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玑没有犹豫,一分钟都没有,她果断的答应了。
原因当然很多:
其一,她对毕赋本来就有好感;
其二,大姨妈的问题迫在眉睫要解决。
其三,客观来说,哪怕没有前两项,她跟他聊天也是非常开心的,这个汉子说话说到她心里的次数很多。
田玑说:“好的。”
然后田玑的电话就响了,毕赋打来的。
她镇定的接通了电话,“毕赋。”
毕赋在那头儿笑,很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惊喜莫名的意思,“真是,猿粪啊。”
田玑也很开心,“可不是嘛。。。”
然后她就果断的说,“你周末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
今天是周三,她不知道毕赋眼下在哪里,所以把约会时间定的稍微远一些。
其实能明天见面才是最好呢。
毕赋说:“没问题,周五晚上七点半,我到你公司接你怎么样?”
“行。”
两个人叽叽咕咕又聊了好大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收了线。
第二天一大早,田玑精神抖擞的去上班。
到了公司,她才坐下,电话就响了,是隔壁城里那位锲而不舍的想收购她公司的伏总。
此番打电话来的主要意思不变,依然是问田玑,打算卖公司了不?
可能是感情有了着落,心情变好了的缘故,田玑突然有了打趣伏总的心,“伏总,你一个资产上亿的投资大佬,我这么个小破公司,你惦记快两年了,究竟是为什么?总不能真是看上我了吧?”
伏总哈哈大笑,“那我要说是呢?”
田玑笑嘻嘻的,“不好意思,惦记也没用了,我脱单啦。”
伏总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笑了出来,“田总你生活中应该朋友不多。”
“为什么这么说?”
“猜的。”
田玑愣了下,然后,仿佛就是那一瞬间,她有一种,被伏总看透了的感觉。
他说的是实话。如果她的朋友很多,她不会这样热烈的,跟一个并不熟悉甚至也谈不上友好的生意场上的对手,分享自己的快乐。
这是一个老辣的对手啊,她几乎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任何一点自己的私事,两个人也只见过一面,讨论的还是收购供公司的问题,但是他仅仅凭着那一句我脱单啦,就猜到了她的朋友圈现状。
她突然有了想要和伏总,多说两句的冲动。
“可能是因为,背井离乡吧,当然也可能跟是因为,整天忙着挣钱,都没时间交朋友,你说的没错,我生活中没几个朋友。”她轻轻叹了口气。
伏总大概也没想到,田玑会突然这样感性起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要不,我把收购你们公司的价钱再抬一抬?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冷血的资本家,习惯用金钱来表达友善。”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田玑本来还伤感着,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那倒不用,老实说,你现在的价钱我就挺心动的。”
伏总第一次向田玑提出收购意愿的时候,就明确表示了自己愿意支付的价格。
那是一个让田玑倒抽了一口冷气的数目字。
“那你为什么不卖呢?”伏总刻意放低了声线,听起来一派循循善诱的味道。
田玑敞开了心扉,“这家公司虽然破,效益也不好,但是没了它,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伏总沉吟了阵,“你可以到我公司来工作,我很看好你,你是个人才。”
田玑摇头,“我不喜欢为人卖命,我想为自己活。”
伏总又沉吟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缓缓的说:“我有一个想法,但还不是很成熟,我需要再想一想,不过我答应你,明天这个时间,我会给你再次来电话,说一说我的想法。”
“好哒,但愿是一个让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想法。”
伏总闻言笑了,“我尽力。”
两个人就此算是约定了。
到了下午,田玑把手上的工作清了一下,紧要的事情抓紧时间都办了,空出一个小时,准备去买一件好看的裙子。
她很少逛商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买,思量了半天,给阿酒打电话,说自己要买一条约会穿的裙子。
阿酒一听田玑周五有约会,立刻高兴得哇哇叫,“你也不用买裙子啦,我这里多的很,咱俩差不多身高体重,你肯定能穿,我周五上午就回去啦,我拿给你,放心,都是没穿过的,各种颜色都有,够你挑的了。”
田玑很疑惑,“你哪儿来这么多裙子?”她一贯穷得叮当响的人啊。。。
阿酒就长叹一口气,“都是给秦医生准备的,不过现如今看起来,好像用不着了,他对我冷淡的很啊,我们都约会七八次了,我连他手手都没摸到,每次吃饭也没啥好聊的,吃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我觉得他纯粹把我当个饭搭子,不对,还不如个饭搭子呢,你跟饭搭子在一起好歹还讨论两句饭菜香不香,他跟我在一起,好像说一句话都犯法一样。”
田玑有点不敢置信,“他居然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他是个话篓子呢。”
“反正我觉得他对我好像没啥兴趣,我现在对他也不感冒了。”
“啊?这么快就放弃啦?”
“没办法,时间宝贵啊,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你不知道,我有个朋友,之前和他女朋友,谈了四年多,爱的如醉如痴的,双方家长也见了,各家对未来的女婿儿媳妇也都满意得不得了,结果婚前检查,我那个朋友,有个隐性的家族遗传病,可能会导致后代血压偏高,女方痛苦了几个星期,果断提出了分手。”
田玑感叹,“简直人间惨剧啊,后来呢?”
阿酒接着说:“男方当然是全心全意挽留了,但是女方去意已决,男方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然后,正式分手的第二个星期,男方就去相亲了,结果见的第一个姑娘就很来电,处了三个月就订婚了,半年后就结婚了,第二年男方生了个特别健康的娃娃,现在都三岁多了,听说二娃已经在妈妈肚子里了。”
田玑不由得问,“那个提出分手的女方呢?”
“还单着呢,据说相亲也相了好几个,但是一直遇不到合适的,可能心里也还是喜欢前男友吧,谁知道呢。”
田玑有点不明白,“她喜欢前男友她为什么当初提出分手?”
“只能说女方是个特别理智又特别冷静的人了。”
田玑沉默了阵,很小声但是很认真的说:“如果换了是我,我会选择不分手。”
阿酒啊了一声,好像有点惊讶的样子,“为什么?”
田玑淡淡的说:“因为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能找到一个相互喜欢的人,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一旦找到了,我就会紧紧抓住,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阿酒大声赞叹,“天哪,真是万万没想到,田田你可算是颠覆我对你的一贯认知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但求荣华富贵不要一丝真情的女人呢,搞了半天,你居然是个大情种,我可真是看走眼了。”
她好像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简直是完全忍不住的样子了,“不行,我今天就要回去找你玩耍,我可太喜欢你这个一往情深一根筋的架势了,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傍晚干完活就回来,你给我留着晚饭。”
田玑啊了一声,“你不是说工作地点远吗,晚上回来,第二天不是要早走?”
阿酒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不用,我的工作,我说了算,我爱啥时候去我就啥时候去。”
田玑打了个突,猛不丁的就想起了那笔来路不明的横财,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阿酒,你可别是哪家落跑的豪门千金吧?专门来社会底层体验生活?”
阿酒哈哈大笑,“田田你去想吧。”
她没有承认,但似乎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