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狂想曲 第7章 第七章

因为霍野一通半夜的骚操作，林司越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了教室，强撑过第一节数学课，下课铃一响就壮烈牺牲在课桌上。

“丛林儿！”张星尧绕过来，一巴掌拍在于聪临的肩膀上，差点没把他嘴里的包子给打吐出来。

“干嘛呢星，”于聪临好容易咽下最后一口，不满地扭头，“就因为你刚才那一下，这个世界差一点就损失了一位珍贵的人才你知道吗？”

“人才，”张星尧把数学课本放在他面前，“快，教教你的星儿，这道题怎么做？”

“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于聪临口出狂言，“来来来，人才来教你。”

“这个这个这道题啊，它……”

姚科捂着耳朵记公式，抬头骂道：“你小点声行不行，跟打雷一样，我服了！”

林司越手搭在眼睛上，一动不动。

隔壁桌啃着面包扭头，跟旁边的人感叹：“林司越脾气是真的好，要换了我，没两天就得跟于聪临你死我活。”

“废话，跟于哥同桌，不练就一身本领怎么安全存活？”

“霍野！”门口有人喊了一声。

霍野正刷着卷子，闻声抬头，看见孙大脑袋站在门口手舞足蹈地招呼他。

他一起身，周围叽叽喳喳地说话声顿时就装了消音器似的削了一半。

眼看人出了教室，才有人缩着脖子嘀咕，“于哥算什么，跟霍野同班，那才是真有本事。”

孙易朝目睹一切，欠兮兮地说：“您可真是威名赫赫。”

霍野懒得和他贫，眼皮一抬：“干什么？”

孙易朝收起他那副欠揍的嘴脸，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递给霍野：“就知道你没看手机。”

霍野看清楚屏幕上的内容，脸色当场就沉了。

“靠！”孙易朝眼疾手快，死死摁住他的手，“你妈的，别砸，这我手机！”

霍野骂了句脏话，“麻烦。”

“欸！那边的同学，你们俩干什么呢？”

霍野一抬头，对面刮来一条花裙子。

孙易朝一听这声音，寒毛都竖起来了，抓着霍野拿手机的手就往人口袋里塞，欲盖弥彰地喊了一声“我回去上课了！”调头就跑。

花裙子风风火火地赶来，孙易朝已经跑没影了，高高瘦瘦的男生右手插兜站在原地，面色显而易见的难看。

花裙子叫冯晶，教务处主任，酷爱碎花裙。圆脸短发嗓门大，江湖人称冯小花。

她认得霍野，成绩一流，闹事的本领也是一流，隔壁桌德育处王主任快掉光的头发起码有他一半的功劳。这孩子一学期得往办公室报道八回，实乃王主任脱发生涯中最难跨越的槛。

冯晶看了槛一眼，伸出手：“口袋里装的什么？拿出来。”

霍野的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没动。

冯晶皱起眉，说，“拿出来，非要我亲自动手？”这些孩子，学校明令禁止带手机，一个两个就是不听。

霍野抿着唇，慢吞吞地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手一松，一串钥匙碰撞着落进冯晶手里。

冯晶一愣，随即火了，“别给我耍小聪明，手机呢？”

霍野把外套口袋翻开，内袋空荡荡地耷拉在外边。

冯晶说：“裤子口袋！”

霍野依言翻开，仍是空空如也。他抬头看冯晶，说，“老师，真没有。”

冯晶有点懵，她老远看见这俩孩子低着脑袋，鬼鬼祟祟地凑在门口，第一直觉就是偷偷带手机来学校了。刚刚她的确看到那个男生往霍野口袋里塞东西，但塞了是什么，她也没看清。

“你们两个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冯晶质问。

霍野说：“我昨天钥匙落他宿舍了，他来还给我。”

“……”冯晶一时语塞，“那他跑什么？”

霍野耷拉着眼皮，把口袋一个个塞回去，“不知道，急着上课吧。”

她无言以对，把钥匙还给霍野，眼不见心不烦地挥手，“行吧，回去吧。”

冯晶一脸莫名其妙地走了。

霍野接过钥匙，转身进了教室。

冯小花找得到手机就怪了，孙易朝栽赃陷害第一名，手机压根就没塞进霍野兜里。

狐朋狗友许多年，成绩没向霍野靠拢，没皮没脸倒是学了个精髓。

上课铃响了，林司越听着铃声睁开眼。于聪临和张星尧真就拿着一道题哔哔了一个课间，他不仅没睡着，耳朵还被吵得有点疼。

于聪临看他一脸困倦地坐起来，挠挠头凑过去：“吵到你了？”

