别人。何苦来哉?
魏池,你负了我!心痛无声,怎么可能无声,自己好像听到什么裂开的声音了,是自己的心,是夫妻关系,是信任,是自己对魏池的那份情谊。
听到门口的声音,刘轻初一点也不意外,是魏池洗漱完了要进来,琳姑姑拦下了。
“琳姑姑这是何意?”魏池明显不明所以,按说公主睡下了,自己还进不去屋吗?
“驸马爷,公主的意思就是如此,请驸马爷见谅,不要为难奴婢。”两个人也没有故意的拦住驸马,她们二人也知道让驸马爷去和公主解释一番,总比自己在屋里伤心难受的强。
魏池迈近一步,使劲一推就把门打开了,她看到公主并没有睡下,而是靠在床边闭着眼睛哭泣。魏池急了,这是怎么了?
“公主,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魏池刚一握住公主的手,就被躲开了。
“魏池,你骗得我好惨。”刘轻初站起身,略过皱紧眉头的那人。
“公主从何说起?怎么了这是?”魏池心生不妙,骗?难道是身份吗?
“魏池,我以为多少,你心里也是有我的,看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阿兄曾说,李将军不是真心爱慕我,是贪图皇亲,娶得不过是嫡公主身份。而他担保你不是这样的人,但现在看来都不过如此。”刘轻初此刻心痛,说出的话确实也想让魏池跟着痛。
“不过如此?公主拿臣和李齐笙沦为一谈,臣是贪图嫡公主的位置才娶得公主?公主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魏池声音高了起来,一句句的质疑戳着自己的心。魏池知道这不是身份暴露的事,否则公主说不出这样的话。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子在我们成亲前住进了魏府?那人是谁?你今晚又去找的谁?”几乎是吼出来的,刘轻初从没有过的失态,她忍不住了,魏池不能这样对她。
魏池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件事,还以为是哪里出了错,让公主识破自己是女子这件事。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师姐不会是她们之间的问题,但是却没有想到公主这么快知道了。但是她也不能开口解释,说什么呢?
“对不起,是,是父王定的亲,她是臣的师姐,可是,我们之间不是公主想的那个样子。我们没有,我们只是亲人。”
“亲人?你的青梅竹马,成了你的女人。你甚至大婚第二日就去寻了她,魏池,你拿我当傻子戏耍吗?”
魏池靠近公主,知道公主此刻愤怒不已,不敢多言,两人沉默一会,魏池就听到公主说“魏池,你搬出去吧,去西房,去魏府都可以。本宫想过了,二姐的事犹在眼前,父皇不会同意我们和离,半年,或者一年,本宫就以我们不和为由,告知父皇。你出去吧,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多淡然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啊,井水不犯河水“公主当真如此无情?”
刘轻初闻言看向魏池,“本宫无情?你瞒着自己妻子在外纳妾,新婚第二日就迫不及待去寻了她,怎么?是不是本宫把人抬进公主府让你们不再偷偷摸摸才算大度?才不算无情?魏池你欺人太甚。”
魏池太可气了,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刘轻初又不想在这人面前失了仪态,背过身去,任由眼泪打湿眼眶。
“公主”魏池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刘轻初打断了。“不必再说了,本宫累了,退下吧!”
魏池看着公主伤心的样子,深感无力,怎么会这样?她闭上眼睛,不管了,是死是活总好过与公主形同陌路,握紧拳头,下定决心“公主,父王此番不过是掩饰臣的一个秘密,一个被别人知晓就殃及全府的秘密。”
“什么?”
“臣是女子,师姐知道臣的身份,只有迎师姐进门,过段时间从宗亲那里寻得一子,方能掩人耳目。公主,臣不是有意欺骗,只是当臣懂事之后,臣已是魏世子,公主,魏川府的命都在你手里,如果公主还是不能接受,臣愿意一死保全魏川府。”
刘轻初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女子。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女子。怪不得,她的长相甚至比男子要俊美,原是女子。
“你是女子?既是女子,为何告诉阿兄你心仪的人是本宫?为何父皇指婚时魏川府不言明你已有发妻?偏偏走这一遭,你又能瞒多长时间?”
“因为我爱慕公主多年!我不能让他人夺走你。”魏池像是喊出压在心里多年的话,
“可我们都是女子。”刘轻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疲力竭,“女子与女子之间如何能共长久?”她已经立不住了,这一晚上对她来说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无法接受。
魏池靠近她,抓着她的手轻声道“公主,臣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师姐只是臣身份的牺牲者,臣与师姐并无其他感情,如今只剩臣的身份,公主当真不能接受吗?”
