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辰叔他们吗?”林昱快走两步,赶到安若身边与她并行,一路还用棍子拨开拦路的杂草和小叶堆。
安若仔细寻找林木中松树的影子,只微回头看了眼跟过来的大人,“不用等,我们人小走得慢,阿娘他们很快就过来了。
“那里?”她眼尖地看到了什么,拍拍林昱的手,示意人跟上。
“找到了吗?”
在林昱的询问中,她踮脚准备摘下树上的东西。不过,还是高估了自己身量,她连忙捉住林昱伸过来的手,稳住差点歪倒的身板。
“你试试能不能把它摘下来。”
她甚至来不及回答问题,只用目光测量了下林昱的身高,拿过他手中的木棍,指着枯树上自己刚要摘的东西请求:“像捡蘑菇一样,把它从贴近树干的地方掰下来就行。”
林昱顺着木棍看清楚指的东西,深褐色的物体团簇在一起,挤挤挨挨看着数量不少。他伸长手比了比,也只能微微碰到靠下的地方,没发现这里有可以踩踏的石头,他也只好踮起脚,手摸到了湿润的物体。
安若见他的动作,出声提醒:“你把它攥在手里也行,不要往外拔,直接往下掰。”
听到这话,正准备调整姿势的林昱依言动作,没费多少力气,轻巧地把手里的东西全摘了下来。
“我看看。”安若等他站好,接过从树上摘下来的物体,手感润滑,还带有弹性的胶质,一面光滑明亮,一面长着密密的短绒毛,荒林藏宝藏,诚不欺人也。
她推推林昱,示意继续摘,顺道给他解释:“这是木耳,你看它是不是有点像耳朵,还正好长在树木上。”
不等人回答,她接着念叨:“木耳可以吃。这样从树上摘下新鲜的,要先在水中煮熟,再捞出来做;也可以把它晒干储存,吃的时候用水把它重新泡成现在的模样再做。”
她靠站在林昱身边,给他提供些许支撑,不断接过对方摘的木耳。不过,背筐随主人踮脚而升高,她无法顺利地把木耳放进去。
于是,告诉林昱不要小的后,她就将右手手肘弯到胸前,把木耳放在两者搭出来的空间中,另一只手还把上面的碎叶和苔藓捡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安若伸手扶了扶林昱打晃的身体,她抬头对来人解释:“阿娘,我找到了新食物,正让林昱帮忙摘。”
安然走到两人身边,伸手让人站好。她端详树干上的东西,靠下的地方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只靠上的地方还有一大簇,林昱刚才费劲伸手没摘到。她摘下一片递到安若眼前,问她:“这个吗?”
安若让林昱把背筐放下来,将团着的手臂松开,积着的木耳“唰”一下全部散落到藤筐中,她蹲身把掉到外面的捡进去后,站起来对母亲说:“是的,这是木耳,和蘑菇差不多,可以鲜吃,也能晒干吃。”
辰安见伴侣手中黑褐色、像叶片的东西,哦对,刚刚安若说这叫木耳,“也烤着吃?”
“烤着会烤干吧。”安若疑惑地看着父亲,虽然万物皆可烤,但火烤木耳她还没有见过。
“但我们也可以试试。”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要装点不懂才对,她连忙补充,“也可以试试炖汤、焖烧、夹在肉里烤,哪种好吃就让月姨多做。”
众人疑惑地看着她,尤其是辰安还摸了摸她的额头,一副你怎么了的样子看着。
安若十分疑惑,暗想自己刚才应该没说错话吧。
安然好笑地看着突然警觉的小孩,拍拍身边的男人,“正好这里你最高,把林昱摘不到的全摘下来,我们在看看附近还有没有,不要耽搁时间。”
早前,边溪人就已习惯安若说的那些大家不知道的事,哪怕她总是一种亲历过的模样,言之凿凿,自信十足。即便她偶尔能在察觉过来后,做些欲盖弥彰地补充,大家也都默默配合装不知道异常。
这一切反倒让她在众人眼中,愈发显得神秘莫测,大有来处。否则,群队里怎么连三岁孩童,都能亲切且尊崇的叫她为 “若若仙仙”呢。
“你要找的就是这个吗?”安然环顾四周,询问张望的女儿。
安若摇头,“不是,我要找的是松脂,木耳算是意外发现。”
她把木耳盖着的青头菌拿出来,“我要找这个蘑菇,找到它就有可能找到松树,松脂就是从松树上获得的东西。能防水防腐,粘合物体,还能用来做杀虫。”
为了让大家帮忙找,她直接告诉所有人她来荒林的目标。
“那这树长什么样?”把摘下来的木耳放进林昱背筐中,辰安问出了关键问题。
安若也只有大概印象,对松树的详细信息没有多少记忆,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大特征告诉他们:“松树长得应该有点像直木,树干很直;最好认的是树叶,它和一般的不用,是一长条像骨针一样的叶片组成的,样子像羽毛。”
说完,就见大家一脸疑惑,她也没有办法,毕竟找了这么久还没见到影子,连掉落地上的枯枝也没有,拿不出参照物。不知道是时间空间不同,还是记错了信息,她怀疑这里根本就没长松树。
虽然其它树脂只要有粘性,应该都能防水,但她不知道这些有毒没毒,能用不能用,所以还是就着能确定的信息找松树安全些。她默默安慰告诉自己不要急,这么大的荒林,总能找到的。
“木耳摘完了,我们就接着找吧。”安若帮林昱背好背筐后,就准备换个地方。
反倒是安然注意到林中明暗变化,虽然天空多被树木遮挡,很难确定时间,但想着他们出来不算早,为谨慎起见,“不再往里走了,我们换个范围往回走,不然等下天黑危险。”
安若听到这话,才察觉林中比刚才暗了些,在没有照明工具的时候,摸黑赶路不是明智的事,她也同意了下来。不过这次倒没再让人背,而是自己迈着脚走在中间。
不过,母亲刚才的话提醒了她,她边走边说:“松脂还能做火把。”
“火把是什么?”
