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玉带的约束,男人健硕的身躯大大咧咧地呈现在徐望泞面前。那流畅的肌肉线条,形状分明的腹肌,腰腹紧致且力量感十足。
裴俭欺身而下,来势汹汹地攻城略地,浓烈的气息滚烫至极,一点儿一点儿地长驱直入,嫣唇很快被占领。
徐望泞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之前几次,他的亲吻虽不讲理,却仍旧带着些许克制,即便有不舍,但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餍足后便不再继续。
可现在,他像疯了似的,发狠吻住红唇,不容她有半点退缩。
安静的内室,水声暧昧,灼热扩散。
徐望泞几欲喘不过气,好不容寻到空档,断断续续地哀求,“裴俭......停下......”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男人愈发猛烈的进攻和掠夺。
泪珠在此刻被激的漱漱直落,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双手却被紧紧攫住。
裴俭按住徐望泞的手腕,一双黑眸凝视着身/下人,眸底的怒意犹如暴风雨前夕,只是短暂的平静,暴雨稍后便会席卷而来。
他亲了亲她泛红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吹的她浑身酥麻。
“裴俭,求求你,快停下......”
男人唇边泛起轻蔑,“徐望泞,我现在扮演的是那名贵客啊,无论你如何向我求饶,我的反应是无动于衷才对,断不会放过你。”
“你不是相信陆廷轩吗?那他可曾设身处地为你着想?”
“你那么信任他,他却无时不刻利用你。你的家世,你的善良,你的心软,你的美貌......你的一切他无尽不用。”
裴俭吻去缓缓滑落的泪珠,“你说,如果我假意拉拢他,许他圣前美言,他会不会爽快地把你送到我的床/上呢?”
徐望泞思绪混乱,边摇头边啜泣。
“宁宁,好戏才刚开始。”
男人兴致盎然,敬业地继续扮演。但徐望泞却不配合,拼命躲闪着亲吻。
衣裳皱不堪言,交叠的身影一上一下。忽地,响亮的“刺啦”一声,不堪拉扯的轻薄外衫终被撕成两半,细腻白皙的双臂暴露在空气中。
眼底的巨浪万丈之高,裴俭怔住片刻,似乎现状不在他的预料范围。
他眸光定定,视线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这块“美玉”,喉结忍不住滚动,眸色越来越暗。
徐望泞从他的眼眸中察觉了浓烈的危险,害怕地向后缩。
“不要......不要......”
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她试图与他拉开距离。但终究力气悬殊,腰际被男人的大手牢牢扣住,再多努力也只是徒劳。
他的手无比炽热,顺着后腰线慢慢向上游移,即使隔着衣裳,掌心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犹如被火灼烧,最终在那纤细的后颈处停下。
徐望泞被迫仰起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泪珠悬挂其上,将落未落,眼尾的红晕似晚霞般艳丽。
他很喜欢,他很痴迷。
“宁宁,跟了我,没什么不好的。”裴俭指尖捻过红肿的嫣唇,“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甚至更多。只要你忘了陆廷轩,嫁给我,你们曾经那些过往我只当没发生过。”
他难得露出脆弱,小心又期盼地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可感情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是一念之间的冲动,是青梅竹马的陪伴,是相濡以沫的扶持,也可以是相敬如宾的守护......
但这些都与他们无关。
裴俭的爱起于掠夺,对她来说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拴在身上唯有窒息的压迫感。
他的喜欢太过沉重。
徐望泞偏过头,避开他充满期待的目光,一如探狱那夜绝情。
“裴俭,对于你和我来说,桥归桥路归路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不会爱上你,我只会恨你,你可以得到我的人,但你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话音未完,嫣唇便被男人狠狠封住,这一回比先前更为猛烈,一点儿空隙都不留。他堵得更深,津液交换,握在腰间的大掌不断收拢,不容她逃跑。
好不容易瞅准机会,徐望泞打算向外跑,但脚踝轻而易举地被牢牢抓住,男人一个用力又将她带了回来。
她胡乱挣扎着,怎么也不允许裴俭靠近她,双手挡在胸前,拼命想挣脱束缚。
“裴俭!你放开我!你松手!”