姚科在后头冲他直翻白眼，还真有脸说。

林司越戴上眼镜，没什么所谓地回答：“没事。”

书都翻出来了，周誉在同学们惊恐的目光中抱进来一摞卷子，说这节课做个随堂小测。

于聪临心中有愧，变着法让林司越抄他答案，就差没把卷子推到他跟前。

林司越无奈，低着头做卷子，装看不见。

小测不难，霍野写的很快。他心里不爽，方程式配平都懒得检查，随便扫一眼就往上填，没一会儿就翻了页。

正写着，讲台上周誉拍了拍桌子，点名道：“于聪临，干什么呢？考试自己考，别老往你同桌那看。”

于聪临唯唯诺诺地低下头。

霍野笔下一顿，不着痕迹地扬了扬眉。

**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学生们三两结伴从食堂里走出来，喧闹的人声远远传来，被植物园外的一排树木隔开。

霍野站在围墙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人。

“霍野是吧？”

面前的男生剃着板寸头，块头比霍野还大，皮肤黝黑，肌肉结实，套着不合身的三中校服，标准的体校扛把子。

“不然呢？”霍野语气冷淡，“还能混进三中来，你们也算有本事。”

吃完饭被人叫住说有人找的时候，霍野就知道，找事儿的人来了。

扛把子自报家门试图讲道理：“我叫傅……”

霍野不耐烦地打断他，“少废话，我和傅雅琳早分手了，生日礼物也让人送了，复合不可能，要打就打，别逼逼。”

“操！”扛把子被这嚣张的态度气了个仰倒，他大概终于明白了自己妹妹的心情，简直怒不可遏，抬手一拳直冲霍野面门砸去。

霍野偏头躲过，毫不客气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腿上。

扛把子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差点被一脚踢趴下。

霍野打了十来年的架，单打独斗就没怕过谁。

扛把子不算弱，但显然不是霍野的对手，没几回就被打翻在地。

霍野一脚踩在他的肩上，气都没怎么喘，“哪儿来的给我滚回哪儿去，少在你爹面前撒野。”

扛把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嘴里的脏话跟开了闸似的往外喷。

霍野听的心烦，正想给他两拳让他闭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小心！”

扛把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真有你的，”霍野扭着他的胳膊，没收了他手里的小刀，无情嘲笑，“打个架还得带把刀？有够没劲，滚。”

扛把子挨了一脚，里子面子都丢完了。他单枪匹马的来，连个帮手都没有，担心那边的小白脸把老师引来，到底没敢再造次，骂骂咧咧地滚了。

“到你了，给我出来。”霍野抱着胳膊冲着旁边的榕树勾手。

林司越不紧不慢地从树后晃出来。

“看得开心吗？”

他刚刚打完一架，校服还没来得及整理好，领口歪歪扭扭地挂着，挑衅似的抬眉，一股张狂又凶悍的劲儿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林司越还是第一次看他打架，招式凌厉又漂亮，和他的人一样。

“开心。”他点点头。

霍野气笑了，“你还真敢答。我让你回去，你又跟过来干什么？”

林司越瞥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霍野整好衣服，凑过来，“关心我？”

“嗯，是挺关心的，”林司越说，“来看你挨打。”

霍野挑眉，“你就没句好话了是吧？”

林司越轻浅一笑：“怎么会。”

“……”你不如不说话。

午休的音乐远远传过来，提醒还没回寝同学还有五分钟就要锁门。

林司越走了两步，回头发现霍野背朝着他站在原地没动。

他有点诧异，“不回宿舍？”

霍野没回答，望着对面的围墙问林司越：“小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林司越说：“是你刚刚和人打完架的地方。”

霍野啧了一声，扭头教训他：“好学生，别这么死板，又不是写考卷，能不能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

他抱着胳膊，开始瞎几儿胡诌：“人常向往自由，却往往身不由己。你看看这个校园，禁锢着的都是毫无生机的思想，看看这堵围墙，囚禁着的都是渴望自由的灵魂……”

林司越提醒他：“看看你旁边的摄像头，记录着的都是你犯蠢的画面。”

“天真，”霍野说，“这就是个吓唬人的，你仔细看看，这玩意儿坏好几年了。”

林司越抬头扫了一圈，果然看见摄像头背后断了的电线。

他抬眉，总算是明白霍野那通狗屁到底什么意思了。

“怎样？”霍野偏头看他，嘴角一挑。

“好学生，逃课吗？”

逃课不好，乖孩子不要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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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