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16号,许天冬都没能见到随云。他知道最近她在忙着产品新系列上市,这将近半个月都是沉寂的,许天冬连询问都不太敢。但是15号发布会就已经开完了呀,她还在忙吗……
直到一通电话打过来。
许天冬在心里默念“容臻”二字,往常随云要送东西或者是做事情都会经他的手,气质和名字一样十分清朗,是随云大学本科到研究生的同校学弟,能力很强。
他点击通话,听到那边很磁性的嗓音:“是许先生吗?”
许天冬轻轻应声,听到那边继续说:“上午好许先生,随总说她落了份文件在您哪儿,要我现在上门去取,您看您时间方便吗?”
许天冬太想见她,连心都砰砰跳,不由得咬了咬嘴唇主动道:“要不我送过去好了,这样也快。”
那边静默了一瞬,电话里传来沟通的细碎声音,过一会儿他才听到容臻回答:“谢谢许先生了,随总说文件下午两点左右会议要用到的。”
许天冬道好,开始着急忙慌地收拾,思来想去还是用保温桶带了一份早午餐,下车库开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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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楼下,容臻已经等在那儿,他是个十分得体的omega,和许天冬相处时也很温柔,风度翩翩。
“许先生,随总让我带您上去。”容臻温声提醒,领着一进门就有些迷茫的许天冬。
前台那边已然投来好奇的目光,容臻提前下来15分钟接的是个漂亮的男性omega,还坐了专用电梯直达高层,很难不令人多想。
“她午饭吃了吗?”一进电梯,许天冬便问。
“今天会议开得晚,还没停呢。”
许天冬笑了笑,不太熟练地进行社交场合的互动:“好辛苦啊。”
容臻笑笑:“都是应该做的。”
二人便没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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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云的办公室很整洁,办公桌身后是一整个书柜,塞了点照片和摆件,两侧是灰棕色木门,似乎可以推开。
许天冬有点好奇,却没敢打开,他把保温桶安置在茶几上,端坐在沙发上等候。
没过一会儿,一位女性beta来按开了办公室内的电视,还替他端上了热茶和小点心。
许天冬捧着热茶,在烘着暖气的室内有些昏昏欲睡,就连脸颊也都滚烫如沸,他轻轻咳嗽几声,忽地想起落在家里的感冒药。
刚刚着急出门忘记吃了,不会真的烧起来了吧……这样想着,许天冬还是用手背去试自己的额温。
门却突然开了,许天冬下意识用力嗅闻,却只闻到信息素阻隔剂的味道,没有雪松味……许天冬放下手,莫名有些难受。
随云一进门就闻到了许天冬的梅花香味,只有一点儿,但不太正常。
她蹙眉前行,看到他腺体处的阻隔贴,再看了看他有点热烫的面颊,于是伸出手去贴住他的额头。
她穿的少,手还是冷的,被许天冬的手覆盖住,仿若冰与火的碰撞。
少顷,随云叹道:“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吗?”
尽管阻隔贴可以极好地掩盖Alpha和onega的信息素,但是处于生病状态的二者都会有些轻微的信息素溢散现象,或许陌生路人尚且能被阻隔嗅觉,但标记过的AO伴侣则可以轻易地捕捉对方。
许天冬还是懵圈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很贪恋地抓住随云的手不放,还用额头碰了碰。
“文件……在桌子上,我还给你带饭了。”
“嗯。”随云应答,心里却烧起火,这是超出她控制的愤怒,她不太喜欢许天冬不在乎自己身体的状态。意识到这一点,随云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搂紧omega,将他带进内间的休息室。
温度计显示的结果是低烧,随云将温度计放回药箱,许天冬已经自己贴好了退热贴,也听话地吞掉感冒药,缩在被窝里,用一双莹润的眼神看着她。
“对不起。”他轻轻说。
随云又能感觉到心头起的火,她有点困惑这样的情绪,只好伸出手盖住了许天冬的眼睛,湿透的长睫轻扫过随云的掌心,心头的火又变得柔软起来,像冬天里被融化的巧克力一样。
“好好休息。”随云哑声道。
保温桶里是三鲜菌菇汤、清炒时蔬和避风塘炒蟹,随云揉揉眉心,是的,许天冬的确如她设想一样准备了这些。
随云毫不客气地把其实并不需要的文件塞进办公桌的抽屉下方,就好像丢到角落里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
休息室门口又传来轻微的谈话声,许天冬埋进被窝里,很满意被窝里到处都是的Alpha信息素。感冒药药效一起,他便意识全无,陷入梦境。
不知过去多久,窗外一片暗色,室内只余一盏床头小灯。许天冬模模糊糊感触到有人在碰他的肩膀,还在打电话说叫什么医生来。
这次他真的嗅闻到独属于Alpha的雪松香味,一时控制不住松懈下来,近乎黏软地确认来者:“随云?”
