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的牧羊人 第3章 短笛

故人之物。

精灵留下来的短笛在吉恩不知情的时候断了。

“真是奇怪，为什么？”他拿起短笛的残骸，漠然的看着。“因为时间吗？”他看向窗外。

“过了多久？”

葡萄结了果，但是没酿酒，吉恩将葡萄献给神，自己解决了剩下的，不是很甜，顶多是解渴，但好像也没有多解渴，普普通通，大抵也不得神的欢心。

“不是说要酿酒吗？”

精灵靠在窗框上，微笑着看向吉恩。

“怎么回来了？”

“处理了一些事，外面的战争结束了，你要跟我出去转转吗？已经是和平时代了。”

“不了，我得留在这里。和平很好，”吉恩把断掉的笛子穿过窗户递到精灵手里。“抱歉。就算没有战争我也不会离开，就像我说的，这是交易，我是神的牧羊人仅此而已。”

“那我留在这里你会嫌烦吗？”

吉恩笑了。“你问过了。”

精灵留下来了，两人一起酿酒，味道不错，神好像也很喜欢。山间吹过香甜的风，杖上缠绕着全新的红丝带，这是神的礼物。

短笛也恢复一新，山野又响起最初的笛声。

红丝带在风中舞动，吉恩坐在岩石上看着精灵，随后闭上眼睛，逐渐融入风中。

赶着羊群回了神圈，吉恩疲惫的躺在床上，神在梦中问他有没有兴趣到山外去。

神说：“人类虽然擅长自取灭亡，但也有可取之处。”

吉恩说他很喜欢这样平淡的日子，也许人生不需要过度重复，但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身为人类，我的寿命不过一瞬，抵不过沧海桑田的变迁，我更渴望安稳，在时间洪流中老去，直到回归大地。”

所以他笑了，在梦中。

“永恒的神，我不敌岁月。”

总有一天他会死去。

精灵无需睡眠，他在吉恩睡觉的时候总是在屋外坐着，对着月光或是没有月光的夜空发呆直到吉恩睁开眼睛，这才是他新的一天。

精灵永生，他总有一天要面临吉恩的死亡，哪怕吉恩被神青睐，为神牧羊，寿命是不变的，他只是普通的人类，目前还算年轻，再过几年就会步入衰老期。

他喜欢有吉恩陪伴的日子。

吹起短笛，在吉恩听不见的地方，笛声悲凉。

生命的终点什么都没有。

他很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