就在这时,“啪——”
声音清脆且响亮。
裴俭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俊朗的脸畔登时起了红手印,徐望泞亦有些愣住。
尽管她看上去娇弱,但在危急时刻,人往往会爆发出无穷的潜能。她只记得自己抬起一只手,然后本能地、带着怒火向下扇去,可谓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没想到正中裴俭。
然而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一巴掌要躲开并不难,但却他动也没动,任由那声清脆响起,红印落于脸颊。
满室灼热坠入冰点。
徐望泞抱紧膝盖,蜷缩成一团,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担忧方才那个巴掌会不会引来更深、更厉害的报复。
裴俭淡淡地瞥了眼徐望泞,什么话也没说,起身离开床榻。
他略微弯腰,拾起玉带,随手放在桌子上,“叮当”的碰撞声听得角落里的人儿一惊一乍,犹如惊弓之鸟。
他确实怒意滔天,心里窝火,但不是因为这一巴掌,而是因为她的执拗,因为她心里还向着陆廷轩。
如果可以,他要把她关在屋里,双手双脚都绑上锁链,狠狠地欺负她,让她永远待在他身边。
可怒归怒、想归想,裴俭哪里舍得这般对她,漂亮的小雀鸟适合精心照料,折断羽翼的事在诏狱里就能干,眼下还必要没走到这一步。
裴俭径自从衣柜中取出干净的中衣,毫不避讳地在徐望泞面前换上。
猝不及防,精壮的身躯映入眼帘。
之前裴俭虽解开玉带,但外衫毕竟没有褪去,处于半遮半掩的状态。
然而现在,上半身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还正对着徐望泞换。
徐望泞何曾见过这番场景,她连忙低下头,脸颊浮现薄薄的红晕,不敢去瞧,耳根发热。
“满意吗?”
“......”
男人一边扣扣子,一边走到床边侧身坐下,动作不紧不慢。他先从中间开始扣起,胸膛和腰腹处并未特意遮掩,一副要露不露的模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最是勾人。
什么样的心思不言而喻。
不过裴俭没再多言,扣完扣子后竟兀自背对着徐望泞睡下。
徐望泞抿了抿唇,看着眼前唯一的去路被挡住,心中更加紧张不安。万一他待会儿又靠过来,那她还能像刚才那般逃过一劫吗?
她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头靠在膝盖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强忍着哈欠不敢松懈。
但过了好久,裴俭像真的睡着一般,一动不动,呼吸均匀。
徐望泞看的也有些疲累,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象模糊不堪。
渐渐地,终究没抵挡住困意,一头栽到被褥上。
装睡的男人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凝视片刻才有所行动。他动作相当轻柔,如同对待珍宝般将徐望泞摆好位置,自己则跟着躺在一旁。
不知梦里遭遇了什么,徐望泞秀气的眉梢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呓语连连。
裴俭贪婪地欣赏这恬静的睡颜,忍不住轻抚少女的秀眉,而后在她的额心落下一个轻吻。
感受到热源,那温暖的舒适令徐望泞不由自主地靠近,身子钻进了男人怀中,眉眼间的重山逐渐远去。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顺势揽住她,长臂环住细腰,调整好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静谧的内室,烛火摇曳,一切看似如此美好。
“宁宁,我绝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你可要快些做出决定,我的耐心所剩无几。”
-
一夜过去。
徐望泞揉着眼睛,从睡梦中苏醒。
昨夜她睡得很舒服,不知从哪儿来的热源,驱散夜间的寒冷,整个人仿佛泡在温泉中,既没有觉得太热,又着实温暖。
等、等等!
她猛地起身,睁大眼睛环顾四周,眼熟的陈设和布局令她浑身冒冷汗。
昨晚她......睡着了?!
徐望泞突然头很疼,身侧略微凹陷的痕迹诉说着她和裴俭同床共枕的事实,那热源岂不是......
她想不下去了,脸埋在被子里久久没有抬起,满脑子全是懊恼。
她怎么能在恶狼面前放松警惕!
忽然,外间响起“嘎吱”的推门声,脚步有条不紊地走近。
她连忙躺下,装作还未睡醒的模样,但轻轻颤动的眼睑早已出卖了她。
裴俭瞥了一眼床上裹的严严实实的徐望泞,放下手中食盒,淡淡开口:“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别饿坏身子。”
见她没动,他说道:“要我抱你?”说罢,就要朝床榻的位置走来。
徐望泞顿时慌了神,正当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裴俭竟是连人连被子一起打横抱。
这下,她不得不“苏醒”。
环住男人的脖颈,娇声惊呼:“啊!”
“醒了?”裴俭问。
徐望泞连拍好几下他肩膀,“醒了,我醒了,你快放我下来。”
男人没勉强,将她放回床榻,然后指了指搭在架子上的衣裳,“新买的,换上后就来用食吧。”
她披着薄被,伸手拿至身前。在昨个儿激烈的挣扎中,她的外衫早被裴俭撕坏,正愁没有能换的衣裳,不成想他已经准备好了。
徐望泞眼巴巴地看向男人,几瞬过去,男人纹丝未动,站在她跟前没有半点儿要回避的迹象。
她抿了抿唇,攥着衣角,只好开口说:“你......你可否......先出去一下?”
既然要换衣裳,她总不能当着男人的面换吧,肯定要避一避。
哪知裴俭轻笑一声:“宁宁,这话是不是不太对?”
他微微俯身,直视那双漂亮的眼眸,“昨天打我一巴掌,今天还要把我赶出去,你也太狠心了吧。”