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寻何处 第8章 哭泣

张远之骑着马赶到苏府，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如遭雷击。曾经的苏府，如今已被大火烧得只剩一片灰烬，焦黑的残垣断壁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张远之的身形颤抖着，内心恐惧。他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更无法想象苏羽落究竟遭遇了怎样的磨难。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滑过他的脸颊。“苏羽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哪里？”张远之在内心疯狂地呼喊着。

这时候，旁边缓缓走过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张远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忙上前拦住，急切地问道：“老人家，你知道苏府出了什么事吗？”老人家叹了口气回道：“昨晚有人来苏府抢东西，那些人蛮横得很，抢完之后一把火把苏府烧了。苏老爷和苏夫人受不了这般打击，自尽了。造孽哟！”

张远之闻言，只觉得脑袋里 “嗡”的一声，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他的身体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他的心中涌起无尽自责，要是他能早点知道，要是他能在苏羽落来找他的时候见她一面，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般地步。张远之再次问道：“那您可知道苏府的小姐苏羽落去了哪里？”

“苏家小姐拉着父母的尸体去了苏家后山。”老人家缓缓回道。“谢谢老人家。”张远之说罢，立刻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朝着苏家后山疾驰而去。风在耳边呼啸，张远之无法想象苏羽落在经历如此巨大的打击后，是怎样一个人艰难地拖着父母的尸体前往后山。

张远之赶到后山，入目之处是一片荒芜与寂静。他很快便看见苏羽落孤单地跪在两处新坟头前，那瘦弱的身影在风中微微颤抖，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停落下。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他缓缓上前去，轻轻按在苏羽落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喊道：“苏羽落。”苏羽落并没有回头，痛苦地低喃道：“王爷，我是不是很没用，爹娘都保护不了。”张远之蹲下身来，与苏羽落平视，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苏羽落悲恸不已，“不，是我的错，如果我昨天能筹到钱，爹娘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真的好没用，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她的哭声在寂静的后山回荡，泪水不断地从她的眼眶涌出，打湿了她的脸颊和衣衫。张远之心如刀绞，正准备抱住苏羽落，“噗...”苏羽落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缓缓倒了下去。张远之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他急忙将苏羽落揽入怀中，惊恐地呼喊着：“苏羽落！苏羽落！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张远之颤抖着将苏羽落抱到马上，朝着王府狂奔而去。一回到王府，张远之便大声喊道：“来人，快去叫大夫！”随后，他抱着苏羽落快步走向自己的卧房，把苏羽落轻轻放到床上后，张远之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不停地抖。他缓缓伸出手，帮苏羽落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此时，大夫匆匆赶来。他来到苏羽落床边，伸出手指搭在苏羽落的脉搏上，片刻后，大夫收回手，缓缓说道：“这位姑娘是悲伤过度，气急攻心所致。老夫这就开一些安神的药方，切不可再受刺激。”

大夫离开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张远之看着昏迷不醒的苏羽落，他轻轻地将苏羽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张远之眼中含泪，说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张远之唤来李影，说道：“去查，务必查清昨晚苏府究竟发生了何事。”李影恭敬回道：“是。”张远之稍作停顿，接着又道：“以后，苏羽落不管何时来找我，都无需通报，直接让她进来。”李影闻言，有些惊讶。王爷以前不是极其厌恶苏羽落吗？如今这态度怎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张远之看出了李影的疑惑，缓缓说道：“苏羽落是我的翊王妃，我喜欢她。”李影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下巴都要掉落在地上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了什么？王爷竟然说喜欢苏羽落？张远之看着李影那副震惊的模样，微微皱眉道：“收起你的下巴。还有，我喜欢她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苏羽落。”

李影缓缓走出卧房，整个人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未能反应过来。他在心中暗自惊呼：苍天呐！刚刚王爷说了什么？说他喜欢苏羽落？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李影不禁感叹，果然活得够久，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见到。李影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苏羽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的场景，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想到万一王爷日后追究起来，自己怕不是要领二十军棍了。

次日清晨，苏羽落悠悠转醒，她的眼睑轻轻抖动，良久后才缓缓睁开双眸。守在床边的张远之，瞧见苏羽落醒来，急忙凑上前去，轻声呼唤道：“苏羽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苏羽落的眼神空洞而呆滞，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只是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很快，眼泪从她的眼角不断滚落，一滴接着一滴，打湿了她苍白的脸颊。

张远之心中愈发疼痛，轻柔呼唤：“苏羽落，你说句话好不好？”然而，听到张远之的呼唤，苏羽落反而哭得更加厉害，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宣泄出来。张远之心疼到了极致，他将苏羽落轻轻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苏羽落在张远之怀中一直哭，她哭得声嘶力竭，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有破碎的呜咽在空气中回荡。哭着哭着，苏羽落渐渐没有了力气，她的身体变得绵软无力，疲惫至极的苏羽落在张远之怀中睡着了，她的呼吸渐渐平稳，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张远之看着怀中沉睡的苏羽落，小心翼翼地将苏羽落放在床上躺好。张远之的手忍不住伸向苏羽落的脸颊，帮她擦去未干的泪痕。张远之一边轻柔地抚摸着苏羽落的脸颊，一边说道：“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时，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李影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微微躬身说道：“王爷，我查到了。”张远之闻言，目光从苏羽落身上移开，问道：“苏家发生了什么？”李影继续禀报到：“回王爷，是端王所为。端王派人劫走了苏家的货船，不准任何人对苏家伸出援手，进入苏家抢劫放火的人，也都是端王派去的。”张远之听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紧紧地攥紧了拳头，他知道，端王此番作为毫无疑问是冲他来的，心中暗道：“这个仇我记下了，将来我一定让你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