每每说出一个新词,安若自然也会给出解释:“火把就是晚上照明的东西”
“和柴火一样吗?”辰安追问。
安若也只见过没用过,但原理能猜到一些,于是道:“不一样,浸上松脂后,会燃得更久一些,哪怕环境潮湿也能用。”
想到边溪在山洞内通过火堆来照明,她强调“山洞也能用,不仅比柴堆方便安全,还不用固定在一处,放在高处能照亮的地方也更大。”
辰安听完这话,立马知道火把是个好东西,他一改可有可无的心态,比照着安若的话,专注地寻找起松树来。
安若见明显认真不少的父亲,再次加码,“还可以做火折子,出门带在身上,要生火时拔开盖子一吹就着,能省去敲打火石的麻烦。”
原本不知防水有什么用的众人,在听见安若说松脂居然还可以生火时,无不心生奇异之感。毕竟,他们已经知道水火不相容的道理,而现在有一种既能生火又能防水的物品,全都想快点看到这神物的真容了。
许是众人的愿望太过迫切,也可能是大家心中念叨声音太大,吵到了不知哪位神仙。就在安若已经放弃,决定下次再来寻找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兽皮衣袖被人拉了拉。
一偏头,就见林昱指着一个方向让她看。安若顺着手指看过去,几棵披着苍翠针叶的小松树,昂首挺立在葱郁繁密的林木间,在周边高大树木包围下,颇显羸弱娇小。
“是吗?”林昱见她专注的样子,轻声询问。
安若连忙点头,叫住边走边打量的大人:“找到了。”
几人停下来,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描述下松树的影子。
“哪里呀?”
“低头,那边。”安若指着方向,无奈地提醒他们。
几人闻言,这才看见几棵藏在树干中的小松树。
“这么小,可以吗?”
捏着枝叶观察的安若,听见父亲地问询声,摇头:“不行的,有点小,我怕取了松脂后它直接长不大了,不过小的都有了,那离找到大的也不远了。”
对于这一点,几人倒是没有怀疑,只安然提醒她:“之后再来找吧,我们先回边溪,不能再耽搁了。”
安若并没有拒绝,等做好标记后,就率先跟着母亲往外走,“一路把标记做好了,下次来直接绕着这里找。”
安然牵着小孩热乎乎的手,问她:“这么开心?”
“对呀,我没想到一下就找到了。本以为要等到烧炭的时候,让大家一起帮忙才行。”安若晃晃母亲的手,感叹:“我们运气真好,尤其是林昱,这次是他先看到的。”
安然注意到女儿身边的男孩弯了弯嘴角,不禁暗自思量。这样看,林昱运气确实不错,在重病时被自家伴侣救回,然后成为女儿护卫。短短月余,整个人与初来边溪时大相径庭。而且听母亲说,他在识药方面颇有天分,如今所有草药差不多都认识了。
人聪明,运气又好,是个不错的伙伴和帮手,她提醒安若:“那你要和林昱好好相处呀。”
“那当然。”安若表示不用母亲提醒,她一直把林昱照顾得很好的。
小剧场:
起因:某天,安若、林昱、木川、白术四人讨论照顾人这件事。
木川:“话说你们到底谁照顾谁?”
安若:“当然是我照顾他。”
木川:“就你,做起事来啥都能忘,自己都照顾不了,还能照顾人?”
安若:“……”
木川:“没话说了吧。”
林昱:“是安若照顾我。”
木川:“我就多余问。”(白眼)
白术:“我真不知道你像谁,啥都好奇。”
木川委屈但不知道怎么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原始人的探险(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