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海 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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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晨间的空气中感觉都还有一股新鲜蔬菜水果的清香。

沈迟绪已经尽力的去调了班，今天她还要去学校给沈舟白开家长会，请了半天假，下午再去，只是为此也还要多上一个夜班，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不想让奶奶去，也是因为奶奶年纪大了，来回折腾对身体不好，至于许梅那边，她是没有资格。

她起的是很早，刚刚还出去跑了两圈，其实昨晚上也没有怎么睡好。

昨天晚上临睡前她看着周警官的手机号码瞅了许久，本是想打电话问问的，但又怕会打扰人家的工作，最终也还是没有拨出去。去年她去了一趟远门市，却没有去公安局，还是选择去看了远门市的海。

不同的地方，海的景色也是不同的。

奶奶也是刚起，见着沈迟绪还在做早饭，她想问问关于沈舟白开家长会的事，其实她是想让许梅去的。她也不是不恨她，只是退了一步，还是想尽力维持着这个家的和谐，一个家不能支离破碎，不能总是充盈着痛苦和悲伤。但这两句话最后也还是没有说出口。

今天外面的天色看着其实没那么好，最近总是阴沉沉的，奶奶也是觉得心里像是压着什么事。她出了房间来，手里还拿着一串檀香珠。

客厅内，白墙上还挂着沈海舟的照片。

“奶奶，你先吃这个吧。”粥还需要再煮会儿，沈迟绪才刚热好了灌汤包。沈舟白早就去学校了，他自己拿了三明治和牛奶就走了。

听着话，奶奶坐在桌边只是点头。

沈迟绪就在厨房，眼睛一边盯着粥锅一边还在盯着那豆浆机。她出去跑完了步，洗了澡换了衣裳后就一直在做饭，忙得连手机都还没看。

其实刚刚赵时宴已经打过了一个电话。

现在已经八点了，她一般都不会晚到的，他也还不知道她今天请了半天假，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对劲的。

沈迟绪最近做事确实是很容易出神，豆浆机都已经响了两声她才回神来。南瓜粥都已经煮开了，香味已经浸满了整个厨房。

“奶奶，我等会儿要去沈舟白的学校，学校里有个家长会。”“等着结束了我回来再做饭，下午我还要上班，奶奶，你一个人在家里要注意些。”

“有什么事你先给我打电话就是。”一边说着她一边还在铺盘，递筷子，奶奶才是醒神来，刚喝了杯茉莉花茶，其实她都记得的。

“你自己去就是，不用这么担心我。”奶奶知道自己去玩，她也不是行动不便，也不是时时都需要人在身边照顾的。

奶奶谭与卿之前是海洲市长远师范大学的教授，现在退休了，倒是也空闲了不少，有些时候还有些过去的学生来家里探望，沈迟绪都已经认识几个了。倒也是因为许梅有时候会来帮忙照顾奶奶，要不是为着这个，她也根本就不会让她进门来。

沈迟绪再给奶奶舀了粥，还是有些烫，“奶奶，好吃吗？”这些小菜其实都没怎么放调料，还是清淡些好。

“嗯。”还行，奶奶点了点头，自己倒是不怎么挑食。倒是沈迟绪看着是这么高的个子，就是觉得她还很挑食，是太瘦了些。一米七一的个子，但体重还不到一百一。

奶奶转头来看了看她的样子，头发只是简单的被捆着，还有些松散，都没有其他的装饰。还正是青春年华的女孩子，她这样就是显得太素了些。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趣事。”奶奶忽然也有了些兴致，想着了前几日跟邻居闲聊时听的话，跟自家是有关。

“什么？”沈迟绪刚喝了口粥，也正再听。她一稍稍低了头，这有些碎发也不够安分，也要伸进碗里了，她抬手来小心的再撇了撇，竖着耳朵还等着话。

奶奶抬眼来再瞧了瞧，缓了缓，清空了嘴里的东西后才又道，“你知不知道隔壁李家的那个孩子？就是你之前给她补习的那个孩子？”她尽力说的清楚了些，又说那个李家小姑娘也是今年中考，但是她爸妈也是觉得她之前那个成绩是不大够得上本地最好的那个公立高中，所以之前拜托了说能不能让沈迟绪给她补习补习。比起去外面请家教，还是邻居家的更让人安心些。

当年沈迟绪的高考分数一出来，这沈家周边的人可都说这是他们这片区考的最好的一个孩子了，去北京读最好的大学都没问题。这有好几家人都说想请沈迟绪给他们家孩子辅导辅导呢。