刘轻初看着前面,呆滞无神,听到魏池的话,摇了摇头,她不能接受。
魏池松开刘轻初的手,看到她摇头,心里也有了答案。“好,臣明白了。魏池在此祝公主殿下今后万事遂心,幸福美满。臣告退。”
幸福美满,我再也不会幸福美满了。
出了门,魏池看到琳姑姑和小梦还在门口跪着“琳姑姑你们进屋伺候吧,自今日起,我回魏府住,你们好生照顾公主,有什么需要魏府帮忙的尽管去魏府找人。”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想到驸马自此不回公主府了,“是。”
*
“你说什么?初儿知晓了?你去,你去把魏池宣进宫来,本宫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皇后怒不可遏,听着琳姑姑的禀报,昨日自己的女儿怕不是伤心了一夜。
“娘娘莫急,今早奴婢进宫之时听说驸马爷早早就被陛下宣进宫了,想来是陛下那里也收到消息了。娘娘先听听陛下如何说的。”
“嬷嬷,你说当初我们瞒着初儿,是不是错了?这样初儿若是知晓那人的存在,不选魏池做驸马,陛下也会为初儿寻得一位好夫婿。不至于刚刚成亲闹出这样的事。”
“娘娘,您忘了,是陛下指婚在前啊,而且奴婢这样看着,咱们的公主对驸马也是情根深种了,不然公主怎会如此伤心?”
是啊,初儿怕是早就心仪魏池。
“那孩子是不是难受了一夜?”
“回娘娘,老奴可从未见过小公主这副样子,驸马爷走了以后,奴婢和小梦进屋伺候,就看到公主跌坐在地上,看着公主痛哭的样子,真真是吓了奴婢一跳,印象中咱们小公主还未有过如此。本想着今日带着公主外出走走,公主却紧闭房门,不让奴婢们进入,直至现在,公主滴水未进。”
“嬷嬷,这样不行,你去吩咐他们,让他们把初儿接进宫来。她自己在公主府,且爱琢磨事儿呢。”
“是,娘娘别着急,奴婢这就去。”
琳姑姑立马出去吩咐人去接回公主。
*
“朕听说你昨日去了魏府,这件事还被初儿知晓了?如今被赶出公主府了?”陛下坐在龙椅上,魏池不惧“回陛下,是。”
能如何呢?公主已经不要她了。
“小孩子脾气,你去哄几句就是了!”
“是,劳陛下费心。”
“好了,朕原本打算让你去盯着北边,就这几日。但是,你这刚刚新婚,初儿肯定是不愿意放人的。”
魏池听明白陛下的意思了,知道这后面不是自己去就是文肖了。“陛下,臣愿前往白城,助阮将军一臂之力,文肖一直跟着三殿下查赌坊的事,还是臣去最为合适。”
皇帝当然知道是魏池去最合适,但是为了顾及小两口,还是想着让他人去。“命你去,一会初儿就得跑到这大殿上跟朕闹腾,就算初儿不来,皇后也是不依的。还是文肖去。”
“陛下,臣会说服公主的,而且朝政大事是比儿女情长来得重要。”什么说服,本就是公主也不在意了,更遑论来大殿闹腾呢?
“此言不差,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皇帝笑了,他知晓这无非是魏池的借口。
“谢陛下成全,臣回去准备一下。”
“嗯,你和太子研究一下,想来就这几日出发吧。”
魏池从大殿中出来,叫来魏元,“世子”。
“我们即刻去东宫。”
*
“公主,二公主给您的回信,您要看看吗?”昨日刘轻悦收到妹妹的信件,一时无言,便让小梦捎话‘明日再说’。
“拿来吧!”
小梦走上前去,看到公主的样子,心疼不已,想劝慰又不知哪句话会伤害公主。公主那么快乐、明媚,如今窝在寝殿,不入宫,不出门。
刘轻初快速看完二姐的回信,才得知二姐姐并非真心要与秦驸马和离,既然互生爱慕,何愁今后相守困难。
刘轻初合上信,对屋内的婢女说“你们都先出去吧,不要再进宫麻烦母后了。”
一句话,就让她们低下头,面面相觑。不进宫汇报公主的情况,皇后娘娘那里也会派人来询的。
饶是一夜,刘轻初也没有想明白,如今怎会成了这样的局面。自己心心念念要嫁的人,是名女子,她要经多少苦,多少难才能走到今日,立在朝堂有了一席之地。魏川府用心良苦,确实,如果是送嫡女进都城,那么结局无非就是某位王公子弟的夫人,甚至皇子的妾室。
这件事不能再有其他人知晓了,魏池的身份一旦被揭开,不止她自己,还会有更多的人被牵连。就连自己的婚事都会被父皇取消吧。
刘轻初低头,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她都被欺骗到这个程度了,自己居然还能这样想,想她的不易,想她的后果,还有自己的婚姻。说到底自己是舍不得那人的吧。
*
“你说什么?你和初儿成亲不久,就自请去北蒙,你到底何意?”太子听说魏池不久后去北蒙也是惊连不已,猜不透这人心里的想法。
“之前北蒙一行除了三殿下和臣也就是李齐笙了,总不能让他带兵,陛下的心思臣都了解,这次非得开战不可了。”
“话虽如此,但是···总觉得,算了,都定下了,再可是也无甚作用。还有,赌坊那里刚刚来报,今夜可动手。”
“嗯,出兵北蒙的事一旦定下,刘子豪就跑不了了。是有准确消息,刘子豪今夜会去赌坊?”
“是,我们的人把他缠的死死的,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