随云这下确信许天冬真是烧的神智不清了,这人往常向来只敢唤她“随总”,只有床事上被欺负狠了,才会难得听他叫几句“随云”。
她还在和电话里的裴恒交谈,闻言只是“嗯”了声权作应答,得知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更好,便挂断电话,准备带许天冬过去。
“天冬?醒了吗?走,我们现在去医院吧。”
是几乎没有听过的温柔语气。
许天冬有点想哭,他缩在被窝里头,不知为何释放出自己的冷梅香,颤颤悠悠地往随云身上靠,绵软又昏聩地问她:“要标记我吗?里面很热的?”
他在说什么?随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许天冬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腹部带,整张脸都是潮粉的。
随云被这句话震得有点儿大脑宕机,甚至拿不出逻辑去和一个病人探讨,只好重复道:“你生病了,我们现在去医院好吗?”
许天冬拉着她的手不放,一双眼睛已然浸了泪水:“你不想试试吗?是不喜欢我的身体了吗?”
这到底走的是什么剧情?
随云怔愣,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是真的被勾出了几分火气,理智与感性在拉扯,许天冬却已经用一双藕白滚烫的双手将她拽进被单里,那双犹如岩浆般热烫的唇汹涌澎湃,近乎赤诚地要奉献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随、随云,信息素……呜……”他那双藕白色的双臂缠得太紧,却迟迟闻不到随云的雪松味,一时更加急切,用xi弯蹭了蹭随云的侧腰,呜呜咽咽地恳求:“再给我一点信息素吧……随云……”
随云绷直了下颌,终于忍不住败给了他,她一只手扶着完全失去理性的omega,另一只手捏住服饰上的扣子,探身轻轻啄吻着满脸都是濡湿泪水的omega,眸子中是沉冷的平静:“一会儿标记的时候不能喊停了。”
omega的脑子已经完全混沌了,他身子一僵,没有想到随云话音刚落,便直接咬开他的腺体,以一种不容阻挡的气息向里注入信息素,几乎是顷刻间,许天冬就已意乱情迷。
仅仅因为一个标记而已,他就已经一塌糊涂。
随云完全掌握着主导权,连那点可怜的、仅有的温存和怜惜都被带走了,她想这是omega自找的,她何必再压抑自己骨子里的暴虐和破坏欲?
这不是许天冬渴求的吗?
随云可以感受到掌下的人因为发烧滚沸而又柔软的身体,满室的信息素互相缠绕,其间迸发的暗示几乎让人耳热。许天冬受不住地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他被随云的信息素诱惑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但就连这样微弱的躲避,也被随云掀开了。
领带交缠住他的双手,omega终于停住标记时的挣扎,随云近乎鼓励地吮吸他的耳垂:“好孩子。”然后在他羞耻不堪的闭目之中,缓慢而又坚定地继续。
春雨绵绵。
在近乎由内而外的、炽热的相拥里,许天冬听到随云赞美的叹息:“是很热。”
之后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一潮又一潮的浪花完全吞噬了他,许天冬只能将自己高高地抛起、再抛起,直至完全受不住地呻/吟,然后又被浪花卷入了另一重的漩涡之中。他听见自己毫无意义的泣音和哭喘,听见自己如此腻人而朦胧的哀求她标记的动作轻一些,再轻一些,却换来她更过分的侵占。
随云将他翻了个身,她近乎于一种本能的悦己向许天冬恣意地索取,那双唇流连在omega的腺体之上,已经将腺体折磨得略微红肿。
就这样吧……许天冬想。
暴雨将停之际,她又听到他的呓语和恳求:“亲亲我吧……”
在完全融化的思绪中,许天冬几乎只剩下唯一一点执拗——拿走我的全部吧,无论是身体,骨血,还是飘渺的灵魂。
这朵天上的云终于垂下她高傲的头颅,从身后转过他的脖颈,以这样痴缠的方式亲吻了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