李家的人李爸爸也是沈海舟的朋友，其实这些年他们也帮衬了不少，沈迟绪给她家姑娘补习也是作为报答的。

一提到了李家，她也当然是还记得。

今年的中考分数一出来，李家姑娘确实是够上了那个高中的分数线，去年她跟着沈迟绪认真的学了一整年，也还是有效果的。那天晚上中考分数一出来他们家那可是高兴的是连夜带着东西来了沈家感谢奶奶和沈迟绪，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在洗碗。

现在再一提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还有什么事。

“怎么了？”她现在都已经读高一了，难道还要继续补习？

沈迟绪这下在意的是补习的事，但奶奶还摇了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李家的那个前几天在问我，问我说你家这个孙女最近谈恋爱没有？有没有男朋友？”说着后面的事她也在笑，其实也只是传个话，人家那是开始八卦了。

她说完再抬眼来看了看沈迟绪的神态，她也只是轻轻抿嘴一笑，心里已经明白了奶奶想说什么了。

怕会造成误会，奶奶又补充了一句，“人家也只是随口一问，其实就是当闲聊的。”“别多想，只是问问。”

只是问问？

沈迟绪不作声的还在扒拉着自己碗里的东西，才刚喝完了半碗粥。她的眼睛还在盯着桌上的餐盘，前两天才换了个桌布，这颜色是奶奶喜欢的。

“当然奶奶不是要催你，我也还是觉得现在事业为重，医院的事更重要。”奶奶当然是清楚她的事，这么多年了她身边从来都没有多余的人，或许是对以前的事还放不下，那个人的印象太深了。

沈迟绪的私事家里人也从来不会多过问，一个是有边界感，再有一个就是不敢过问。

“奶奶，你这话一出来我还差点以为你也要来催婚了呢。”老辈人就是这样，操心了自己还要继续操心小辈的人。

“我不催你，你自己有打算就好。”

“我只是担心你是因为过去的事所以到现在了都还有心结在。”或许是他离开的太突然，这件事也没有个终点，只有微亮的希望还吊着人的胃口，所以她也是封闭的。

沈迟绪低了头，没了更多的神情，但她嘴里咀嚼的速度都变慢了些。

奶奶见状还是轻叹了口气，想着她在这个家里背负的是太多了，或许是羁绊太多了，她没有办法过于自由。

这刻的气氛有些沉闷，不够轻松。

沈迟绪及时回神来再转移了话题，“奶奶，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李家怎么了？”“听这意思是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吗？”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只是想八卦八卦。

八卦就是生活的调味剂。

奶奶笑着再点了点头，还回想起了李家人对于那个男人的描述，“说是他们李家的一个亲戚，是上海毕业的学生，现在也在这边工作。”

“做金融的。”条件其实不错，她再跟她复述了一遍，越说着沈迟绪那是一直在笑，也不是嘲讽，就是觉得有些无厘头。

“奶奶，要是条件真的有这么好的话那他们又怎么会舍得让给外人呢？”“说是什么性格好，老实，那就是没有别的优点可以拿出来夸了。”

“再说了，我也不喜欢这样的，都没什么共同话题，还是算了。”不是人不行，沈迟绪只是没考虑这些，自己现在只想工作挣钱。

感情这个东西不是必需，她现在生活也很好，也不需要谁来多插一手。

这个话题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

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间显示已经过了八点十分，她该出门去学校了。现在还是上班高峰，她想着应该早点去，免得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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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连生还坐在办公室里正喝咖啡，今天他来的倒是挺早的。

林特助拿了文件进来，这是已经跟医院那边谈好的合作，现在就是来让傅总签个字就是。

“医院那边还说要请傅总吃个饭，再谈谈细节，不知道傅总您什么时候有空啊？”这是院长打来的电话，林特助得了意思就来问他了。

傅连生正低头在看手机，听后只是点了点头，合作已经谈好，这饭其实也不一定要吃。

“周前程怎么样了？”

“傅明铮让人去看过他吗？”他可还记着那边的事，虽然是不太在意了，但也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咽气。

“有。”

“但他们也只是拎了点东西去看了看，反正他现在也还没醒，说不了话。”无论是谁去结果都一样。

“顺道再给他报销医药费。”这毕竟是手术，还是小几十万都给出去了。

林特助说的够清楚简洁，傅连生听后还不屑的哼哼了两声，“呵，傅明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就这么把钱撒出去了？”虽然这点也不算什么，但也有些不太符合他往日里的个性。

傅连生还想起了之前娱乐新闻上报道的傅家长子傅明铮和一小几线女明星婚外交往，最后是分手散场了，但给个分手费人家都说他小气。

他再喝了口咖啡，关了手机，醒了醒神。

“你去跟院长约时间吧，最好在国庆放假前，那个时候我没空。”

“好的。”

没有其他的事了，林特助放了文件，快步便走了出去。

都是为了忙着工作，傅连生闭眼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睛有些涩疼。已经都回来半年了，但有的时候也还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