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钩残月挂在当空,月色朦胧,万籁俱寂。
值夜的月卫各个神情紧张,丝毫不敢松懈。突然传出一声惊叫“有刺客。”那是巡逻的月卫发出的声音。
谍纸楼外的月卫拔出长剑,为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做好准备,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剑杀了过来。
萧玉三人趁乱进入密道,密道内灯火荧荧。三人早已将密道图熟记于心,开始很轻松的就能避过各机关,越往前越是发现地图上标注的机关和实际的情况有不同,机关要远远多于地图上标注的。一个不小心就触发了机关,无数支淬了毒的箭射出来,三人起初还能灵巧的避过,触发的机关越来越多,箭也越来越多,三人体力下降大半,反应速度慢了下来。萧玉当机立断的道:“返回。”虽有不甘,但也知道若硬要往前恐有生命之忧。刚转身要往回走,突然有一只箭从背后快速射来,感觉到时已经没有时间去反应了。隐心闷哼了一声,只见他的右大臂被射中,黑色的血汩汩流出。
隐心疼的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萧玉忙点了他肩膀上的穴位止血,从衣服上撕了一条布扎在大臂防止毒素扩散,又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让他服下。查看一下,伤口附近皮肤已经呈现黑色,速度之快让三人都大为惊讶,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根本撑不到回到住处,必须冒险现在就把箭取出来。
“这毒箭要先取出来,隐心你忍一下,桃叶扶住他。”话音刚落,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在火上烧了烧。隐心疼的脸上的汗珠直往地上滴,牙齿咬的格格的响。
萧玉小心翼翼的将箭簇取出,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到血管,血慢慢止住了。隐心脸色惨白,整个人因为疼痛、中毒和失血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不是桃叶扶着他,恐怕早瘫在地上了。
“主公,有三个大梁的谍者进了谍纸楼的密道,其中有一人中箭,他们刚出来。是否要追,请主公示下。”
宇文灼看着战蛑道:“不用追了,那件事办的怎样了?不能在拖了,宇文席私通大梁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必须要尽快解决掉他。不然若被魏帝知晓,会连累整个宇文家。”十六年前,发现有内奸时就曾怀疑过宇文席,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去年的千魂散做实了宇文席就是里通大梁谍者的内奸。便将内情告诉了战蛑,让他找和宇文家毫无关系的人去除掉宇文席。
“一切都准备好了,绝对和宇文家无关。”
宇文灼听了道:“好,注意保密,别让玥儿知道了。”
“主公放心,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绝不会有第四个知情人。”说完又补充道:“属下避过了月卫,公子不会知道这件事。”
战蛑的回答让宇文灼甚是满意,他挥了挥手道:“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谢主公,属下告退。”
寂静的小巷里有一家不起眼的医馆,萧玉用力的敲着门。
医馆里传出了一个男子愤怒的声音:“要死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敲,看病明天来。”
“开门,快开门。”说完又敲了起来。
医馆里的男子,气的开了门,刚要说话一枚匕首已经抵在他脖颈处,那男子大惊:“你们要做什么?我要喊人了。”
桃叶扶着隐心向前一步道:“马大哥是我,我大哥伤的很严重,必须要现在处理。”
那男子看到桃叶才松了一口气道:“是桃叶姑娘啊,快进来吧。”
进到屋内,大夫见桃叶扶着的男子一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脸色惨白,双眼暗淡无光,又见右大臂用布条包着,已经有血渗了出来。
“令兄这是怎么了?”
桃叶叹了口气道:“出去打猎被误伤。”
“令兄真够倒霉的,看令兄这样子应该是中毒了。”说完走到隐心跟前解开包扎的布条,仔细端详一番伤口道:“这毒比较厉害,周围的肉要挖去些。”指了指墙边的小床:“先躺下,我去准备一下。”
不久,大夫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汤出来,让隐心喝下,半柱香后,隐心已经迷晕过去,大夫开始用小刀把周围的肉挖掉,在伤口里涂上药,又用干净的布包扎好。起身对桃叶道:“令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每天来换药,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伤口化脓。我开一个方子,你明日去药铺抓了药,煎好让令兄喝下。”
萧玉问道:“可以不过来换药,我们自己换药吗?”
“也不是不可以。”说完走到案前坐下,开始写药方。
“桃叶姑娘,煎药的方法也写上了,你按照这个方法煎。”说完将药方递给桃叶,又从案上的一个小抽屉柜里取了几包药粉道:“开始几天用半包,用完再来找我。”
桃叶接过:“马大哥,太谢谢了。”说完取出一贯五铢钱放在案上。
“这钱我不能收,桃叶姑娘就过在下的女儿就是在下的恩人,今日终于有机会报答恩人了,怎可收钱?”
“这钱一定要收下,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来了。家兄的伤口,少不得还要麻烦马大哥。”说完看了一眼床上的隐心:“家兄还有多久能醒来?”
“大概还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醒来,不过彻底清醒要一个时辰。”
萧玉推开窗看了一眼,东边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天快亮了,若等隐心彻底醒来在走,很容易遇到早起的人,引起别人的关注。
两人扶着走路不稳的隐心回到住处,安排好隐心,两人才准备回房间休息。
下了一夜的雨,天亮雨才停。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树叶好像也更绿了,鸟儿愉悦的鸣叫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长安进发,元淳坐在马车里,手上捧着一本书,书她没有看进去,时不时的看一眼车外那个一袭白衣骑在马上英俊潇洒的宇文玥,她的嘴角带着微笑,那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宇文玥望向趴在车窗上望着他的那个娇俏可爱的姑娘,他嘴角微微上扬,眸子也柔和了几分唤道:“淳儿。”
“冰坨子,我也想骑马,可以吗?”她糯糯的开口,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对于她的这个小小的要求,他不忍拒绝,点了点头道:“可以。”
听他准了,元淳高兴的让马车先停下,刚下马车就被宇文玥长臂一捞抱上马。
微风拂面,鸟语花香,与心悦之人共骑一乘,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这样的幸福让他想慢些回长安了,回去后魏帝会如何处置他呢?这两天他一直在想这件事,他怕会和元淳分开,除此以外并没什么事让他感到怕。
他压下这个想法,下巴蹭了蹭元淳的头发,宠溺的道:“淳儿,喜欢吗?”
“喜欢,我都不想回去了,回去后你恐怕都没什么时间陪我了。”
“在忙我都会抽时间陪淳儿的,淳儿不是说让我陪你挑笄礼用的东西吗?怎么要反悔了?”
“才没反悔呢,你也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
元淳满脸笑容,软软的身子靠在宇文玥的怀里,哼唱着小曲:
春蚕不应老,昼夜常怀丝;何惜微驱尽,缠绵自有时。
宇文玥听了,问道:“淳儿什么时候学的这首南曲?”
“前段时间宫里来了一队梁国的乐人,听她们唱了这首南曲,挺好听的便记住了。”
“淳儿可知道这首曲的意思?”
元淳点了点头道:“以春蚕自喻,蚕丝就是情丝。”
“那这首曲子,淳儿不要唱给别人听,只唱给我听好不好?”
“嗯嗯,我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